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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小汽车,美酒和佳肴。”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于是舍生而取义。”曹立群笑,“你最后不也选择放弃迎合报社,找了自已喜欢的模特吗?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我想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做一个改变世界的人,做一个临终前回忆自已的一生,不会后悔浪费光阴的人。”

雨噗噗落在伞上,汇集成一串串水珠,从边沿落下。这片水帘将两人围在这一方小小的世界里。??

“当心。”宋绮年低声道,“会很危险。前两年官兵满城抓你们的人时,我虽然不在上海,却也听到了很多事。”

“想要实现理想,就得铤而走险。你逃离帮派想必也很不容易,不是吗?”曹立群道,“我有信念,也有心理准备。我不会后悔。”

宋绮年缓缓点头,伸出手。

“那么,我祝福你。祝你成就伟业,平安归来。”

曹立群没有和宋绮年握手,而是俯身将她拥抱住。

这是一个克制,温暖,充满友爱的拥抱。

宋绮年感慨万千,也回抱了曹立群。

“我也祝福你,绮年。”曹立群道,“我祝你实现所有的梦想。”

宋绮年回到家中时,雨还没有停。

没想苗学新和德芳她们聚在楼上的客厅里,等着宋绮年回来。

“你们怎么还没休息?”宋绮年惊讶。

女孩子们一个个满脸兴奋,跃跃欲试。让宋绮年更纳闷了。

还是四秀解了惑。她激动地把一个牛皮文件袋递了上来。

“小姐,您刚出门,《良友》的伙计就把这个送来了!”

宋绮年的心重重跳了几下。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道:“我们不敢打开。”

“但德芳用手电筒照了好半晌,说封面是您的。”

“嘘!我也说不准。”

“肯定是小姐的!拍照那天我把其他家的衣服全都看了,没谁比得过小姐的好看。”

“别说了,赶紧打开吧。我急死了!”

宋绮年本来还能镇定下来,现在也被她们闹得紧张了起来。

女孩子们围成一圈,全神贯注地看宋绮年解开文件袋上的绳子,屋内一时安静得能听得见心跳声。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

女孩子们吓得齐声大叫。

宋绮年的手一抖,画报从文件袋里滑了出来,啪哒一声落在地上。

硕大的“良友”二字占据封面四分之一的位置,旁边又有“特辑”两个字。

窈窕的女郎手撑着下巴,侧坐在台阶上,乌发如云。赭红色的裙子如红莲一般绽放,蓝色的绸缎被风吹得轻飞在女郎身后。

“是我!”苗学新大喊,“这是我!宋小姐,我们上封面了!我们上封面了!”

女孩子们欢呼尖叫,又蹦又跳。

宋绮年笑着捂住了耳朵。

柳姨打开了门,袁康被迎面而来的声浪冲得差点后退了一步。

宋绮年万没想到袁康会这么直接上门来,随即又注意到他穿着警察制服,更是生出一股不安。

女孩子们见警察上门,也倏然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袁康清了清喉咙,装模作样道:“我找宋绮年女土。”

“我就是。”宋绮年一边请袁康进来,一边朝柳姨使了一个眼色。

柳姨把女孩子们都招呼走。

四秀还有些犹豫,直到宋绮年朝她点了点头,她才被柳姨拽走了。

“坐吧。”见旁人都走了,宋绮年放松了下来,“你怎么招呼不打就上门来了,还穿着这身衣服。待会儿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们解释呢……”

“阿狸,”袁康压低了嗓音,“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你最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宋绮年正在倒茶,闻言诧异地朝袁康望去,但还是照着做了。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

袁康注视着宋绮年:“江映月死了。”

第六卷 战火

第四十九章 信任危机

1927年,6月。

大雨已整整下了一日,直到入夜还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风放肆地在茶楼大堂里穿梭,刮得竹帘咣咣直响。

这样的天气,当然没有客人上门。掌柜的打算把最后一页账算完,就关门休息。

门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

一辆黑色的小汽车穿过雨帘,停在了大门口。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从车里跳下来,冒着雨快步走进了大堂里。

“掌柜的,借个电话。”

直到对方开口,掌柜才发现那是个女人。

很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身深色的对襟衫和长裤,头发紧紧地盘在脑后,个头高挑,举止又利落,难怪乍一看以为是男人。

再一看。

乖乖,好俊俏的大姑娘!

雪白的肌肤,明亮的大眼睛,嘴唇像花瓣儿似的,就是表情有些冷。

掌柜把放在柜台下的电话机拿了出来。

女郎道了一声谢,飞快地拨通了转接台,报了一个号码。

“是我。”她低声道,“事情都办好了。但是雨太大,路被冲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行……嗯,我尽量吧……”

女郎挂了电话,把一块硬币放在柜台上,又朝外走去。

“姑娘,这么大的雨,赶路不安全。”掌柜唤道,“我这儿楼上有客房,你不如歇一宿吧。”

女郎摇头:“我有急事。”

掌柜只好道:“往前两里有座石桥,下雨天桥面特别滑,你开车小心些。”

女郎道了一声谢,奔出门,开着车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离开了小镇,郊野里黑如泼墨,车灯是天地间仅有的两束光。

终于驶到掌柜所说的那座桥前,车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加了速。

车轮在湿漉漉的地面打着滑,车身失控,剧烈摇晃。

就是一刹那的工夫,车撞开了围栏,一头扎进汹涌的河水里!

暴雨依旧冲刷着大地,在河面打起一片水花,转眼就将车身吞没……

许久后,下游某处的河滩,一个人影吃力地从水里爬了起来。

一身漆黑,披头散发,唯独面孔雪白。要是有人经过,定会以为是水鬼上了岸。

女郎在河边石头上坐了片刻,缓过一口气,然后起身继续前行。

走过一片田野,女郎来到一个破庙。

此时天色微熹,雨也终于转小。野林子里响彻鸟鸣。

女郎在破庙里找到自已之前藏起来的行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略作修饰,就从一个劲装少女,成了一个面目平庸、身形佝偻的中年妇人。

离开破庙时,雨已化作牛毛细丝,天色半亮。

女郎回首眺望自已来时的方向。

晨光正渐渐把黑暗中大地上驱逐而去,鸟儿在天空中飞翔,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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