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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不记得公主了,只有骑士记得一样。”
郑榆神色认真,“也只有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全世界只有我知道。”
他跪下来,把芦苇束举给哥。即将落入地平线的太阳燃烧出最后的光辉,少年的脸上脏兮兮,可手臂、脖子、后背被照得透亮,真像给他披上了一件金闪闪的骑士披风。
“哥。”他笑得露出牙齿,眼睛如同弧月,“不管什么光头怪物啊,什么多嘴老太太啊,把你抓走,你都别怕。”
他伸手去捂郑隽明的耳朵,“你就安安心心在迷宫里边睡觉,管他是几千几百天,我跟着芦苇准能找着你,我就是你骑士。”
郑隽明被他捂着耳朵,他手边的芦苇在他脸上拂啊拂,挠啊挠,有点痒痒。他郑隽明算哪门子公主,可是,面前的人竟向他双手奉上了一颗芦苇心,无条件信任与追随。
在暗无天日的迷宫里,大郑了无生气地坐在里面,看天看地看蚂蚁,墙又厚又高,让人无法呼吸。
他等啊等,终于有一天,无数的光点点在手上缠绕出一根细细的红线,向外蔓延蔓延……
一道生机勃勃的清脆声音从墙后传来:“芦苇,我说你能不能飞快点儿!本骑土大人,还要去拯救我的哥哥殿下!”
——
两人走到汽车站天已经黑透了,紧赶慢赶坐上了最后一班车。
兄弟俩坐在最后一排,车在土道上颠啊颠,他们也晃啊晃。都累坏了,靠着肩抵着头昏昏欲睡。
车行驶到油漆路上,一盏一盏的路灯从眼前驶过,像一颗颗环绕着车的白月亮。
郑榆睁开眼睛,倚着哥的肩膀轻声唱:“蓝色街灯徐徐引退,能否推开你我的眼泪……”
郑隽明手里的芦苇被照得明明暗暗,在灰暗中闪烁着。
“哥,我饿了。”郑榆不唱了,肚子叫得动静儿忒大。
“要不你咬我一口。”郑隽明逗他,微微偏过头,郑榆的脸蛋肉就挤在他肩上,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
郑榆真的张开嘴咬了一口,本来是想咬咬空气,没想到哥突然转头,咬在了哥的嘴角上。
他愣住,哥也没有动,两个人还是那么近那么近,近到哥的呼吸打在他脸上弄得他很痒。
干了一天活儿,兄弟俩谁也算不上体面,都灰头土脸的,郑隽明眉毛上还有戴头上掉下来的芦苇穗穗,外面的白月亮还绕着他们转啊转……
郑榆小声地喊,“哥。”
郑隽明嗯了声。
“我还是饿,我能再咬你一口吗?”郑榆声儿都抖。
哥没说话,也没动,郑榆轻轻地、轻轻地,亲了一下哥的嘴唇。
“你这是咬吗?”郑隽明问。
“我……”郑榆跟个傻瓜一样,说话磕磕巴巴,“我舍不得……咬……”
哥说:“那你饿着吧。”
说着就要转过头去,郑榆心里着急,凑上去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连忙观察哥的表情,哥没表情,他又掩耳盗铃地说:“哎呀还是好饿啊。”
哥说:“嗯。”
郑榆这次大胆了点儿,咬了一口之后,用舌头轻轻舔哥的嘴唇,慢慢地,小心地舔开一道缝隙,舌尖小心翼翼探进去,碰到了哥的舌头,他一激灵,赶紧退出去。
可,软软的触感却迎了上来,他不想退了,紧闭上眼,誓死如归地去纠缠哥的舌头,有很细微的水声,很快被淹没在汽车行驶的响声中。
哥垂眼看着长大了的小崽儿,小口嘬蜜一样地吮吸他的舌头,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郑榆立刻像被诱惑了的小狗一样黏上来。
越亲越整个人都贴到哥的身上去了。
“哥。”郑榆有点晕头转向,他一边亲一边含混地问,“我们这是在亲嘴儿么?”
郑隽明舌尖轻轻勾了下弟弟舌头,“我们是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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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出自《蓝色街灯》-黎明
好长长长一章
ps大家注意骑士和骑土的区别hhh
第十四章:小狗毛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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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安慰。”
小时候,郑榆学走路摔疼了,哥会吹吹他的伤口;再大些,他被郑世辉送到别人家,哥带他回家给他奶糖吃;长大了,考得不好,哥带着他下馆子、出去玩……
而郑榆也会在哥因为没有看好他自责的时候,拍拍他的背;在工作遇到难题的时候、总是被误解的时候,摸着他的手说哥你永远是最好的。
他们是亲人,他们在同一个子宫里孕育,经同一个阴道娩出,从小一起长大,长相相似,习性相同。
他们从来不是两棵树、两个人,他们是一棵树上的两根枝、是一个人身上的手与足。
所以平常人之间的界限对他们来说太模糊,他们在接吻,更像是两只相依为命的动物在互相舔舐伤口。
他们交换津液,拼命想把对方肚子里的苦痛辛酸分离出来,咽下去。我们分享喜悦,也应当共担痛苦。
就像他们因为害怕就牵着手睡觉、因为开心牢牢拥抱对方一样,他们因为痛苦、迷茫接吻。
在北京的头几年是他们过得最艰难的时期。郑隽明的行头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郑榆也开始进入忙碌的大学生活,为很多没有意义的活动分散精力。
郑榆最不喜欢接到的哥的短信就是简短的仨字儿:白糖水。
一小杯水加上好几勺白糖,哥靠这个解酒。郑隽明的酒局越来越多,每次回家身上都有难闻的烟味酒味,还有各种乌烟瘴气的味道。
“还没睡?”郑隽明就站在门口那儿喝水,郑榆打着哈欠坐在沙发上,招招手,“你过来,是不是又头疼,我给你按按。”
郑隽明喝一大口白糖水,鼓着脸摇头,“脏。”
“我又不嫌弃你。”郑榆过去拉他,“一会儿再洗个澡不就行了。”
郑隽明笑着躲,但因为喝了太多酒,脚下踉跄,郑榆趁机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到沙发上坐好,把不老实的人按住,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郑隽明不想挨到他,不愿配合,郑榆生气地打了他一下,郑隽明闭着眼笑,因为醉酒鼻音很重,“现在真是了不得,打起哥来是越来越顺手了。”
“不听话可不就得打。”郑榆一边说一边给他按摩太阳穴,郑隽明鼻尖离弟弟的肚子很近,闻得到淡淡的白桃味儿,是郑榆在超市买的打折沐浴液,价格便宜香味刺鼻,但现在味道刚刚好,是郑榆等他太久了。
按了一会儿,郑隽明就要起来,郑榆唉一声,按住他:“别动,才多会儿啊,不然你晚上又得疼得睡不着。”
郑隽明执意要起来。郑榆见他老说不听,抱住他脑袋往自己肚子上按,用力胡噜他的头发,“行啦,现在咱俩都脏了,谁也别说谁了。”
郑隽明的脸被迫埋在弟弟柔软的睡衣里,随着郑榆说话他的肚子在动,温热的香的,一股脑地扑到他脸上。
“再说了。”郑榆声音轻轻,“努力挣钱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