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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个凡间先生身份,恐怕差事难办。
她心下一沉,冒着雨往前迎上去,几个侧身轻巧躲过黑衣人的刀,找到一可乘之机,便往前逃去。
越到远处风雨渐大,天边一声闷雷炸过,雨眨眼间哗啦落下,迎面大雨砸得她都快睁不开眼。
夭枝再三小心,也不妨这些杀手有备而来,训练有素,终究是没能防住身上被扎了一箭。
她背上吃痛,却没有有一丝停顿,快速往前跑去,隐约间看见雨幕中停着一辆马车。
有人站在马车前,一身黑色斗篷,帽沿半遮玉面,这身形气度,即便是雨夜朦胧,她也能一眼认出。
“簿辞?”
那站在黑夜之中的人闻言似微怔,抬眼看来。
身后持刀之人,一看便是常坻。
夭枝见状更加确定,她快步往他那边跑去,“快走,有杀手……”
她还未说完,脚下一绊已力尽,身后的杀意渐近,提刀而起,带起凛冽的风劲。
夭枝脖颈后都只觉杀气,千钧一发之际,她胸口撕裂一般的疼,叫她已无法承受反噬之痛。
她没有力气再躲,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往前一倒,却被人伸手接住。
夭枝撞进他怀里,只来得及对上他的视线便彻底晕了过去,意识全无。
宋听檐将她揽进怀里,眼神看向追上来的黑衣人,隐显凛冽。
黑衣人见状瞬间止步,相视一眼,不敢多言,尽数退去。
身后老者疾声提醒,“殿下,此人不杀,你必反受其害。”
风雨之中,月色被乌云笼罩,隐隐约约透出光亮。
宋听檐低头看向怀里的人,雨水落下,叫她整张脸都湿漉漉的苍白,看起来我见犹怜,“既然活着出来了,此事便不必再提。”
“殿下,我知道此人是你挚友,可你往后还会有许多良师挚友,何必执着于一人?若是出了差池,让那前太子得了机会,他必定也不会留你性命,挡在你前面的都该杀之!”
“事既未来,何故慌而绸缪?
父皇强弩之末,皇兄命不久矣,如今至多就是麻烦一些,我等了十几年,也不在乎这一两日。”
老者声音渐低,急极叹极,“殿下,您……您这般恐会陷自己至寸步难行……”
“我只有这么一个挚友,以后也不会再有,先生便让我任性一次罢……”宋听檐伸手轻轻替她抚开脸上的沾湿发丝,将披风盖在她身上挡去雨水。
他眼睫微垂,雨水顺着长睫落下,声音低到里头的情绪都被雨声遮掩得干净,只余雨夜寒意,“到她真的阻碍我时,我会亲手杀了她。”
…
一声惊雷响起。
夭枝猛然被雷惊醒,才发现自己躺在屋里,窗外疾风暴雨,听不见屋里任何声音。
屋里一片漆黑,连灯都未点。
她浑身都疼,想起方才的凶险,正要起身胸口又是一疼,低头看去,箭伤已经被包好,只有些许血渗出,衣裳也换了一身干的。
她看了眼忽而被风吹开的窗子,此处应是山中客栈的二楼,外头入目为山,只是狂风骤雨,看不太清。
夭枝拉了拉身上衣裳,当即凝神屏气查看丹田,隐约感觉一丝仙力,她瞬间松了口气,好在只是二者反噬,仙力暂失,还有回转余地。
否则她非要将那蛟煮了炖汤喝。
她想着正要起身下榻,便见不远处黑暗中坐着一个人。
她一惊,仙力尽失竟一时未察觉屋里还有一个人。
她顿在原地,借着夜色朦胧看清他的脸,“簿辞?”
他坐在黑暗里,闻言才抬手拿起火折子,将屋中灯盏点燃,灯盏亮起,摇曳的烛火照在他面上,眉目清隽。
他覆上灯罩,端起灯盏往这处走来,将灯放在床旁矮凳上。
夭枝见他走近,才发现他身上湿衣竟未换,连乌发都垂落水珠,这般穿着湿衣他不难受吗?
他几步走来,湿衣着身,越显长腿窄腰,身姿修长。
她视线微乱,下意识四处看了眼,便见旁边放着早已备好的干衣,这也不是没有衣衫换,他怎不换?
他浅声开口,“伤口可还疼?”
“你怎么不换衣衫?”
他们异口同声,宋听檐闻言看着她未语。
外头暴雨落下,显得她的声音格外温软,“把衣衫换下罢,湿衣着身难免着凉。”
宋听檐看着她,浅淡一笑似回应于她,“好。”
夭枝只觉他怪怪的,往日也平静,不似往日那般平静。
他起身解开身上衣衫。
夭枝见他这般瞬间愣住,见他在眼前脱去外衫才反应过来,当即收回视线看向床塌内。
他竟直接在她这儿换吗?
这……这处客栈难道只有一间房?
她一时恍惚,连话都问不出。
既是换衣衫,那换下湿衣自然是要些时间的。
可夭枝只觉这时间过得极慢,外头雨哗啦啦落下,也听不见他换衣的声响,不知他换好了没有?
她脑袋偏着里头都有些僵硬了,她不由闭上眼慢慢转回脑袋,很轻问了句,“你换好了吗?”
宋听檐闻声看向她,听出她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她坐在床榻上小心翼翼,有伤只着薄衣,乌发披散而下,拢着被子显得格外温软可欺。
他视线落在她面上,缓缓穿衣却没有答。
夭枝问出话来,却没有见他回话,一时疑惑,却也不好睁眼看。
下一刻便隐约感觉身前有人坐下,她微微睁开眼,便对上他的视线。
他就坐在她面前,与她几乎只有一掌距离,他看着她,视线慢慢下移至她的唇瓣,好整以暇缓声开口,“好了。”
他声音微轻,莫名显得屋中极静暧昧。
他一身清简常服,却单薄未着外衫,连腰带都未束,衣领微敞,越显面容殊色,更加招人。
他靠得近,夭枝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他的唇瓣上,他唇瓣生得好看,潋滟之色渐深,一看就温软好亲。
这般手撑床榻,坐在她面前,周身温热微微而来,寒凉雨夜抱着应当也很舒服温暖。
夭枝思及此,眼睫一颤,心跳都快了几拍,竟不知自己为何凭空出这念头,一时慌了神不敢看他。
她连忙收回视线,想来是他太近了,他坐在床榻旁,矮凳上摆着灯,自然坐不了,这倒也没什么……
只是夜深自此,这般亲近难免叫她有些不自在,她想到方才的凶险,当即转移思绪,“那些黑衣人呢?”
宋听檐闻言微垂眼睫,似没心思在此问题上,“常坻在,他们敌不过。”
这倒也是。
“可有抓到活口?”
宋听檐神色平淡,“都自尽了,全身上下无一处可证明是何处的人。”
夭枝默了一默,这些杀手真是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