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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弹地学习呀!好想去外面跑着玩啊,郑小榆忧伤又明媚地咬一口柿子,真甜!

“郑榆——”一声响彻云霄的喊声,把正在墙头上看鸟看草看庄稼的郑榆吓一激灵,“让你罚站,你跑哪儿去了!”老师发出怒音。

放学,郑榆照例去六年级门口找哥。

“郑榆你今天又挨罚了。”六年级的都认识他,跟他打招呼。

“哎,是啊。”郑榆挎着花书包,小大人一样摆摆手,把包一开,“吃柿子么?”好么,跑这儿给人分起柿子来了。

郑隽明收拾完书包出教室,就看到被人围成一圈的某榆,冷着脸从他们身边快步经过。

“哎哥,你等我呀!”郑榆赶紧追过去,“哥——”

郑隽明骑上车子就走,郑榆在后面跑,老师们看着都乐得不行,“这俩冤家。”

“杨林先!”郑榆跑了两步,看到杨林先,“你驮着我。”说着就跳上他的车子,“走,追我哥去。”

杨林先嘿嘿一笑,追前面人的背影,“你哥生气了?谁让你罚站都不好好站。”

郑榆叹气,愁,这回可咋哄?

第五章:红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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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郑隽明进屋写作业,郑榆一溜小跑,咚一声撞到门上,哥把门锁了。

郑榆转而去敲窗户,唰一下,窗帘也拉上了。

小孩儿在外面郁闷,托腮坐在台阶上,干嘛呢,不然也写作业吧,他好好写作业,哥准高兴。

彭舒云回家,看到郑榆难得老老实实坐着写字儿,惊讶得不得了,“呀,小榆今天这么乖。”她挑挑小孩儿下巴颏,“姨给你做好吃的。”

低头一瞥,彭舒云笑得不行,小孩儿田格本上画了一堆鸡蛋。郑榆见她在看,热心解释,指着一个鸡蛋:“这个是0。”指着俩对着的鸡蛋,“这个是8。”

棍子戳着鸡蛋,“这个是6。”棍子放鸡蛋旁边,“这是10。”

“你写得怎么这么像鸡蛋呀?”彭舒云逗他。

郑榆反驳:“不是鸡蛋呀!不是鸡蛋......”自己低头看着,底气越来越不足,抬起脸来嘿嘿一笑,“姨,晚上能吃煮鸡蛋吗?”

“能呀!”

直到吃饭的时候,郑隽明打开门,入眼一颗黄澄澄的圆柿子,柿子下面,一张讨人喜欢的小脸露出来,眼睛弯弯,露着牙,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哥。”郑榆举着柿子,笑得谄媚:“我把最——大、最——好的给你,别人要,我都没给。”

不知道是哪句顺了郑隽明的毛,他拿起柿子,抛了抛,接住,“稀罕,小鸡还会爬树摘柿子呢。”

“啊?”郑榆没听懂,“什么小鸡,哪来的小鸡?”

郑隽明往他身后看,郑榆跟着转头,耳垂上挨了一弹指,“哪呢,还看,这儿呢。”郑隽明揪着郑榆的耳朵,“下那么多鸡蛋,不是小鸡是什么。”

郑榆明白过来,嘿嘿笑,“哥你在屋里听见我们说话啦。”郑隽明往前走,郑榆追上去:“我那真不是鸡蛋,就是写得大了点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大郑要离开小学上初中,小郑呢,升入二年级,能坐住点儿了,不再天天挨骂,还能举手回答数学题了呢,甚至连三年级的题都会做。

同学问他,小郑小郑,怎么会的呀,小郑作低调状,“嗐,我哥教的。”

一副云淡风轻的大侠样儿,绝口不提天天晚上被揪着耳朵做题的惨状。

到了二年级第一学期结束,小郑的成绩能上班级的前十名。出成绩这天,郑榆可高兴了,想来想去,把满分的数学卷子举在手上放在胸前。

“赵婶儿,扫地呢?”人家在院子里扫地,他都要探头过去,一百分朝外放在胸前。“哟,小榆圈儿这么厉害,考一百分!”

嗯,得到满意答案。

“张叔叔,浇水呢?”

“小郑榆啊,这拿的什么,考了零蛋啊?”

“什么零蛋?”郑榆低头一看,卷子一折,只剩个0露在外面。他赶紧摊开卷子,“是一百!”

就这么一路走回家,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哥告诉舒云姨。

结果,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说,倒是等来了另一个说不上是好坏的消息。

“我和你舒云姨,打算去城里打工。”郑世辉坐在炕上,宣布了这个决定。

这两年地里收成很不好,同时正赶上进城打工的热潮,靠天吃饭的农民陆陆续续地离开土地、离开家乡,散到城市里,找寻一份出路。

郑世辉和彭舒云也想趁着还有力气,出去拼一拼。

“我们先出去试试。”彭舒云怕孩子们觉得大人抛下他们了,赶紧说:“如果我跟你爸能在那儿有个落脚的地方,就把你俩接过去,咱一家子,都上城里住去。姥姥姥爷、爷爷奶奶都会过来照顾你们,有什么事儿,就和他们说。”

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每一个要离开家的决定都不容易,但是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先失去。彭舒云看着俩孩子都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也不好受。

“这是给你俩做的新棉袄,等天冷了穿。隽明,这是给你织的围巾,手套,写字儿的时候也能戴,冬天学习手怪冷的,小榆也有。”

她把小手套给郑榆看,“还有小花狗,好不好看?”

郑榆嘴角一咧,“舒云姨,我舍不得你。”

“哎呦,不哭。”彭舒云也想哭了,搂着小孩儿,“很快就回来,小榆在家好好的,听哥哥的话。”

郑榆哭着点头,用手里的纸擦眼泪,呜呜哇哇哭一回,猛地想起来,擦眼泪的纸可是价值一百分的试卷啊!展开一看,被眼泪晕的,这下,真的只剩下个孤独的零蛋了。

“我没考零蛋——”郑榆哭得更大声了。

本来该伤感的夜晚就这么被郑榆闹腾过去,后来大人们走,郑榆反而没那么多眼泪可流了。

这个院子里,只剩下他和哥两个人。

后来有个词儿叫留守儿童,郑榆回想大人不在的那几年,觉得自己应该不算。因为哥在,有哥在,他就有家,他就没被留下。

——

“哥,我害怕。”

房顶上,瓦片被踩得叮咣响,有人在上面走,不知是路过的混混,还是贼。

村里藏不住任何事儿,郑世辉两口子没走多久,人们就都知道郑家没有大人,只有俩小孩儿。

这种人家,贼最惦记。而那时的贼,往往都带着刀,极其凶残,主人发现贼之后被杀死是常事。

郑隽明手伸过去,郑榆立刻握紧了。

他们躺在被窝里,眼睁得大大的,听着屋顶上的声响,过了没多久,果然,听见一个人落在院子里。

“哥……”郑榆颤着音儿,手心直冒汗。

“闭眼。”郑隽明握着他的手,“没事儿。”

那贼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开始撬门,郑世辉走之前特意在屋门上又加固了一道锁,很结实。

贼撬不开门,转而撬窗。拉着窗帘,贼看不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却切切实实地听得见声音,窸窸窣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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