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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被划进这个范畴。
但转念一想, 她的父亲当年能残忍地制造出黄昏别馆惨案,又能一手创造出「黑衣组织」这个庞大的黑色帝国, 自然不会是什么有感情的人。
贝尔摩德自嘲地笑了笑。
她想, 也许父亲杀死她时, 会虚伪地掉一滴泪。
贝尔摩德把手搭在椅子扶手上, 单手托腮,懒洋洋地垂下视线。
她大概是疯了, 居然开始怀念监狱生活。
虽然是监狱,但她在明日香的帮助下,和警察厅达成交易。她为警察厅提供情报和易容服务,警察厅为她提供堪比北欧的监狱生活条件。
宽敞舒适的单间, 一台能接收二十来个节目的电视,马桶, 空调,柔软的床铺。
他们还会每周定时定量为她提供指定牌子的香烟。
除去没有自由, 她过得不赖。
但现在重回组织,她还是没有自由,甚至更惨。
住着破旧的房子,没有电视空调。用力吸气时,空气里难闻的灰尘的味道扑进气管,呛得她难受。
还随时可能会被人在脑袋上开个大洞。
反观明日香。
日本公安利用她的易容术立下大功时,明日香还会额外赠送她一份礼物。有时是她喜欢的星级牛排大餐,有时是红酒,上次他们甚至找来一位美甲师,为她做了漂亮的新指甲。
但现在她不得不卸下一切装扮,把指甲剪得坑坑洼洼,营造出在监狱里过得并不好的假象。
“哼。”贝尔摩德不悦地扣了下指甲尖。
她刚回组织时,心里动过回归的想法。念头不强,顶多三分。但琴酒几盆冷水下去,她登时没了兴致。
她决定彻底倒戈。
乌丸莲耶是头只知道权衡利弊的嗜血怪物,他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贝尔摩德比乌丸莲耶多长了一块柔软的心肉,但她依旧冷血。
组织可以舍弃她,她同样可以舍弃组织。哪怕它是父亲花数十年心血,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
贝尔摩德知道父亲在追求什么,为此他不惜花重金向世界招募有才之士,再以威逼利诱的方式逼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他做研究。
但乌丸莲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药效尚未彻底稳定时,用她试药。
贝尔摩德吃下的药是经宫野夫妇之手的半成品。
一款药物,从研发到上市,需要经过层层试验。宫野夫妇创造的药物才只是在哺乳动物身上起效,乌丸莲耶便迫不及待地把药送给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吞下药时,它才只做过两次临床试验,还不够稳定。
身为医学方面的教授,宫野夫妇自然知道其中风险,但他们没有理由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
如果一定要有人成为试验的牺牲品,比起阻止不知从哪抓来的可怜人,他们更希望由组织的人吃下它。
组织的人全都恶贯满盈,包括曾是白衣天使的他们自己。
贝尔摩德吃下的胶囊出现了难以逆转的副作用,差点摧毁她的人生。
吞进腹中的胶囊溶化进胃里,生根发芽,长出仇恨的种子。贝尔摩德痛恨宫野夫妇,连带着恨上他们的女儿。
大火烧死了宫野夫妇,烧不死贝尔摩德心中的恨。她讨厌警察,但事已至此,她没有必要继续站在警察的对立面。
贝尔摩德似是想通什么,舒展眉心,发出一声冷笑。
她原本不乐意替日本公安办事,起码不想成为他们捅向组织和父亲的利剑。但人人心底都有一杆秤,明日香加的筹码足够多,足够让她倾斜阵营。
而且……
贝尔摩德抬眼看向堆着被褥的单人床,上面躺着一张不起眼的纸条:
「需要我帮你换间舒服的房间吗?」
白底黑字,像是手写上去的。
贝尔摩德不知道这张字条是从哪来的,但她认得上面的字。章法飘逸,出自明日香之手。
看似关切,却叫贝尔摩德惊出一身冷汗。短短几个字,足够她获取有用信息。
首先,明日香清楚她的处境,也知道她说过、做过什么,只是懒得追究。
再者,什么叫帮她换间房?
难道说除去波本,组织里还有明日香的人?而且权位高到能做主为她调换房间,或者提供便利?
明日香当然没有再安插别的卧底,贝尔摩德要是真要求换房间,明日香绝对会傻眼,然后露馅。
但她赌贝尔摩德不会没脑子到提出这种得寸进尺的要求。
贝尔摩德也确实没有这么做,她环顾四周,再次确认没有摄像头后,把纸团喂进嘴里咽下去。
喉咙滚动的同时,身后的门也被人哐当一声拉开,琴酒带着伏特加走进来。
琴酒举枪瞄向贝尔摩德:“贝尔摩德,结束了。”
贝尔摩德原地抱臂,无所谓地挑了挑眉:“那位先生点头同意了?”
没有乌丸莲耶允许,没有人敢杀她。
琴酒嘴角绽开残忍的笑意:“谁知道呢。”
琴酒身后,伏特加像一堵墙般站在门口,堵住唯一的出入口。
“贝尔摩德,你还有什么死前遗言吗?”
贝尔摩德盯着面前随时能夺走他性命的枪口,倏地笑了。她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败给你们了,都说了我不是叛徒。”
她耸肩,重新走回椅子边坐下:“我要和乌丸莲耶通话。”
琴酒面露不悦。
伏特加嘲讽道:“哼,你该不会以为找boss求饶,我们就会饶你一命吧。”
琴酒把枪上膛:“真遗憾,你的遗言就是这种无趣的废话吗,我还以为会是更有意思的东西。”
贝尔摩德笑着托腮:“你该不会在期待我露出临死前慌乱的丑陋嘴脸,向你求饶吧。”
琴酒冷笑一声,准备扣动扳机。
“我有必须亲自汇报给boss的重要情报。”贝尔摩德收敛笑意,凝视着琴酒的眼睛。
“哦?”琴酒不置可否,“你以为拖延时间就有用吗?”
“不让我拨通电话,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琴酒盯着贝尔摩德的脸看了几秒,暂时收起枪:“伏特加,把电话给她。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嘴里不能吐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伏特加面露不解,但还是配合地递出手机。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苍老的男人的声音,粗犷的声线带着颗粒感,像从粗糙的砂纸上划过去。
“什么事,琴酒?”
熟悉的声音让贝尔摩德心头为之一颤,她垂眸,看似漫不经心地吐出已经很久没喊过的称呼:“好久不见,爸爸。”
手机那头陷入沉默。没有责备、审问,所有可能出现的对话都没有发生。
贝尔摩德等待了两秒,不再拖延。她板起脸严肃道:“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