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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若做不成也尽量不要结仇。

她想到这里,抬起脸,露出个笑,语气恭谦软和,“多谢阿姊提点,小的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要学的还很多,若不是有阿姊提点,这一不小心就要冲撞娘子了。”

“只不知。”她露出苦恼之色,“小人目下到底该做些什么?应当往哪里去。”

菱花一怔,面色稍霁,正要开口,张悬月不满的嗓音便从屋里传来,“菱花?!你人呢?哪儿去了?”

菱花应了一声,匆匆举步进了,临进门前丢下句,“你去找小蟹,有什么不懂的她会教你。”

一眨眼的功夫,门前便只剩了慕朝游孤零零一人。

烈日炎炎,热浪滚滚朝人脸上扑来,空气中连一丝微风也无,树平人定。一墙之隔,屋里热热闹闹得就像过年。

慕朝游静静独留阶下,也不失落。趁着人都不在,她轻轻拍了拍僵硬的眉眼,圆融的眉眼一下子灵动起来,她内心悄悄地吁了一口气。

深感人果然是适应能力极强的生物。外界的环境催逼着她迅速地成长起来。从前与人交往尚有几分生涩,如今往来逢迎倒是比她想象中做得更加得心应手。

她无端有几分怅惘,又生出几分骄傲。心里也明白,自从决心对付王道容起,这是一场孤掷一注的战斗,她的身体,她的尊严都能够被出卖,只要牢记自己的初心,身外之物都能抛却。

张悬月是北人,性格豪迈,嗓门大。慕朝游站在门口也能清楚地听到屋里的动静。

王羡待张悬月,是“以乐会友”,男女之情是没有一点的。张悬月心里也清楚。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至于一边想讨王羡的欢心,一边又管不住嘴。

王羡这回走得时间有点久,张悬月揽镜自照,不由发愁。

“菱花,藕花,你们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又胖了点儿?”

藕花笑眯眯奉承说:“娘子倾城之色,丰润如雪,正是最风流的身段,哪里显胖呢?”

张悬月叹气:“唉你们不要说好听话来哄我,我琢磨着我脸是胖了点儿。”她捏捏腰身,“腰也粗了点儿。”

几个婢子都知道她的脾性。

她天天吵着要减肥,发了狠想瘦出一把楚腰,偏偏实在丢不开那点口腹之欲。

小蚌说:“娘子实在是多想了!郎主从未说过娘子不好,我看郎主就喜欢娘子这样的。”

张悬月说:“他哪里是喜欢我这样的,我就算吃成个山一般的大胖子他估计也只会说好呢。他啊,是根本对我没那个心思。”

四婢都不敢说话了。

张悬月站得累,拣了个方榻,摇着扇子坐了下来,“我跟着郎主也这么多年了,前段时日府里有传言他迷上了外面的什么女郎,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初时不平,现在也想通了。男人啊,是最贪得无厌,喜新厌旧的,你们千万不要以为可以拢住男人的心。”

“前些时日,我家里那个远房亲戚,想把女儿塞到我这里来。”

菱花忧心忡忡:“娘子——”

张悬月一笑:“我看那小娘子一张小脸,巴掌大小,腰就那么一掐,实在风流标志。”

小蚌啐了一口:“不要脸。”

张悬月摆摆手:“我家里人早前全死得不剩了,就这么点血脉亲情。懒得跟他们计较。我也晓得她们打什么主意,就没同意,实在是信不过。不过这个计划我倒是觉得可行。与其让郎君被外面的女郎勾走了心神,不若我这边自己抬举一个。”

“郎主不几日就要回了,你们帮我参谋参谋,说说可行不可行呢?这院子里的抬哪一个比较好?”

四婢吃不准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下更不敢说话了。

张悬月瞧她们面色各异,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笑话她们胆子小。

屋外,慕朝游被迫听了一耳朵。她对于王道容他小妈要给他爹抬小老婆这件事不感兴趣,总归也轮不到她身上。

与其关心这个莫若好好盘算着怎么在这个院子里站稳脚跟。

她正寻思着,一个侍婢忽然推门走出了出来,慕朝游抬起眼,认出这婢子是小蟹,忙迎上去喊,“小蟹娘子。”

第090章

小蟹皮肤微黑, 年纪不大,一双眼倒是灵动,笑容很爽利, “呀, 是阿酥你呀,你站在这里作甚么呢?”

慕朝游苦笑:“我初来乍到, 既不懂府里的规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干些什么, 菱花娘子说小蟹娘子聪明能干,是个热心肠, 叫我有什么不懂的不妨来问,恳请小蟹娘子指点。”

松云院里, 四婢以菱花、藕花、小蚌、小蟹为序。

小蟹年纪最小,上面压着几个姐姐, 一身威风和力气也难以施展, 听到慕朝游夸她, 果然十分高兴, “阿酥你来问我可算找对人了!你不要怕, 咱们府上人少事也不多, 娘子爱吃,你算是入了娘子的眼。我这便带你去找小厨房,你日后就在那里伺候娘子饮食就是。”

慕朝游便跟着她去了小厨房,走马观花见过了厨下原有的一位李厨娘,并两个烧火丫头, 三个人态度都不算热络。

小蟹又领着她去了她今后要住的下人房, 是四人一间,不大也不小, 四人也能住得开,收拾得也很齐整。

屋里,一双秀美的婢子正对坐在案前穿针引线。瞧见慕朝游,两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小蟹先替慕朝游介绍了,又转头对她说,“这二人是阿秀和阿令。”

慕朝游一一行了一礼,“阿秀娘子、阿令娘子。”

二婢微微颔首。

小蟹指着其中一张空床说,“你以后就住那里,边上是我的床。不过我平日要轮流守夜,不常住。”

慕朝游这一路走马观花看下来,不敢掉以轻心,将自己所见所闻,旁人态度全都默记在心里。

小蟹很快便回了正房伺候,屋里就剩下了慕朝游跟阿秀、阿令三人。

三人寒暄了几句,阿秀匆匆指着角落了里一张案几说,“这是你的桌案。”便不再吭声。

慕朝游见那桌案所处角落偏僻,视野昏暗,又走到床铺前,见床铺阴潮。倒是面不改色,安之若素地放下包袱,未提出任何异议。

阿秀阿令二人照例埋头去做针线,抬头诧异地看她一眼。时不时碰头咬耳说几句悄悄话,并不搭理她。

作为资历最浅,半路空降的程咬金,慕朝游早已做好了前期遇冷的准备。她也不急,干脆展开包袱先铺床。不时有视线落在她头顶,两人并未有来帮忙的意思。

等她铺好了床,慕朝游这才从食盒里摸出了一些零嘴糕点分发给阿秀和阿令,主动起了个话头,自叙籍贯。

“请两位娘子安。方才小蟹娘子已经介绍过,在下慕朝游,出生冀州长乐,初入宝地,不懂得还很多,若有唐突,还望二位娘子多多包容、指教。”

拿人嘴短,吃人手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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