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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介绍的律师联系上。
咨询费每小时以万计的大律师,连跑好几天工地,就是为了做出做详尽安排。
对人家来说,艾弛这件案子就是粒芝麻。
尽心尽力到如此地步,全看在王大爷面子上。
这不,为了能速战速决,还决定带着助理专门来一趟砌土村把事情彻底解决。
康远沉默。
眼前的艾弛说话沉稳有度,但做起事来却果断得叫人吃惊。
不仅要拿回全部赔偿款,还要告艾大伯侵占他人遗产。
只要律师一来,两家人将彻底撕破脸皮,闹得人尽皆知。
“你……想好了?”
康远的理智告诉他该劝两句,但私心里却非常支持艾弛的决定。
艾大伯没少打艾弛,有次让人下雨天跪在门口,发高烧差点没死了。
还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恶心事,就这么个畜生,应该抓去坐牢。
“想好了!”艾弛回头看向自家房子:“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经常回来了。”
修房子,只是为了个念想,并不是盼有个房子能回。
这一年,艾弛总共攒下十二万工资。
按照庆林市现有两千五左右的房价,足够买套小房子安家。
等拿回父母的赔偿款,艾弛打算在城里买套大房子,将艾奇送到公立学校去读书。
“好!”康远重重一拍艾弛肩头,欣慰地大笑:“叔这就去帮你找施工队。”
说完,拿出电话转身离开。
艾弛站在院中,环顾了一圈屋子。
艾奇从堂屋里冲出来,怀里还抱了个牛皮信封。
“哥,咱们要修房子了?”
“嗯!”
“那这个给你修房子。”
厚厚一大叠纸币,面额最大的十块,最小的一毛。
艾弛把钱抽出来,几个硬币瞬间滚落,丁零当啷的落了一地。
“哎呀!”艾奇慌里慌张地去捡。
捏着这叠纸币,艾弛的心情就跟纸壳遇上了大雨,轻轻一扯就稀碎。
这……大概就是家人共同努力的感觉吧!
“哪来的这么多钱?”艾弛笑问。
小心翼翼地把硬币又倒回信封,艾奇得意地叉腰表示:“当然是通过正规途径赚的。”
“有多少钱?”
“四百七十五块五毛!”
“那可真不少。”
艾弛竖起大拇指,把钱塞回信封,揣进兜里:“咱家房子里有你一份功劳。”
“嘿嘿。”
“不过!仅此一次,在学校除了学习,其他都不能再做。”
“帮别人做作业也不行?”
“不行!”
“那辅导同学学习呢?”
“不收钱的可以。”
“不收钱,我浪费那时间干什么……”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房后山巅,衬着院里说话的兄弟俩。
世界仿佛变得温暖而柔和。
***
两天后。
忙得热火朝天的艾家院子里,突然闯进来群不速之客。
刚走进院子,大伯娘就四处打量起发焕然一新的院子,满意点头。
艾弛在厨房里做饭,没看到那一家子进来。
艾大伯像个主人似的到处走动,不时跟工人交谈,言语中竟然是在提要求。
直到艾奇送茶,看见人喊了声“大伯。”
工人们这才知,指手画脚的不是主人家,就是个亲戚而已。
“哥,大伯来了!”
“好。”
艾弛从厨房出来,目光先落到贪婪打量的大伯娘脸上。
“大娘。”按照地方习惯,艾弛开口喊人:“大爷。”
“艾弛在外边干什么工作呢?才一年就有钱修房子,带你哥一起发财啊!”
反正马上要撕破脸,艾弛没必要和他们寒暄,翘起唇角无声笑笑算是回答。
可惜遇上了个不会看眼色的人。
艾弛不回,也没能挡住大伯娘的靠近:“到时候我让你哥跟你一路……”
艾弛彻底无语,往右横跨一步直接道:“我没本事给堂哥找工作,也不想给自己没事找事。”
“怎么说话呢!好歹我和你大爷养你一场,没良心的不说报恩,现在有几个臭钱还摆谱上了……”
一口龅牙噼里啪啦地念叨着艾弛的狼心狗肺。
声音之洪亮,很快引来了不少本就关注艾家的村民。
其中也有康远。
他推开看热闹的人堆,一脸严肃地走进院子。
“你们来干什么?”
“来看我家修房子村里都得管啊!”艾大伯回,理直气壮地将指间烟头往地上一扔,用力用脚碾灭,挑衅看向康远。
康远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当然能管,你现在是被告,村里有义务在判决下来之前保护原告的财产不受损失。”
艾弛挑眉。
看来法院传票已经到了。
“什么被告原告的听不懂。”
不仅无赖,还是个法盲,根本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艾弛接过文件袋,取出。
“律师刚给我打电话,估计两三个小时就该到了。”康远说。
电话里胡律师提及来人不止有律师,还有保镖……
对蛮横不讲理的人,威慑比讲道理来得更加有效果。
“原告是我,被告是你们。”艾弛将传票递过去,指着被告一栏:“就算认不全字,自己名字总归认识吧。”
“什么!”
一把拽过,艾大伯低头念起文件上的字。
这个男人头发已经半白,额头布满沟壑纵横的皱纹,光看外貌是个朴实的农村汉子。
但在原主记忆中,被称为大伯的人其实就是个恶魔。
艾父还活着时就经常上门偷鸡摸狗,找爷爷要钱,不给的话就殴打老人。
家中大人相继去世,此人的恶就更变本加厉。
艾弛挨打是家常便饭,瞧见还饶忍受其各种言语侮辱。
十四岁那年,原主无意间听到恶魔说要把弟弟卖给人贩子,再谎称其走丢。
惊恐之下,艾弛把听来的话告诉了康远,这才有了十四岁出门打工的事。
艾弛升级成家长,弟弟得以回到自己家生活。
艾奇离开砌土村投奔哥哥,康远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看清楚了就拿着传票走吧!别在我家阻挡施工进度。”艾弛摆手赶人。
“你告了我!你个狗娘养的东西竟然敢告我……”艾大伯终于看清楚是法院传票。
“告你是什么意思。”
两个本应该是至亲的亲人丑态毕露,歇斯底里,用尽平生所学的脏话辱骂艾弛。
艾弛静静看着,只觉得可笑。
如今面对已经成年的他,这两人也只能嘴上讨讨便宜。
【鱼白,他们骂人的话全录下来,到时候作为谈判筹码!】
【收到!】
艾弛看向康远,有些无奈地摇苦笑。
“康叔。”
“你去忙你的,我在这儿看着。”康远摆摆手。
咒骂声持续。
艾弛拽着艾奇已经回了屋子,请工人师傅们继续开工。
一楼的漏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