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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贵族。华瑶也分到?了许多清热止血的草药。她把?全部草药转交给汤沃雪,利用兴庆宫周围空置的房屋,大量收治身染疫病的贫民贱民。

兴庆宫毗邻一条河道,方圆百里之内,不乏贩夫走卒、渔民船工。

众人把?兴庆宫当成了投奔之所,日日夜夜感?念着华瑶的恩德。

华瑶当然不敢居功。

华瑶与方谨联名?,先?后向皇帝送出密信,祈求皇帝准许她们以朝廷的名?义在兴庆宫周围施救病患。

十天前,朝廷曾经传下命令,密传镇抚司、拱卫司、御林军彻查坊市的每门每户,再把?每一位病患送到?京城郊外的营地。如此一来,便能隔绝疫气,保护大多数尚未染病的平民百姓。

然而,城郊的营地疫气太重?,负责管理?的官员纷纷病倒,营地的秩序也混乱起来。

京城的疫病愈演愈烈,平民百姓怨声载道,皇帝有意彰显皇族的德行,方谨和华瑶的奏折来得正是时候。

皇帝立即降下一封诏书,调派两百名?官兵协理?兴庆宫杂务、二?十名?太医专责救治病患、四名?翰林院编修从旁辅佐,再令工部扩建兴庆宫附近的房屋、户部开仓赈济灾民、内阁统筹全局。而三公主?与四公主?代行皇族之责,监管上下官员一举一动。

此令一出,民怨减轻。

三公主?、四公主?乃是民间威望最高的两位皇族,姐妹二?人才学渊博、文武兼备,在传闻中也都是体恤百姓的仁善之主?。

因此,兴庆宫周围的营地得以建立。数日之内,便收治了四千余人。

方谨立即请旨加派官兵,而华瑶传令京城药铺,强征各家的药材。

华瑶假借了二?皇子晋明的名?头。这一时之间,京城各大药商都在痛骂晋明,甚至扎了小?人咒他。

华瑶毁了兄长的名?声,还假装无事发生。

瘟疫也是天灾,能否度过危机,还要看天意如何,华瑶只能尽力而为。

她督促户部、工部从外省运粮运药,再亲自带兵巡视营地,尤其关照妇女与儿童。

她听从汤沃雪的建议,将营区分作“轻症、中症、重?症”三大类,确保生者能吃饱穿暖、死者能在一个?时辰内火化。

起初,华瑶日日盯梢,营区还是有些混乱。后来她又向朝廷请命,招募了一群读过书的

青年,营区的人手才勉强够用了。

从早到?晚,华瑶忙得脚不沾地,临近傍晚,才吃上一口热饭。

时值深秋,月亮也染了白霜,枯败的芦苇乱如一蓬杂草。

华瑶端着一碗饭,坐在一栋木屋之外,遥望不远处的河道波光如镜。

兴庆宫位于偏僻之地,距离皇城十分遥远,此处的景致好似乡居一般幽静。

华瑶的神思稍有放空。

经历了战争和瘟疫,她的心境也有变化。

她心中暗想,如果大多数民众都能安稳生活,吃饱穿暖,那就算得上太平盛世了。

她慢慢地吃着晚膳,直到?听见一个?声音:“表妹?”

华瑶抬头,见到?了她的表哥朴月梭。

朴月梭是翰林院编修,奉旨参与营地的建造,兼职记录官府的公务,偶尔还要撰写赋文,颂扬京城内外的好人好事。

他的文辞一向典丽粹美,对仗秀整,意境隽雅而格高,能把?一篇公文写得像是文曲星献词一般。

正因为此,即便朴月梭的姑母是已故的淑妃,皇帝与淑妃也生了嫌隙,皇帝依然指派朴月梭就任翰林院编修一职,包括皇帝在内的王公贵族皆是十分欣赏朴月梭的文字功底。

朴月梭来了营地好几天。他每天都能见到?华瑶,强忍着不与她搭讪,她竟然也没来找他,仿佛早已忘记世间还有他这个?人。

朴月梭的同僚与他一起誊抄药方的时候,那同僚好死不死地来了一句:“四公主?和四驸马真是鹣鲽情深啊,今晨我外出巡检,瞧见公主?和驸马十指交握,亲密耳语,那情那境,真是蜜里调油啊!”

上个?月中旬,朴月梭体热发烧,神志不清地冒雨出行,恰巧遇上了华瑶和谢云潇。他在华瑶的宫殿借住一夜,便惹来许多卑鄙龌龊的流言蜚语。他的同僚唯恐他放弃仕途,屈居为公主?的侧室,偶尔便会敲打他几句,他一概充耳不闻。

但是,到?了华瑶的面前,朴月梭改口道:“听闻你与驸马伉俪情深,我……”

华瑶打断了他的话?:“你吃过晚饭了吗?”

凉薄月色之下,她望向他的目光里隐隐含着一点笑?意。

她的性情最是活泼,虽然顽皮,却也风趣可爱。

朴月梭忍不住仔细地端详华瑶。她的发钗微乱,牡丹白玉的簪子挽起黑缎般的长发,几缕青丝斜落耳侧。

他正欲伸手为她整理?,她歪了一下头,他就停在了半路。他笑?着说:“我没用晚膳,本该饥饿难当,但我此刻见了你,全然未觉一丝饥寒。你同我说一句话?,我半生快乐就在此时,心肠也热了,肺腑也暖了。”

华瑶哈哈一笑?:“你发热了吗?不会是生病了吧?”

朴月梭却问:“谢公子不在附近吗?表妹劳累多日,身边应当有人照顾。”

朴月梭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又以“文才口辩”而著称,世家贵族的诸位文人雅士,哪怕是辈份比他更长一些的,因着读过他的文章,见到?他本人,也要赞他一声“朴公子”。

可他与华瑶闲聊时,经常陷入理?屈词穷的境地。

华瑶与谢云潇是结发夫妻,谢云潇的家族又是世家之首,按理?说,朴月梭应该对谢云潇用敬称,更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华瑶与谢云潇的关系。

朴月梭自诩为谦恭守节的君子,每每遇上华瑶,便把?自己的品德和操行抛之脑后。

他沉默地自省,华瑶便说:“我独自坐在这里,就想清静清静,你明白吗?”

朴月梭微微点头。

华瑶又问:“要不要我给你把?个?脉,看看你的状况?你的脸色有点红,确实不太对劲。”

朴月梭立即捞起袖摆,展露他的腕骨。

华瑶闷头扒了两口饭,正要用手帕擦嘴,朴月梭浅浅一笑?道:“表妹,莫急莫慌,等你用完膳,再给我把?脉吧。”

他细看她碗里的饭菜,瞧见白米、鱼肉、芦笋、青菜,并非珍馐玉食。

他称赞道:“表妹为人正直,为官节俭,始终遵循道义,表哥自愧弗如。”

华瑶却说:“因为京城封城了,贡品送不进来,我平时才不吃这种粗茶淡饭。”

她坦诚道:“我平素爱吃的一道菜,名?叫闭月羞花,乃是鱼肉、松茸、蟹黄、虾仁碾制而成……表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在淑妃的宫里,我们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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