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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奏折。毫不夸张地说,昭和殿里积压的奏折真的堆积如山。要求面见皇上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不知哪个黑心的混账,竟传出哀家囚禁天子把持朝政的谣言。”郑太皇太后愤怒咬牙:“皇上是哀家嫡亲的长孙,是哀家的心头肉,哀家怎么会囚禁他。再说了,哀家这把年纪了,把持朝政做什么?”

然而,这流言竟是传得极快。混合着之前影影绰绰的景阳宫豢养男宠一事,郑太皇太后的声名跌至谷底。

被众人所指唾骂的滋味,绝不好受。

无风不起浪,这直指郑太皇太后的流言背后,自然有看不见的黑手。

姜韶华默然片刻,低声道:“皇上的病症,知道内情的有几人?”

郑太皇太后皱眉:“十几个太医都瞒不过去,哀家已经下了封口令。只要传出风声,哀家就要他们的人头落地。李太后整日哭哭啼啼的要见儿子,哀家拦了七八日,后来也就没拦着。她到底是皇上亲娘,总该知道。”

“昭和殿里的葛公公,哀家身边的赵春明,还有几个天子舍人。除了他们,就没人再知道了。”

姜韶华:“……”

这还少吗?

宫中本来就是个大筛子,很难守住秘密。这么多人都知道的事,哪里能瞒得住众臣?

天子病重,不能上朝,群臣无首,乱象纷呈,也是难免。

“王丞相应该已经猜到了。”姜韶华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他一直称病不上朝不理政务,就是在以此要挟娘娘和皇上低头退让。”

郑太皇太后愤愤拍了一下茶几,茶碗随之一跳,发出一声脆响:“哀家已经两次派人去王府探病,请他回朝,他还想怎么样?难道还想哀家亲自登门赔礼道歉不成?就算哀家去了,他能受得起吗?”

“他王荣是大梁丞相,是三朝老臣,深得先帝器重。在此关头,不站出来撑住朝堂,为了私人恩怨不顾大局。他哪里配做大梁丞相!”

姜韶华说道:“现在不是赌气怄气的时候。不管如何,要先让王丞相站出来撑住局面。再这般乱下去,只怕会有更多祸端。”

“平州乱军,刚平息不久。娘娘总不希望再有流民乱军,让大梁陷入战乱吧!还有柔然骑兵,尝到了甜头。万一趁着朝堂空虚纷乱时再次进犯边关,只凭范大将军和尚未归心的边军,能抵挡得住吗?”

郑太皇太后被戳中了痛处,哑然无语。

姜韶华低声道:“我知道娘娘心里憋闷不快。不过,事有轻重缓急。说句不中听的,朝堂离了安国公,不会出大乱子。安国公在郑府里多自省一段时间也没关系。等皇上龙体养好了,安国公被弹劾一事也淡了,不轻不重地处置一二,也就过去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迅速稳住人心,稳住朝堂。这个人,非王丞相莫属。”

郑太皇太后不吭声。

姜韶华心里叹息。都到这时候了,还要斗气争高下。大梁朝堂,真是烂到根子里了。

这等话,当然不能说。

姜韶华继续低声劝慰:“王丞相因左大将军被问罪和王刺史被押进大牢两桩事,心中不满怨恨。要让王丞相上朝,只凭几句轻飘飘的话语,肯定不成。还得从这两桩事入手。”

郑太皇太后眉头一动,看着姜韶华道:“子羡和你的说法正好相反。他说越是这等时候,越不能退让。不然,王丞相再次入朝,就会愈发嚣张,气焰滔天,谁都弹压不住了。”

乱象背后,是一颗颗私心,是一双双推手。

姜韶华抬眼,和郑太皇太后对视:“安国公是郑舍人的父亲,郑舍人为人子,自然要为父亲张目。从他的立场而言,这么想没错。”

“我是姜氏郡主,要为姜家的江山社稷着想。宫中乱不得,朝堂不能乱,京城要安稳。这一场纷争,必须早日平息。”

“在伯祖母心中,什么更重要?”

是自己的脸面和郑家的实力重要,还是朝堂江山人心安稳更重要?

郑太皇太后面色明暗不定。

姜韶华心里再次叹息。郑太皇太后本来就不是顾大局的人,就是一个贪婪无度政治素养平平的老太太。后宫争斗那一套,搬到朝堂里,可不就闹出大乱子了?

“伯祖母,我想见一见皇上。”一时劝不动郑太皇太后,姜韶华索性转移话题。

五年多来的水磨功夫,此时见了成效。

郑太皇太后对姜韶华的信任,仅在郑家父子之下。如今诸事纷乱,郑太皇太后心中茫然,没多少主见,姜韶华头脑清晰冷静有条理,郑太皇太后很自然就听进了耳中。

“也好。你们兄妹一别两年,你心中惦记他,急着赶来京城,确实该见上一见。”

郑太皇太后很快下定决心:“哀家领你去昭和殿。”

第476章 兄妹

姜韶华默默跟随着郑太皇太后去了昭和殿。

太和帝卧榻养病,不见外臣,宫里有资格进殿探望天子的,也只有寥寥几人。昭和殿外有重重御林侍卫把守,个个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目光锐利,一片肃杀之气。

姜韶华就在这一片沉凝的气氛中,迈步进了昭和殿。

“奴才见过太皇太后娘娘!”葛公公来相迎,在见到姜韶华的刹那,葛公公有些惊讶,面上却未流露:“奴才见过郡主。”

“起身。”郑太皇太后问道:“皇上现在醒了吗?”

葛公公低声答道:“皇上喝了药,睡下不久。”

郑太皇太后脚步一顿:“哀家就在外等着,等皇上醒来再进寝室。”

太和帝的病症,不能多思多虑不宜操心,要多睡多休息静养。姜韶华和郑太皇太后这一等,就是一个半时辰。

太和帝终于睁眼醒来,在内侍们的伺候下,被缓缓扶着坐了起来。目光落在姜韶华的脸上。

姜韶华敛衽行礼:“韶华见过皇上。”

“这里没有外人,叫朕堂兄便是。”太和帝显然中气不足,声音透着虚弱。一个月没出过寝室了,脸白了不少,也没消瘦,甚至比两年前还胖了些。

姜韶华轻声应下,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写信要来京城,朕精力不济,不能亲自动笔,便请皇祖母写了回信。”太和帝的语速明显不如以前,说一会儿话,就要停顿片刻。不知是气虚,还是思绪缓慢:“既是来了,就多住些日子。”

姜韶华口中应是,一颗心悄然沉了下去。

亲眼看着太和帝此时模样,便知郑太皇太后没有夸大其词。太和帝或许没有性命之忧,却不能再辛苦忙碌操劳,不能忧虑情急多思。

偏偏天子是天底下最消耗体力精神气血的差事。太和帝这般模样,以后该怎么办?

太和帝显然也清楚眼下困境,自嘲地苦笑:“朕实在不是个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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