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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高尚!”唐雪芝讥笑,“杀了我的家人,将我变成孤儿,然后又假装仁慈,找了一户人家收养我。好事都给你做尽了。你的自我感觉一定很好吧?”
“确实。”傅承勖理直气壮,“比起令尊对我,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你的养父母是一对体面、殷实的夫妇,品德正直……”
“不过是一对假正经的天主教疯子罢了!”唐雪芝高声咒骂,“他们把我当作恶魔的女儿,我只要有一点儿不听话,就认为我被恶魔附体了!他们将我送去了天主教的寄宿学校,希望神父能驱走我身体里的恶魔。那个地方才是一个魔窟,神父修女全都是疯子。当然,我也没让他们讨去多少好!”
说到这里,她得意地哂笑起来。
傅承勖一直很平静,道:“你毒死了邻居家的狗,将男同学推到马路中间,在老师的午餐里放了引发过敏的花生酱……后来还在寄宿学校里放火,烧死了神父,就此逃了出去。”
“我不过是在保护自已!”唐雪芝理直气壮,“那只狗总是冲我叫。那个红毛男孩一直欺负我。老师歧视我是个华人,非但偏袒那个红毛小畜生,还反过来处罚我。”
“你还将亲戚家两岁的孩子丢进了游泳池里。”傅承勖看向唐雪芝,“告诉我,志芳,一个小婴儿是怎么欺负你的?”
“她咬我。”唐雪芝笑嘻嘻,没有一丝愧疚,“我最讨厌会咬人的东西。所有会反咬我一口的,不论是狗还是人,我都会处理掉。”
“就像你的日本丈夫?”傅承勖问,“他收留了逃亡的你,给你换了脸。你创立了新光会,要展开新生活了,就把他处理了。”
“孝夫是个好人。”纵使这么说着,唐雪芝脸上并无怀念之色,“但是他太黏糊了,不肯放我走。当时你已经追到日本了,我不能冒险。只有死人不会黏人,而且嘴最紧。”
“那我义父呢?”傅承勖问,“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你关爱有加。你却将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唐雪芝抿了抿唇,张狂的神色终于有所收敛。
“从旧金山到大阪,再到上海,花了两年的时间,耗费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就为了把我逼出来,替你义父报仇。”
“不然呢?”傅承勖反问,“当年,我本以为解决了令尊,魏家这一场自相残杀就此终结。却没想你会成为后患,又将这个糟心的传统延续了下来。”
“你当年就该听你义父的,对我斩草除根。”唐雪芝讥笑,“是你假惺惺的仁慈害了你义父。”
傅承勖淡然地挑了挑眉:“我本也没指望你感激我饶你一命。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当年对你安置不妥,导致后面一系列后果,我确实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
“还是这么装模作样。”唐雪芝嗤之以鼻,“总是这样,自以为财权在握,无所不能。可我一出手,你还不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唐雪芝摇头:“可惜宋绮年,这么优秀的女人,却沉溺于情爱,被你利用,真是浪费。”
一股冷意笼罩住了傅承勖的脸:“宋小姐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同情!”
“我这样的人?”唐雪芝跷着腿,得意洋洋,“我这样不用露脸,就逼得你东奔西跑、丢盔弃甲的人?今晚是我失手了。可下一次,就未必了。”
阿宽握紧了枪,目光如炬地盯着唐雪芝。
“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唐雪芝将头一扬,“要杀我的话,现在是个好机会。”
“我不会杀你。”傅承勖平静道,“至少,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会把你带回美国受审。”
唐雪芝扑哧一笑:“只要你做得到。我的人很快就会将我救出去的。”
傅承勖从容起身:“那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阿宽将唐雪芝一把拎起来,拽了出去。
夏日骄阳将上海这一座临海的都市架在火上蒸烤。
在舆论被孙开阳遇害一案引爆的同时,中华大地正式进入伏天。
豪门之家接连有男人离奇身亡,扑朔迷离的死因,身负嫌疑却又被绑架失踪的名媛……种种因素都让这个案子成了上海市民近期最热衷探讨的话题。
如果说这案子本身就是一个锅热腾腾的菜,那傅承勖的新闻发布会就是浇在菜上的一瓢滚油。不仅给菜升了温,还滋啦作响,腾起一大团引人注目的白烟。
就在人们议论着傅承勖一个华侨富商,究竟只是放个狠话,还是真有办法和手握实权的孙家叫板时,报纸已替傅承勖作出了回答。
第二天起,各大报纸隐隐分成两派,打起了口水仗。
一派显然成了孙家的喉舌,唾骂傅承勖是奸商,宋绮年是淫妇。但骂了半天,又确实拿不出有力证据证明宋绮年是真凶,反让已方更受唾弃。
另一派数量众多,声势更加浩大,为宋绮年摇旗喊冤。
冲在最前线的就是已成为知名记者的朱品珍。
作为宋绮年的朋友和老顾客,她一早得到傅承勖通风报信,事发次日就在自已的专栏里为宋绮年辩护,将孙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刊登朱品珍专栏的日报不到中午就一售而空,各家报社看到商机,争相找她邀稿。
朱品珍高举为宋绮年喊冤的大旗采访名人,自已也接受了电台的采访。
“……案发当晚,覃家聚集了近百名宾客,孙家为何只攀咬宋绮年一人?就记者调查得知,覃家下人从未在宅邸内见到宋绮年,反而有多名宾客能证明案发时宋绮年在庭院里。莫非孙家觉得宋绮年会分身之术?”
“孙家污蔑宋绮年,只因为宋绮年同孙开阳不合吗?还是孙家其实知道真凶是何人,但揭露真凶对他们的利益损害更大,权衡之下,觉得污蔑一个无辜女子更划算?”
“宋小姐身材纤细,众人皆知。孙开阳身高一米八,体重八十公斤,且是受过训练的军人。莫非宋绮年其实是个力大无穷的女妖怪,不然她是如何将孙开阳殴打致死的?”
朱品珍素以口吻尖刻,擅长讥讽而闻名。替宋绮年辩护起来,句句一针见血。读者们看得纷纷点头,时不时被她对孙家的挖苦而逗笑。
接受采访的名人不止朱品珍一人。
覃凤娇本是记者们想采访的第一人,但她在事发第二天就收拾包袱离开了上海,避风头去了。记者们只得退而求其次,又找上了张家。
张俊生不肯回答任何和覃家婚约有关的问题,只就宋绮年的事说了几句。
“第一,就我所知,宋小姐并没有被指控犯有杀人罪。她只是去巡捕房接受问话,配合查案而已。我也被巡捕房问了话,很多人都被问了话,孙家为什么咬定宋小姐是凶手?”
“第二,比起真凶是谁,我更关心宋小姐的下落。是谁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