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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面八方来,铺天盖地来,时时刻刻来。”

边说着,她边双手掬捧向屏幕里的男人,像在抓取什么,向信用卡里倒,向头顶肩上倒。

秦姨:“……”

疯了。

七点二十五分,仪式完毕,温知禾拾起手机,看到贺徵朝发来的消息,立即手舞足蹈地比耶。

他居然真的报销了!

贺:【每月定额,不能超支。这次首月难免花销多,我可以给你报销,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好的,心软的神,心软的散财……老头。

在他单调的“贺”字备注后方,温知禾又标了“老板”二字,虔诚地放到胸口处,缓缓呼气,继而敲出标准回复:【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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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了财之后,从早到晚,几天后,温知禾没再吭一声,就连账单也没有任何更新。

贺徵朝不以为意,并也有所预料。温知禾大手大脚过一回,意识到金库直到次月才会更新,自然不会过多消费。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好养活。

暖黄的余晖向天际靠拢,由淡紫的帷幕取代上空,贺徵朝乘坐的轿车,正往燕北知名私人会所驶去。这里地理位置优越,隐私性做得也好,向来是公子哥大小姐们聚餐的不二首选。

刚结束在燕北四年一届的峰会,被友人拦着攒局聚餐也在所难免,为商谈公事,贺徵朝也就赴约了。

位于会所顶配的包厢里,金碧辉煌的屋顶以盘旋的虬龙做吊灯,圆桌之下被抬高台阶铺垫中式花鸟图做地毯,这里的陈设奢华靡丽,却也无不透露出俗不可耐。

偌大的饭桌前,只坐了三四人正吞云吐雾地谈话,旁侧的棋牌桌倒显得更热闹。

贺徵朝有时间观念,非行程冲突不会迟到,但在圈子的任何活动场所里,他向来是被等的那位。

“贺老板,来得巧啊,您看我这手烂牌能救得活么。”蔺言咬着新的雪茄,上半身偏向旁侧的人,小幅度地招了招手里的牌。

贺徵朝没看牌,以手背移开,淡声道:“甭救了,正好谈事儿。”

蔺言低声笑了下,随手放下牌:“成,这牌我也不打了,吃饭吧。”

在这一圈里,也就混不吝的蔺言能同贺徵朝耍滑开玩笑,其余人都是偶尔陪两句话,说些不咸不淡的话。

“行,吃饭吧都。”

“蔺哥,你这手气不挺好的么……”

开席落座,蔺言是东道主,贺徵朝就是这最贵的客,理应坐在主位。混不吝嘴上说先吃饭谈正事,但酒过三巡,这嘴里就没离过圈里沉沉浮浮的闲谈散话。

谁和谁商场上有纷争又合作,谁谁又包了个小老婆女明星被老丈人家真实,谁又二婚娶妻办最盛大的婚礼以称遇到真爱再不分离。

聊到这,大家听个乐呵,调侃的气氛还算融洽。

直到蔺言随手放下雪茄,“欸”了声,侧眸笑问:“贺老板,金屋藏娇也有两天了吧,什么时候给哥几个介绍下嫂子。”

这就不是其他人可以揶揄的事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由得看向主座那位。

贺徵朝面色很平静,默然的几秒钟像是真在考虑,也的确是搭腔了:“明天你就见着了。”

虽然这证没领,婚宴没办,但贺徵朝从未刻意隐瞒此次破天荒的绯闻,何况他本身就是要借由这事这人应付家事。

蔺言姓蔺,和贺徵朝不同姓不属一脉,往上数三辈还是沾亲带故的,严格来说,蔺言还得称呼贺徵朝一声“舅舅”。年岁上俩人不算相近,真要蔺言喊“舅”他又不太乐意,所以平日都是老板来老板去,有事相求才喊“哥”。

蔺言挑眉,压低声音问:“这次是真的?”

贺徵朝淡淡睇他。

蔺言深知,贺徵朝不是轻易能开玩笑的主儿,他顿了下便笑道:“行,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咱贺老板能看上的人,那得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啊。”

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样貌是挺贴近,至于不食人间烟火……

贺徵朝想到温知禾因房子颤动的手、明亮的眼,忽而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蔺言眼观八方,少不得瞥见贺徵朝的脸色,看他笑,他心里更诧异。

这到底是哪路神仙姐姐,能把这苦行僧给收了,未来保准干得了大事。

贺徵朝不是那种能把私事摆在桌上聊的人,今天算是例外。在坐的几位虽然都带了年轻貌美的女伴,但大多都是有家室的,作为已婚人士还是非常有传授经验的。

由蔺言开头,几位摸着石头过河,纷纷闲谈起各自的婚事,说得还挺像回事。

蔺言一单身人士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问:“贺老板,你家那位想怎么办婚礼?”

贺徵朝还未搭腔,就有人笑着应和:“那必定风光大办吧。”

侍者点弄雪茄,待星火明起便递交到男人手中。贺徵朝垂眼看烟气,不以为意:“用不着。”

是用不着大办还是用不着办,也没人敢问,总之,他说得浅淡,浓稠的眉眼也隐于溟濛的烟霭之中,就好似对这桩婚事,结婚的人并不在乎。

饭局到结尾,正事也摆到桌面上。

在棋牌室谈完后,贺徵朝破天荒地没有早退,眺向左厅那一墙的鱼缸,端详了须臾。

对此,蔺言整理下衣襟,又有话要讲:“这么大个墙壁鱼缸,就养这一条看着是挺寒碜,你不知道吧,这是我爸专门让人从印尼那儿运过来的,说是旺财,看着吉利。”

“我又不懂鱼,一开始还以为就是个头稍微大点儿的普通锦鲤,就随便让人养在池塘里,结果这小龙王直接把那塘子里的鱼给咬死了,真是我活爹。”

“我家那位小公主,幼儿园放学了就耐回家喂鱼,一看池塘里尸横遍野,直接吵得全家都不安生,怎么哄都哄不好,我就为这小龙王小公主莫名其妙挨呲儿,我凭什么受啊我,关键这鱼儿我还不能随便处理,就先放这儿,真难伺候……”

贺徵朝轻笑,随手将指间的雪茄放到烟灰缸上,语气稀松:“有什么难的。”

“这鱼脾性凶猛,却也鲜艳漂亮,单独活动在这面墙,吃也就吃这一把,全依仗人的给予,还能跳出来咬你不成。”

“——能比人难养?”

蔺言多看了眼贺徵朝,为他后半段意味深长的话。

要不说这人内心阴暗呢,养条鱼都能联想到女人,原来金屋藏娇的娇也没什么地位。

蔺言吁口气:“晚上还有局夜场,能来么?”

所谓夜场,也就是换个相对松散不那么正式的地方继续喝酒,不谈正事,就关系相近的哥几个聚会。

贺徵朝没明确拒绝,淡道:“再看吧。”

离开棋牌室再回饭厅,没了主客,刚才安生的几人话题和做事就愈发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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