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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纵然不放心姜云婵,可也并不能把这六万人弃之不顾。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细嚼慢咽,直到那口鱼肉被姜云婵咽下去,他表情才有所松懈,“怎么样?”
“我也睡不着!”谢砚心事重重望着船顶,轻叹了口气。
他将她拥入怀中,轻蹭着她的发丝,“等皎皎胎稳了,我补给皎皎三次如何?”
迟疑的片刻,他的指抚上她领口的盘扣,一颗颗解开,如同拆开精致的礼物。
姑娘浅浅的呼吸和男子的低喘声频次渐渐变快,回荡在本就狭小的船舱里。
那夜月下,她曾捧着下巴,坐在贴着喜字的窗户下憧憬:“将来我嫁人,才不要嫁小老头,定要嫁个俊美的小郎君,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然咯,要会做一手好菜最好!”
姜云婵不想让他丢面子,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弯腰耳语。
姜云婵没想到他还记得十年前的小事,摇了摇头,“我瞎说的,不用当真。”
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良久,他叹了口气:“三个月后,你身子定要重不少,不知能不能撑得住整场大婚。”
一只大掌轻覆在她的眼前。
谢砚饶有兴致看了眼怀里的人,笑道:“是有点乐不思蜀。”
此时,一道清越的笑声传进小院。
脸皮真厚!
谢砚爱不释手,俯身虔诚轻吻她锁骨下的痕迹。
“如此看来,今日我们得连夜启程,去安塞做部署才妥当。”
……
秦骁记得在瞿昙寺见到这二位时,一个面色沉沉,一个不言不语。
姜云婵心不在焉附和着他:“什么磨喝乐、小布偶?”
“黑心的小馋猫!”谢砚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话虽如此,谢砚心头其实泛起一股暖流。
最起码,她不像从前一样,对他漠不关心。
可人总是不知足的,在得到一点回应后,就想要更多。
他牵过她的手,捧在掌心,“皎皎是不是……有一点点舍不得我离开?”
第78章 第78章
“我才没有!”姜云婵脱口而出。
谢砚倒也习惯了她的拒绝,半蹲到姜云婵膝边,附耳贴在姜云婵小腹上,“宝宝,你说说你娘是不是舍不得爹爹了?”
姜云婵张了张嘴,正要再度否认,谢砚自顾自地笑了:“爹知道,你娘她最是嘴硬心软了,她心里定也是担心爹爹的对不对?
从前呐,爹爹调皮总惹你娘生气,你娘每次都哭着揉眼睛,放下狠话:再也不跟爹爹玩了。
可你娘亲她心善,爹爹一求饶,你娘亲还是会把最大最漂亮的桃花酥藏在绣帕里,红着眼睛递给爹爹,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凶巴巴警告爹爹:不准再有下次!
然后,我们就会坐在房檐下,将桃花酥掰开,一人一半,边吃边看星星。
爹爹还记得,你娘亲常迷迷糊糊把盐当糖放进桃花酥里,齁得爹爹干呕。你娘还非要逼爹爹用十种方式夸她的桃花酥天下第一最最甜!”
谢砚想到她叉着腰颐指气使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
姜云婵想到那时的自己,也有些窘迫瓮声道:“我才没有迷迷糊糊!”
“爹爹其实知道你娘亲当时是故意在桃花酥里放盐,耍弄爹爹的。爹爹很苦恼啊,曾辗转反侧地想:是不是要被你娘亲的桃花酥毒害一辈子?”
谢砚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晦暗了下去,声音喑哑,“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娘亲再也不送爹爹桃花酥了,她离开了,再也没回过头,没有一辈子了……”
谢砚自嘲地笑了笑,“她好像喜欢上了枣泥糕了。
她为了做出最好吃的枣泥糕,每年都会蹲在问竹轩的篱笆下砸核桃,经常被石头砸破手指;
她还会坐在宫灯下,对着光一个个挑选大枣,生怕枣里生了虫;
有时候也会彻夜在小厨房里试枣泥糕的配方和甜度,生怕齁着那书生。
姜云婵神色恍惚。
“你别弄坏了,仔细谢公子回来揭了你的皮!”刘氏轻拍了下鱼鱼的手。
何必徒劳?
姜云婵摇了摇头,“无碍的。”
“世子不是送过姑娘几次东西,姑娘不肯收吗?所以世子让奴婢不必说……”夏竹越说声音越小,默默低下了头。
听说村外更是电闪雷鸣,天崩地裂,时不时有受灾的难民涌进村落。
这些士兵想来就是谢砚的玉麟军。
姜云婵讷讷点了点头,“后山的核桃皮厚,所以砸的时候失手了。”
铺满红霞的天际线,尘土飞扬。
这一夜,姜云婵并未好眠。
姜云婵微微摇头,“绣着打发时间的,没想过什么用途。”
姜云婵心里五味杂陈,也站了起来,似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最终还是道了一句,“你万事小心!”
“裁……裁世子的衣服吗?”夏竹有些难为。
此时,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
姜云婵做了亏心事般咬住粉唇,却见裙摆下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正轻蹭着她的绣花鞋。
“不必!”姜云婵见刘氏要走,忙拉住了她。
幸而鱼鱼一家极热情,鱼鱼的娘刘氏不仅日日来送鱼,也陪着姜云婵在窗边的罗汉榻上坐坐,绣绣花、聊聊天。
“你是谁?”刘氏紧张地起身把姜云婵拦在身后。
一会儿有人说虎贲营所向披靡,斩杀了叛军数千。
“当时姑娘手上缠着纱布,世子瞧见,就找奴婢问话了。
刘氏见势,陪笑道:“夫人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也是要绣花的,何不顺势把孩子的衣服给做了?”
可姜云婵一眼便知。
淡淡的话音落在谢砚头顶。
外面的战事一天三变,波云诡谲。
姜云婵瞧这衣服着实可爱,有些心动。
各自无话,一餐饭一直到太阳落山。
“别慌,是世子。”姜云婵十分笃定站了起来。
“可惜,我家里没有合适的布料了。”
约摸后来世子才知道姑娘如此大费周章做的糕点是给顾淮舟的,心里难免不舒服。
“他花里胡哨的衣服可多了!”姜云婵的印象里,在定阳侯府时,她每次见到谢砚,谢砚穿的衣服都不同。
姜云婵觉得好笑,以手抵唇,悄声道:“咱们把那件竹纹青衫给裁了,他生辰时穿过的,不会再穿了,放心吧!”
他整副盔甲上血迹斑斑,有的地方血色鲜艳,有的地方血已呈朱红色,粘稠状,层层叠叠遮盖住了铠甲原有的银亮色。
谢砚的模样太过狼狈,容貌被血腥遮住了,与平日谦谦公子的形象截然不同,故而外人认不出他。
“哦,好吧。”刘氏瞧不出这姑娘的心思,索性不再谈了,接过绣绷话锋一转:“夫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