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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了明灯。

王道容抱她在榻上,侍婢们抬着洗具入内,少年浑不顾忌侍婢们的存在,抱着她替她解衣拆发。

她们也不敢四处张望,低着头躬着身匆匆退了出去。

虽然王道容表现得极其平静从容,但透过她肌肤上游走的冰冷指尖温度,慕朝游知道他的言不由衷,身心不一。

王道容敛着气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诡异的平静。

他衣着妥帖,无声地抱她入水,乌发垂腰,腰间环佩琳琅纹丝不乱。

慕朝游被他按在汤池边,他取了小瓠瓢为她盥栉。

少年的指尖一点点搓洗着她肌肤上的红痕,水声潺潺,柔波漾漾。

王道容吐息不乱,呼吸清淡如初,她全身上下都被他事无巨细,耐心地清洗了个遍。

“朝游。这一瓢洗净你身上尘灰。”王道容抚摸着她长发,温言说,“洗净你过往的痕迹。”

“我要你,彻头彻尾,恍若新生。从此之后,朝朝暮暮,常伴我身侧。”

慕朝游起先觉得耻辱,心里吐出一口气,反复劝慰了自己几句,努力放松了身躯,一双大而黑的眼不偏不倚直直地瞪着他。

王道容抬眸瞧她,灯火深深浅浅在他寒玉般的眼底明灭,水雾氤氲了他的眉眼,点点滴滴凝结成珠。

少顷,少年面无表情地,伸手向下探,罗裙如碧荷浮水,他双指并入,水雾弥漫,热气翻涌。

慕朝游咬紧牙关,如同被水雾蒸熟的鱼,她固执地与他对视。

王道容面无表情,单手按着她手腕,与她对视,湿润的乌发垂落下来,黑浓的眼底雾气弥漫,含着淡淡的矜傲。

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哪怕他装得再风轻云淡,此刻他乌发滟滟的,红唇艳艳的,表情看上去恨不得要一口把她吃了。

第087章

可他并没有。

哪怕他浑身上下的骨骼在咯吱作响, 每一寸皮肤都有欲-火在烧,恨不得将她就地吃了,咬碎了。

他看她的目光里多几分痛恨, 有多几分轻蔑。

他不用开口, 慕朝游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底恶她至极。

他想要狠狠惩罚她, 给她几分颜色瞧瞧。他瞧不起她,轻鄙她, 却又不受控制地为她所吸引。

她肌肤其实并不算太白,这些时日风吹日晒晒得黑了一些, 在烛火下泛着蜜一般的光泽。他是被吸引的蜂,恨不能尽情地亲吻她, 膜拜她。她又是不愿被驯服的野马,他想要按住她的脖颈, 骑到她的身上。

他的目光如蜜如刀, 贪婪地一寸寸在她身上流连, 却又好像恨不得将她每一寸皮肉骨骼都细细剖开。

他紧张的, 挣扎的, 痛恨的表情落在她眼里, 慕朝游忽然觉得好笑。

从王道容紧绷的肌肉,冷淡的表情之中,她知道他在渴求着自己,提防着自己。

别人如临大敌的对象竟然是她自己。

这让她觉得荒诞,好笑。

可下一秒, 慕朝游便笑不出来了, 她的笑意凝固在了唇角。王道容看她一眼,探入指尖。他本来只是想略施小惩, 她的柔软却出乎他的意料,令王道容心头乱跳,方寸大乱。他的脸颊晕起两团嫣红,眼底春潮迭起。

可已经见识到了他的冷酷无情,不择手段,他如今感情上表现出的纯稚只会让她感到恶寒。

王道容强自定了定心神,他一眨也不眨,不错漏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起先生涩,随后便渐渐上手。慕朝游突然恨极了他此时居高临下的傲慢,扭过头狠狠在他虎口咬了一口。

她咬得极重,他掌心淌下血来。

王道容乌眉轻轻地皱了一下,像是被她咬痛,可他的脸上并未浮现出任何痛苦之色。

少年蹙眉,清淡的眉眼间浮现出不赞同之色,不像虎口吃痛,倒像是不满指尖的生滞。

她没想到他面不改色下-流到这个地步。

隔了好一会儿,少年这才面不改色地拔出指尖,扯了干净的帕子,拭了拭手指。又抱她整个抱起,替她擦干净了身上的水渍。

王道容抱着她,用力在她颊上亲了一下,“明日我要去官署。阿笪随你回家中打包行李,有什么想带的东西趁明日一并收拾了带过来吧。”

慕朝游默不作声地听了,反问说:“你要纳我为妾?”

王道容静静注视她,眼底有一点轻哂,像在讥讽她的异想天开“不。”

他淡淡道:“我要你日日随侍在我身侧。”

-

这段时日以来的经历,令慕朝游渐明白了一个道理。王道容家世太高,硬碰硬的话,她只能落得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她猜测,王道容道容让她进府侍奉,是对她的报复与惩戒,很明显在他看来如今的她并不堪为妾。也是她从前太过无知,爱上了一条毒蛇,以为强硬一些便能打消他的念想,哪里料到对方会使出诸番下作手段。

想对付王道容,只能徐徐图之,这可能需要三年五载,甚至更久。但她不在意,但凡她下定决心,哪怕路上再多艰难险阻,也定要排除万难达成自己的目的。

翌日,阿笪果然遵照王道容的吩咐,架了一辆牛车过来帮她搬家。

王家不缺吃穿用度,慕朝游也没什么可带的,她更在意的是住宅的生活环境和人员构成。

没跟王道容闹翻之前,她就听说过他爹外出办事访友去了,目下不在家中,主宅要有个人主持,王道容这些时日都在住家吃住。

阿笪和她算是老相识了,除却格外信赖仰慕王道容这一条,待她向来亲近,也没什么戒心。

慕朝游烧了一壶茶端了一盘点心出来,哄他坐下来吃。

趁他吃东西的功夫,旁敲侧击一些对自己可能有用的信息。

“我听说王羡公是举世闻名的大名士。”慕朝游故作忐忑问,“也不知好不好相处?”

阿笪一听她提及郎主,忙郑重地将手中的糕点放下,露出个自豪表情来,“郎主待人极为亲善,对咱们这些下人也从没红过一次脸,骂过一句,是最平易近人的人物。”

“更何况郎主这些时日并不在家中,娘子目下也不必太过忧心。”

慕朝游不置可否。亲眼见识了王道容的表里不一之后,对这些对士族的褒美之词,她只持怀疑态度。不管外表表现得再温文,也有可能只是另一个人面兽心的人物。

不过若她真的踩了狗屎运,遇到了个明事理的郎主。她不禁寻思着,从王道容他爹入手来摆脱王道容的可能性大不大。

人家毕竟是亲父子……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她脑子里略过了一遍,便丢开了手,继续问道:“不在家中?我听闻郎君说他不日要归,可有个准信何时回来?”

阿笪摇摇头:“这倒没说。郎主这回去得不赶巧,朋友病重故去了,少不得又要帮衬吊唁。不过葬礼已经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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