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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人。”他低着头,摸摸哥皱着的眉毛,“一点都不脏,最干净了。”
腰突然被搂紧了,哥那么大只的人,蜷在沙发上,紧紧抱着他的腰,哥的脸和他的肚皮就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郑榆觉得自己喘气儿肚皮鼓起来都能弹到哥的鼻子嘴巴上。
同样的,哥的呼吸也拂得他又热又痒痒。安静了好一会儿,郑隽明才抵着他的肚子说:“对不起小榆圈儿,哥把你的睡衣弄脏了。”
郑榆揪了揪他的头发,小时候一样毛绒绒的语气,“不许再说了呀。”
躺一会儿哥去洗澡,郑榆先站起来往浴室跑,“你等会儿!我给你放热水,等水热了再洗。”
郑隽明说不用,郑榆往回推他,“就一小会儿,你再坐会儿,啊。”
他语气像哄小孩,郑隽明弯着眼睛跟到浴室去,郑榆正把桶踢过去接喷出来的凉水,催他走:“你去坐着等会儿。”
哥的手臂从身后穿过来,在他肚子前收拢,下巴埋在他颈间。长大之后,郑榆怎么也赶不上哥的身高和体型,哥从身后能轻松地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身上摽着手长脚长的一个人,郑榆艰难地伸出手感受水温,“就快好了。”
脖子边上,哥嗯了一声,嘴唇轻轻摩擦着他柔软的颈,郑榆待着一动不动,过一会儿突然小声地说:“哥,你胡子该刮了。”
“疼?”郑隽明站直了,指腹碰了碰郑榆的脖子,郑榆摇头,“倒不疼,就是有点痒痒。”
郑隽明就用了点力摁刚才碰过的地方,有些敷衍地道歉,“对不起。”
“没,没关系。”凉水打在郑榆的手心,两人裤腿都溅得湿了。
这房子的水温慢得不像话,等了好久都不热。郑隽明扶着他的肩把人往外推,“好了,我自己来。”
“再等会儿呗。”郑榆磨磨蹭蹭不愿意走,快被推出去的时候,终于烫着脸开了口:“哥,哥……你今天需要安慰吗?”
郑隽明顿了顿,很快神色如常地把人推出去,“不需要。”然后关上了门。
郑榆在门口待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洗上了才离开。经过镜子的时候停下来看了一眼,脖子上的指印还很明显,红红晕出一个圈,这人刚才是有多使劲儿。
等郑隽明洗完,郑榆已经躺在床上,脏的睡衣被他脱下来,套着件郑隽明穿小的白色长袖,枕着郑隽明的枕头,盖着郑隽明的被子睡觉。
郑隽明擦着头发,看弟弟埋在枕头里的脸,见郑榆眼皮动啊动,装睡呢,郑隽明捏他的鼻尖,“鸠占鹊巢。”
郑榆翻了个身,往自己那半边滚了滚,拍拍枕头,“鹊鹊,快睡觉。”
等郑隽明躺下来,他又麻利地滚回去,和哥钻一个被窝,抱着哥。
因为白长袖够大够长,郑榆下身就不穿,光裸的腿搭在哥身上,郑隽明捏住他的小腿,把人扯下去,“躺好了。”
郑榆实在太困,快睡着了,动了动,没一会儿又重新搭上去,郑隽明拨开他的腿:“下去。”
被他一来一去弄得烦,郑榆翻身滚回自己的被窝,过一会儿又滚回来,踹他哥一脚,“真小气,不就是说你胡茬儿扎人么,又摁我脖子又不让搭腿的。”
郑榆闭着眼嘟嘟囔囔,嘴一张一合个不停,郑隽明盯着他的嘴,“对,就是不让搭。”
郑榆不可思议地睁开眼,“你变了。”
在他睁眼的瞬间,郑隽明非常自然地移开视线,“嗯,我变了。”
语气实在太欠揍,郑榆在他肩上揍了几拳,“我讨厌你了郑隽明。”
郑隽明任他揍,闭上眼睛,“我也讨厌你郑隽明。”
过了几分钟,身上又挨一拳,长大了敢随便揍哥的崽儿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说:“你不许讨厌。”
郑隽明问为什么,郑榆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谁也不许讨厌我哥,只有我能。”
郑隽明静静看他一会儿,起身给他掖好被子,轻声问:“少年最近练的是铁砂掌么。”
郑榆脸眼皮沉沉,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反驳道:“是黯然销魂……掌……”
年底郑隽明就更忙,郑榆也忙着期末,俩人能凑一堆儿的日子少得可怜。
彭舒云打电话来的时候,郑隽明刚出差到家。
郑世辉在工地干活摔了下来,彭舒云人在外地还没赶回来,实在没办法,才打电话给郑隽明问该怎么办。
“我下午过去。”郑隽明简短地挂了电话,把给郑榆买的鲜奶油蛋糕放进冰箱,坐上车的时候给郑榆发了条短信:“冰箱有蛋糕,保质期到明天。”没有提他去干什么。
收到郑榆回复的时候火车到站,郑隽明挤在人群里出站的时候抽空看了一眼手机,是郑榆发来的彩信照片。
小小方方的屏幕里,眼睛圆圆长相很乖的男孩儿捧着蛋糕,鼻尖上蹭了一点白,文字是:“随机抓个哥陪我吃蛋糕。
?^ ? ? ? ^?”
郑隽明第一眼没有看懂,这小孩儿现在经常说些他不懂的,先把手机放起来赶去医院。
北方县城一到冬天,又能闻得到那种陈旧的烟气。笔墨画一样根根孤伶的树枝困着橙黄的太阳,人往前走,太阳被放出来,走到另一棵树下边,太阳又被关上。
在这里太阳的自由也是有限的,怪不得天空总是蒙蒙。
郑隽明坐上去医院的出租车,车里味道闷酸难闻,关不紧的窗缝儿依稀带来一线喘息。他掏出手机打开那条彩信,摁动手机放大看照片,仔细看才看到郑榆把他放家里的钢笔摆在桌上,陪他吃蛋糕。
男人眼角带笑回信息,“郑榆你这样好像我死了。”
叮,信息很快回过来:“呸呸呸,太不吉利了!”
郑榆蛋糕都吃完了,哥还没有回消息,他趴在桌上等,手指头摁来摁去,把那张自己和蛋糕的合影看了又看,嘀咕:“是不是鼻子上那点儿奶油显得太傻了啊。”
一开始本来只是拍了一张蛋糕的照片,可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发那张,而是找了半天角度,来了一张自己和蛋糕的合影。
鼻子上的奶油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蹭到的,但是他没擦,只是抹了抹边缘,心里有个奇异的念头是:“这样也许会显得可爱。”
照片发出去,他甚至有点紧张,明明和哥什么样子都见过了。但第一次给哥发自己的照片,哥是不是不会觉得他可爱,只觉得他像小孩儿,太傻。
果然,哥好长时间没有回。郑榆将钢笔在桌上滚来滚去,眼珠子跟着动,像家里没主人自己玩毛线球的小狗。
叮,手机响了,郑榆看了一眼叫唤了一嗓子,响亮地呸了三声,邦邦邦敲木头桌子三下,还觉得不行,在短信里又呸了三声,“什么死不死的,真不吉利!”
回完放下手机,又趴回去,小狗一样密密的睫毛垂下去,脑袋上无形的耳朵也耷拉下来,看吧,哥真的不觉得那张照片好看,连提都没有提。
下巴枕在桌上继续滚起钢笔,骨碌来骨碌去,天黑了,他也不想去开灯,就这么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