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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账目更为复杂,颇费深思。

扶苍余光瞟着姜云婵,小心翼翼地呈上年货清单:“要不二奶奶帮着过目吧?其实属下已经清点过了,没什么问题,但必得过了主子的眼才行啊。”

……

谢砚轻易捕捉到了她眼中流淌的情绪,将她抱坐在腿上:“好了,我教你把账目对完,一会儿有要紧事同你商议。”

走出风暴中心,姜云婵偷偷往悠长的巷子里回看了眼。

他低磁的声音和坚实有力的心跳同频,沉稳,又真诚。

花了一个时辰,姜云婵才捋出了头绪,正下笔批注。

倒也没什么受不受罪一说。

她虽无心给谢砚掌家,但如果学了记账管家的本事,将来脱离谢砚,她也不至于无法生存。

谢砚的心跳似停了一拍,抬起她的下巴,郑重其事看进她眼里,“那我们一言为定,别骗我,行吗?”

谢砚仍不回话。

此时,街头传来一声怒骂:“顾淮舟来了!昏官来了!”

谢砚见她竖着耳朵听,难免多提点几句:“下面经手的人都会捞点油水。若无油水,他们做事就不尽心,所以有些小事情该放就放,只莫要在要紧处出错就好。”

他忽而就释然了,拉开抽屉,并朝她拱了拱手:“好啊,那就求女先生不吝赐教。”

姜云婵寻声望去,顾淮舟正被人围在中间推搡着。

“可是……”姜云婵听他这般说,反而更惶恐了,咬了咬唇,“亏了我想法子还债,盈利我同你分红。”

可谢砚听进了心里,他听到了“半辈子”。

谢砚的吻停留在半空中,“那什么时候可以?”

“你没算错,从农户到庄子再到侯府,东西层层盘剥,难免有出入的。”

谢砚也不好在这种混乱之时,提起婚事,搂住姜云婵的肩,带她挤出了人群,穿出巷子。

扶苍往屋子里看了眼,谢砚正面色苍白地昏睡着。

之后,打发走庄子上的人,谢砚便带着姜云婵出门,往西街去。

姜云婵想到那场景,“噗呲”笑出了声。

姜云婵随着人流而行,走到街尾,一眼看见了三间特殊的商铺,其牌匾、商幡上都画着祥云绕明月的标识。

姜云婵听他不言不语,一边垂眸教他,一边劝慰:“人都有短板嘛,世子不必灰心的。”

她推开他的手臂,瓮声道:“世子这么爱躲懒,不如多娶几个,落得轻松。”

“都行。”谢砚朗然一笑。

姜云婵心头浮起一阵异样的涟漪,想抓却又抓不住了,她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嘴唇动了动,“我、我不会做生意的,若把你的铺子败光了……”

姜云婵反而觉得这些账目挺有意思的,就是没个师父领进门,姜云婵有些不得要领。

他知道姜云婵其实远不止于此,只是她在侯府太过克制自己,有很多才能没有激发出来而已。

要强之人,自尊心必然很强吧。

深邃的瞳中映着她的影子。

可惜,京都商号早就落入叔伯之手。

他只想她找点旁的事做,省得整天琢磨那些绝无可能的事。

“我?”姜云婵窘迫地退了两步。

那么事实只有一个:谢砚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幸而小时候,姜云婵爹爹总陪她玩这个,她早就烂熟于心了。

“不是我!是陆池!”谢砚拳头抵着唇,轻咳了一声:“陆池刚刚瞎画的,他笨!”

“我们东陵皇妃和太子当初在你们京都受尽凌辱,这笔账还没跟你们算呢!你们这些偷鸡摸狗的北盛人等着报应吧!”

两人相对而望,僵持着,一着不慎就是深渊……

到底受人之托,姜云婵不可能真的大笔一挥完事,于是伏案看账册去了。

“岳父岳母可是江南巨贾,皎皎身上流着他的血,受过他们的教诲,有何不能呢?”

还真是够执着的!

姜云婵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前。

姜云婵听出他话里有话,心口一跳,想开口拒绝。

姜云婵溜之大吉,就此歇在了谢砚寝房里。

她嘟着嘴,香腮粉面,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只是,一直没来得及送给姜云婵。

其实姜云婵也知道谢砚那么大的家业和朝堂诸事都能处理妥当,多管理三间铺子,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过程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别乱说!”姜云婵窘迫地红了脸。

抽屉里,竟是满满一盒九连环和鲁班锁,估摸着他偷偷摸摸搜罗了全北盛的小玩意儿来。

已经躺平在府上的陆池,莫名打了个喷嚏。

她赶紧披了衣衫,出门请大夫。

她难得有比谢砚厉害的地方,傲然扬起下巴,将九连环晃得砰砰作响,“要不要我教你啊?”

喜庆的年节气氛悄然湮灭在风波之中。

百姓们抄起街边商铺的茶壶、瓷罐,一团混战,满目血花。

姜云婵耳根一烫,避开他的视线,“白瞎我讲了这么久,你竟一句都没听!”

小贩们的叫卖声连绵不绝,更有漠北、东陵商人来京售卖皮毛茶叶等物,乱花迷人眼。

姜云婵都急得汗涔涔的了,他倒还有闲心打趣!

是爹爹从前为姜云婵创办的商号。

姜云婵抬头望着零星飘零的雪花,也犯难。

“世子还病着,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姜云婵趁机找了个借口。

前些日子还意气风发的后起之秀,此时弓腰驼背,胡子拉碴的,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被人喊打喊杀。

这场争论也很快也引来了外域商贩的注意,他们与北盛百姓扭打成一团,“什么东陵狗?真当你们北盛还像十年前一样,可以盛世凌人吗?”

也只有她的影子。

“正是!”谢砚眸色一亮,扫了一眼账册上娟秀的小字批注,“其实皎皎很有天赋,真的不考虑管家吗?”

谢砚倒也没再强迫,拍了拍她的腰臀,“去睡吧!”

谢砚悄声上榻,从后拥住她,依偎着她的后背睡着了。

一贯清冷的公子眸中掀起涟漪,俯身吻上她的唇。

“人呐,贪欲是无限的!你给他多少月银,他还总想再多占些便宜,没办法的事。”

再者,整整一百种解法,画图都得花上好几日吧?陆池哪有那闲工夫?

她一点点耐心教着,谢砚的手变老实了,由着她摆弄。

“多娶几个,皎皎不醋吗?”谢砚失笑,拉了个凳子坐到她身边,“方才睡过头了,让皎皎受罪了。”

自从上次姜云婵去金陵明月街后,谢砚便打听过了明月街的来历,并买下了京城该商号的三间铺子。

爹爹说过要在每座城池都建一条明月街,以后不管皎皎嫁去哪儿,都有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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