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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淮之提着药和书上门看望张子即。
她安静看着,本也不打算出现。
却不料那几个歹人尾随其后,在张子即的院子外头堆了柴火。
另外两人手持的刀,正准备翻进院子里头,将二人一道杀死,制造成火烧的迹象。
日近黄昏,转眼间,天便黑沉下来。
张子即住的这处地方颇为偏僻,周围嫌少有人路过,这把火怕是要把整个屋子烧干净了,才会有人能发现。
夭枝站在一旁,安静无声看着他们摆柴火。
巷口一阵风吹过,吹起她的裙摆,细微窸窣声,趁得巷子莫名安静。
他们莫名觉出几分冷意,总觉得有人看着,转头看去,便见一女子站在黑暗中,看着他们默不作声,白裙飘扬,着实惊了一跳。
为首之人便是当日拉扯她的凶徒,做得就是这人命买卖,自然没被吓到,反而拿起手中的刀,上前就要将人杀了。
反正多杀一人,少杀一人于他们并无区别,还可以向雇主多要钱财。
夭枝看出他的意图,果然天下杀手都是一套宗旨,能多杀就多杀。
她从黑暗中走出来,光落在她面容上,映出她的模样,分外无害。
那歹人瞬间认出了她,“又是你,正四处寻你不见,如今反倒送上门来?”
那自然是寻不见的,她住的地方是个人都找不到的。
“想杀我,你们还缺点本事。”夭枝懒得与他们费功夫,看着他跑近,慢悠悠退入黑暗,下一刻,无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轻拍了下其中一人的肩膀。
其中一人往后一看,下一刻,一柄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她笑声轻起,虽好听,可在幽深不见人的巷子里,格外瘆人。
几人见状竟不知人是如何从前面跑到后面的,一时吓得面色发青,双目圆睁。
夭枝准备再转一圈,他们已经惊声尖叫,转头跑去,“鬼啊!!!”
这还差不多。
她方才还在疑惑,哪有见了这般还不怕的,且她今日穿得还是白裙呢?
只有为首那人站在原地,握着刀虽手发抖,但到底见得多了世面,又做这种活计,自然没有落荒而逃。
但这样的高手,他从未见过,亦是吓得不轻,他抖着双脚,正要说什么。
夭枝便听到院子里有人往外走来,她一顿,当即将门口落下的刀踢进巷口里头,抓过发抖的歹人衣领,拽进另一条巷子,没入黑暗之中。
“女侠,别……别别杀我!”
夭枝拽着他的衣领,慢悠悠道,“闭上嘴,叫人发现,我要你的命。”
那歹人当即弯着身低着头,不敢乱动。
下一刻,院里的门便被打开,里头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张子即似有些疑惑,“外面有人吗?”
宋淮之走出来,看了眼外面,似没发现什么,他温和开口,“不必担心,外面没有人。”
张子即这才放下心来,“那便好。”他说着,喃喃自语道,“这些时日心头不安,总感觉有人盯着。”
夭枝有些惭愧,这些时日应该是她,因为歹人根本没来过。
宋淮之既到了这处,自不打算再留,“子即兄放心,我观之此处并无异样,天色已不早,我便先告辞了。”
张子即送着他出来,满心感谢,“淮之兄慢行,今日还要多谢你来送书。”
“不必客气。”
外头静下,夭枝微微探出头,看着宋淮之慢慢走远,消失在视线里。
她转过头来,看向蹲在一旁的歹人,她踩着脚下的刀,“如今还想要杀我吗?”
那歹人当即摇头,“不敢不敢,姑娘,你饶了我性命便,我也是拿钱办事,是他们得罪了人,才雇了我们来教训。”
夭枝一脚勾起地上的刀,掂了掂,“回去告诉你的雇主,再来寻事,那便是我亲自上门拜访,到时自没有这般好说话。”
她好歹做了几年官,半真半假间歹人吓得不轻,连声应道,“小的知道,小的明白,多谢姑娘不杀之恩!”
夭枝将手中的刀扔到他脚边,“滚,再让我看见你,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歹人闻言连忙拿起手中的刀,连滚带爬逃走。
“夭女侠?”
夭枝微微一顿转头看去,果然见张子即就站在不远处,一脸讶然。
她站在原地笑了笑,“张生,许久不见。”
张子即看了一眼她,又看向墙角堆着的柴火,自然记得这处并没有柴,想起方才拿着刀跑的人,心中瞬间了然,他伸手深深作揖,“多谢姑娘相救之恩。”
夭枝见他已然知晓,便也罢了,“只是碰巧路过,你不必放在心上,如此情形便是谁见到,都会来帮的。”她摆了摆手,“你回去歇着罢,我先走了。”
张子即闻言依旧连声道谢,他看了眼天色,面含关切,“天色已晚,不知姑娘住在何处,我送你罢?”
夭枝已经一边走远,摆手一边摆手,“不必了,我家就住在东巷口墙角那户,离这处很近,你不必担心。”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巷口,只有声音遥遥传来,平添几分欢快之意。
张子即看着她离去,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东巷口墙角那处,有地方住?
…
夭枝有些担心他碰上那些歹人,快步出了巷口,便见远处长街上熟悉的身影。
此处已热闹了许多,码头上来往船只停靠,长街上点着灯,两边皆是摊子,人来人往。
长街灯下,宋淮之长身玉立,面如冠玉,即便穿着清简衣衫,都无法掩去周身气度,实在不像这处小镇的人。
他面前站着一个娇俏女子,比他矮上许多,需他低头看着。
那女子含羞待怯看着他,说着话,似乎在表明心意。
夭枝脚蹲在原地,一时间说不上心中滋味,看着他的脸,只觉竟有几分酸涩。
她竟忘了,凡人皆有姻缘,皆是要娶妻的。
他已然二十,正可婚配之时。
再像,又如何呢?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垂下眼却不知自己现下该去何处。
默站了片刻,便准备回住处睡觉了,明日一早再办差。
正准备提步,眼前一道阴影笼罩下来,似乎有人要走这条路。
夭枝微微一顿,移开了一些,那人却依旧没动。
怎么一回事?
鱼今天心情不好,还要她到处让道吗?
她忍不住抬眼看去,却对上了宋淮之的视线。
不远处的灯火笼罩而下,灯笼随风摇晃,连带光影都来回摇晃落在他的如玉面上,越显惊艳。
他看着她,眼睛很亮,温和开口,“夭枝姑娘。”
夭枝还未回过神来。
他已然开口,“你怎会在此?”
夭枝停滞了一瞬,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