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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谪仙宝藏嘛……”程扶摊开双手,满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知道是谁瞎编出来的,居然还?以讹传讹的传开了。”
他态度坦荡,令人无法怀疑。
这时屋内传出了孕妇的惨叫声,被抓去帮忙的几个人从屋子里端出水盆——因为程扶站得离门口最近,那人顺手便将水盆塞进了程扶手上。
水盆里面泡着被血浸透的手巾。
“快,去换干净的热水来!”
程扶应了一声,很热心?肠的端起水盆跑出去帮忙换热水。
他从院门跑出去,迎面遇上两个年轻女孩走过来——程扶急着换热水,走得太快,险些撞到其中?那位绿衣的少女。
但对?方?反应极快,身子轻飘飘像蒲公英似的飘晃了下,避开了他。
程扶反应过来,连连道歉。
少女没?说话,白纸似的脸上,半垂眼皮的乌黑眸子直勾勾盯了程扶两眼,然后慢吞吞的移开视线。
“怎么了?”赵藕花有点担心?,回?过头来看向薛庭笙和那端着水盆的蓝衣修士。
但薛庭笙只是微微摇头,随即越过她们,脚步不停的走进去。
她和赵藕花刚回?来,就发现?了院子里的动乱。
赵藕花当即决定去看看情况——而薛庭笙想回?自己房间睡觉。
或者去沈南皎房里,看看他的情况。
无论是做前者还?是后者,都比去凑热闹好;薛庭笙没?什么凑热闹的好奇心?。
她之所以改变主意跟着赵藕花过来,是因为有人说明月明也在这里。
薛庭笙上一次受伤和这一次受伤,都是明月明在尽心?竭力的照顾她。
赵藕花快行两步追上薛庭笙,道:“奇怪,刚才那位道友,我居然没?什么印象。”
说完这句话,她又?主动向薛庭笙解释:“我记性很好,而且之前明月姐照看伤员的时候,我一直有在帮忙,整个秦府里住着的所有修士,我不敢说全部交好,但至少都算得上面熟。”
“但是那位……刚才那位,我居然毫无印象。”
正如薛庭笙很自信自己对?恶意的感知能力,赵藕花也很自信自己的亲和力。
薛庭笙听完,正要开口,却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虽然也不是没?有听过这么尖利的惨叫声,但薛庭笙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而被打断了话茬。
她停步片刻,目光投向惨叫声的来源:一个敞开门的房间。
薛庭笙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都能清晰闻见从那个房间里飘出来的腥臭味,不只是血液,还?混杂有其他液体的气?味。
房间门口围着三两修士,更多的还?是凡人。
赵藕花拉住一位自己认识的修士,问:“这是怎么回?事?”
“孕妇,要生了,明月大夫在里面接生呢。”
那人说完,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低声:“这位夫人也是怪倒霉的,摊上那样一个奇葩的丈夫。”
“都说榕国?人很注重传宗接代?,但我看这也没?多重视嘛!”
赵藕花顺着朋友努嘴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人群稍远的芭蕉树下,两个仆役,一名女奴,拥着一位广袖华服的中?年男子——而那名男子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男子约莫三十上下,虽然保养得宜,但眼尾仍旧生有细纹,身材略显丰腴。
他气?息浑浊,显然是一名普通人。
屋子里不断端出被血染红的水盆,被临时抓来帮忙的人,脸上表情也从一开始的茫然和不情愿,变成了真心?实意的担忧。
加上越来越微弱的惨叫声。
由此可见,产房里的情况确实艰难。
但与产房之惨烈,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产妇的丈夫。
此刻他正坐在芭蕉树下,自己和自己对?弈,神色专注,身边两个仆役一个在给他煮茶,一个在为他打扇。
唯有站在旁边抱着剑匣的女奴,目光时不时飘向产房,露出焦虑担忧的表情,抱着剑匣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尖发白。
薛庭笙见产房门开着,也没?有人阻拦,于是直接走了进去。
进入屋内之后,那种?刺鼻的血腥味变得更加明显——和薛庭笙所熟悉的,因为受伤而流血的血腥味显然有所不同。
屋内人不多,为了保持通风和气?息流畅,明月明把多余的人都赶了出去。
她跪坐在床上,按着产妇的膝盖,衣袖挽到肩膀上,面容严肃的脸上淌满汗——这种?时候暂时没?有多余的条件去给产妇遮盖身体。
所以产妇就这样毫无遮掩的躺在床上两腿张开,嘴唇惨白如一轮黯淡的月,气?息微弱。
薛庭笙能感觉到,生机这种东西正在飞快的从产妇身上消失——明月明腾出手扣住产妇手腕,她手上黏腻的血也沾到产妇苍白的手腕上。
医修独有的,温和中?庸,杀伤力不足的灵力,如涓涓细流,从明月明身上流入产妇体内,缓慢弥补着产妇失血过多而丧失的体力。
但是不能多输。
即使是医修的灵力十分温和无害,但对?于凡人的经脉而言,仍旧是负担。
明月明给她输灵力是为了给产妇吊命——类似于凡间会给产妇嘴里含参片是一个道理。
暂时不需要换水了,旁边抱着水盆的两个年轻修士自发站到旁边,和薛庭笙一排,眼巴巴看着。
她们小声说话:“凡人生产都是这么可怕的吗?这比我锻体的时候还?吓人啊。”
“应该不是所有的凡人生产都那么可怕吧,我刚刚听明月大夫说这个孩子胎位不正,个头又?太大,这个在人间叫做难产。”
“那还?能不能生下来啊?感觉那位夫人要死?了……她丈夫倒是屁事没?有,还?有闲心?在外?面下棋。”
“可恶,早知道会有今天?,之前学那什么平气?和血的时候,我就该认真听,然后把这位夫人的痛分一半给她那没?用的丈夫——让他下棋!这么喜欢下棋,干嘛不让棋盘给他生孩子算了!”
薛庭笙一边分心?听她们讲话,一边盯着床上那位孕妇。
她身体底下垫着的被子已经全部都是血了,即使是体质强悍如薛庭笙,也觉得一个人流那么多血,还?要继续活着,并且还?要额外?供养自己肚子里的另外?一个生命也活着,是十分艰难——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床沿摆着细长的柳叶一样的短刀,烧过火的剪子,血液粘在铁器锋利的边缘,被窗外?落进来的霞光照得绯红一片。
明月明一直在用言语安抚产妇,时不时给她输送一点灵力,但是效果不大。
产妇的声音越来越弱,到后面她已经连抓住枕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而薛庭笙清楚的看见,孩子连头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