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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竟是一个男人,宋小姐。如果我能把女性口吻模仿得惟妙惟肖,那才有些问题了。”
宋绮年讥笑:“男人就喜欢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说话,所以你的稿子也是在训诫听众。可我想让女学生们把我当作朋友,我想以平等的姿态和她们交流。我只是比她们多走几步的一个前辈,而不是过去传教布道的。”
傅承勖是个虚心受教,出稿速度又很快的人。
到了中午,第二张演讲稿就被送到了宋绮年手里。
“口吻比较亲切了,但是你的侧重点全在进学和工作带来的好处上。”
“你不是想鼓励女学生进学和就业吗?”
“是鼓励,而不是忽悠。”宋绮年道,“我希望女孩们对可能遭遇的各种情况都有所准备。”
“比如?”
“招收女学生的专业十分有限,学成了又难找工作。更不用提工作中会遭遇各种歧视。你知道现在同样的职位,哪怕女职员资历和能力都胜过男职员,女职员的薪资却只有男性的一半不到吗?”
傅承勖当然知道薪资不平这事。但他毕竟是顶层管理人员,平日里不会过问普通员工薪资这种小事。
“所以,女人不光是有才华、有上进心就够了。”宋绮年道,“我们还得拿出胜过男人百倍的毅力和努力,才能在社会上同男人分庭抗礼。”
放下电话,傅承勖靠进椅子里,若有所思。
秘书敲门进来:“傅主席,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
傅承勖望向这个为自已工作了好几年的女秘书,忽而问:“黄秘书,你的级别比朱秘书高,是吧?”
“是。”
“那薪资呢?也一样?”
黄秘书明白过来,苦笑道:“朱秘书每个月比我多十块。”
“可你的资历也比他老。”
“规定就是这样。”黄秘书无奈,“不光我们银行,所有行业都一样。男人要养家糊口,拿得自然比女员工多。”
“但这并不公平。”
“是的。”黄秘书坦然道,“不过,我们已经比家母那一辈好多了。家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却一辈子都只能做个主妇。凡事不可一蹴而就,社会始终是在进步的。我相信我的女儿会过得比我更好。”
傅承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给我安排个时间,我会和人资部的胡经理谈一谈这个事。”
即便是傅承勖,也不敢保证能立刻改变整个行业的规则,并且无视约定俗成的制度,将公司里男女员工的薪资提成一样。但为女员工争取一些福利作为补偿,作为一名董事长兼职总经理,他还是能做到的。
黄秘书双目发亮,用力点头:“是!”
第三份稿子在晚餐时分送到了孟家庄园。
连同稿子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红酒烩牛肉——这是宋绮年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真肉麻!”孟绪安直啧啧,“明皇千里给贵妃弄荔枝,也不过如此了。我还能把宋小姐给饿着不成?”
虽然很不高兴傅承勖瞧不起自家的厨子,但孟绪安吃起红烩牛肉来,可谓大快朵颐。
“那么,这次稿件的质量如何?”傅承勖在电话那头问宋绮年。
“还过得去。”这一次,宋绮年不得不承认,“虽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润色,但勉强合格了。”
傅承勖淳厚的笑声顺着电话线传来:“那么,‘虫娘娘’那边……”
“我已经给她捎了口信了。”宋绮年道,“你们直接上门取东西就是。对了,老太太好酒喜荤,你最好带上好酒好肉。”
宋绮年的口信效果很好。
傅承勖次日就亲自去拜访了“虫娘娘”,顺利地带回来几个装满了白蚁的大玻璃盒子。
吴家安保措施不算严格。傅家两个手下很轻易地就混了进去。
他们兵分两路。一个人假扮送牛奶工,把装白蚁的盒子放在牛奶箱子里,大摇大摆地进了吴家的厨房;一个人则假装成男仆,溜到二楼,钻进了主人家的卧室里。
几大盒子白蚁在吴家得到了新生。不过一夜,它们就攻占了吴家,爬满墙壁的缝隙,在空中飞舞。
次日一早,吴家下人们起床下楼吃饭,便觉得不对劲——屋子里霎时多了一大群漫天飞舞的小虫子。
女仆进主卧打扫卫生。一开门,受惊白蚁嗡地腾空而起,迎面扑来,把女仆吓得尖叫。
王管家眼睁睁看数只白蚁从眼前飞过,在餐桌上爬来爬去。他舀起一勺粥,发现里面还浮着一只溺毙的白蚁,险些就进了他的肚子。
厨娘和下人们纷纷来找管家汇报:“这是闹白蚁了!得赶紧买药杀虫子!”
虽然这白蚁出现得有点太突然了,但肯定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杀虫还是其次,宅子里那一整套名贵的红木家具,和那些珍贵木制藏品,都得赶紧换个地方放,可不能被虫子祸害了。
王管家当天便着手安排将家中的木制品转移,藏品就包括那一尊观音浮雕。
“和我之前预计的一样。家具和藏品都会运去吴家的西郊庄子。”傅承勖摊开一张上海地图,在地图上一处画了一个圈,“吴家的藏品非常多,他们的人手和车都不够,已经找了一家搬运车队。预定的搬运时间是明天上午八点,车队将会走这条路出城……”
傅承勖用蓝笔画出一条路线。
“中途会经过铁路货运西站。这里岔路很多,路上都是货车,高峰期很容易堵塞,方便我们下手。”
情报那么详细,让袁康不禁问:“你收买了搬运车队?”
“不。”傅承勖道,“我买下了搬运车队。”
“……”
这日天还没亮,搬运车队便抵达吴家,开始装货。
吴公馆的下人们小心翼翼地一件件藏品装进木箱子里,然后,搬运队的工人再将木箱子搬到车上。
那一个观音浮雕体积太大,装不进大货车里。搬运公司又调来了一辆小卡车,专门用来运它。
一切准备就绪时,正是早上八点。
阿宽开着小货车打头阵,几辆大货车随后,有序地驶出了吴家大门。王管事则搭乘吴家的小轿车押后。
早晨的市区,路上车马如龙,货车队有条不紊地在车流里前行。
傅承勖已在沿途设下哨岗。车队经过,哨岗的人便会拨打电话,汇报车队方位。
“三爷,他们已经到五号位了。”手下汇报。
傅承勖正在看报纸。
那一艘美孚油轮至今还未抵港,油价不断攀升,给金融界也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傅承勖带着数名手下,蹲守在一栋位于货运站附近的仓库里,周围都是错综复杂的小马路。
早晨是货运站交通最繁忙的时段,满载着货物的车正流水般从火车站里驶出,沿着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