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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皱合同纸,不容分说的下瞬,贺徵朝单膝半跪在她跟前,掰开酒精棉签,拿沾湿的棉头在她膝盖处打转。

“贺先生,我自己来就行……”她轻轻出声。

贺徵朝低眉垂眼,莫名有些专注,声音偏淡:“叫我什么?”

还能叫什么?总不能是老公吧。

温知禾顿时没了说话的欲望,予以沉默,任由他作为。

贺徵朝并未为难她,仿佛那句不咸不淡的问话只是在堵住她的嘴,他总是如此,在让人难为情的水平线反复沉溺。

伤口在慢慢愈合,酒精的浸润并不会太疼,只是有些痒。

温知禾有意识地松开揉皱纸张的手,但手心止不住地涔涔冒汗。她没心思看合同,时不时瞥看膝前的男人,注意到贺徵朝的尾指戴有一枚银色戒指,朴素得不起眼。

稍作琢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代表不婚吧?

膝盖的擦伤不难处理,很快就作封口。

贺徵朝略一起身,将棉签扔进纸篓里。

温知禾收回视线,假模假式地翻开第二页。

“这儿的淤青,还疼不疼?”

他发话,拇指捱过左膝,稍作用力。

温知禾背脊骤然挺直,放下合同,一双浅棕的双眼又懵又不理解地望着他。

她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左膝不知何时肿了一片淤青。这绝不是之前留下的,应该是她上车时候一不小心撞到的。

“看来是还疼。”贺徵朝端详她的面庞,平静地自答。

他的大掌完全覆盖在腿窝侧,按压抚摩。

温知禾倒吸一口气,双腿不自觉地并拢,眼角都要逼出眼泪了。

好疼……

他在做什么?

贺徵朝似乎并不意外,按揉的力度也不减,反而将她弹起的腿往下抵,仅抬眼睇她:“疼?”

怎么可能不疼?

温知禾很想这样反呛他,但她有预感,倘若真这么说,贺徵朝也不会收敛。

贺徵朝看她涨红的面颊,心底觉好笑:“忍得了?”

温知禾不想回答,双唇紧抿着还下撇。

“回答我,知禾。”贺徵朝紧紧注视她的双眼,低沉道。

温知禾轻微地吁气:“忍得了。”

贺徵朝不咸不淡:“好,我帮你把这儿揉开。”

习惯了力度,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但温知禾总觉得……很不自在。这太过暧昧,即便他们现在称得上是夫妻。而且,贺徵朝也不像会降尊纡贵做这种事的人。

除非他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点,膝前的男人倏地发话:“和我说说,今天都做了什么。”

贺徵朝慢慢站起身,嗓音温和低缓。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攫取鼻息间的空气,温知禾大脑供氧不足,呼吸有些滞涩。

她怔怔地望着男人,双唇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顾无言须臾,贺徵朝起身理了理领带结,淡道:“以后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

“合同哪儿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他伸手,意有所指地捋平合同纸的挝角。

温知禾默了默,片刻后思绪回笼,摇头说:“看得懂,我觉得没问题。”

起草的电子版初稿她已经看过了,和最终版本大差不差,甚至,贺徵朝还在合同里进行了额外加码。例,表现良好的情况下,每月的信用卡额度可以上调,最高可达千万。

一份赠与书,一份“工作”合同,每一条条例都分外诱人,那些庞大的一连串金额,看得她都要认不得数字了。

因为这些,刚才的微妙氛围她暂且可以抛诸脑后,反正贺徵朝又没怎么着她。

温知禾乖乖在每个地方落下款,签完最后一个字,她抬头问,有些迟疑:“那我们明天要去民政局吗?”

“不需要。”贺徵朝语气稀松,双眼漆黑深邃,“不是真结,这证也没必要领。”

“省得离婚还麻烦。”

第10章 收网

乔迁第一天,温知禾躺在偌大的床上,习惯黑夜望着吊灯,竟觉得这里太过空旷安静。

贺徵朝没和她吃饭,签了合同也没留下来,这很好。

只是温知禾莫名觉得,他是在温水煮青蛙。

温知禾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把他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俱丢出脑海,但她越是这么想,今日发生的、之前不起眼的事,就越是以歹毒的方式深刻扎根。

贺徵朝没有隐婚的需求,他同她假结婚就是为了应付家里人,所以过几天,他会带她赴家宴亮亮相,也正是因此,他们只有工作契约,不用领证。

不用领证……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关注时事的温知禾很清楚,现在离婚可远没有十年前简单,因为还有离婚冷静期这档事。申请离婚登记后的三十天,倘若双方之中有一人未到场,都会视为撤回申请,最快最好的离婚途径,只剩下诉讼离婚,但其中的投入成本也不比前者低。

温知禾当然也明白,她与贺徵朝的这场施舍与被施舍的契约婚姻,并不会走到离婚还会有纠纷的地步,毕竟贺徵朝于她,是绝对的高位者,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容许她攫取分外之物。

她识好歹。

她非常识好歹。

只要贺徵朝舍得花钱,她一定会把他供起来,做最虔诚的下属。

-

天色蒙蒙亮,秦姨早起便看见在厨房活动的温知禾。

她还不太了解这位新女主人,得知对方平时并不会早起,这次只是通宵,立马提出自己会做些补气血的早餐提供到卧室。

温知禾没拒绝,她确实有些饿了,即使她来厨房并不是找食物。

“大米在这儿,香的话暂时还没有,之后您需要我会让人去准备。”秦姨帮她拿了一碗大米,但温知禾没再要。

秦姨看她拿了个熏香炉,欲言又止,“您要这些做什么?”

温知禾礼貌道谢,说得神秘:“没什么,就是仪式感。”

秦姨没追问,半个钟头过去,亲自将炖好的鸽子汤瘦肉羹送上门。

卧室门没关,秦姨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便进去了。客厅里,穿着纯白真丝睡衣的温知禾,虔诚无比地跪在软垫前,挺直腰板,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茶几上摆有竖放的手机,前面是袅袅生烟的香炉,以及几颗红彤彤的苹果,看着煞有介事。

秦姨忍俊不禁,暗暗记下。

哦,和老夫人一样信佛。

她默不作声地放下鸽子汤,往女孩那里一眺,看清屏幕上的人,愣了下。

秦姨活到四十来岁,眼神很好,还不至于眼花,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温知禾“拜佛”的屏幕里的人,竟然是贺先生。

温知禾戴着耳机,耳机里的大悲咒充斥在耳膜中,而她也念念有词:“钱来钱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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