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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慑下,也只能将矿石给她们分了半框,抓着油纸包打开检查一遍,这才紧贴着胸口藏好,拉着矿石出去。

事情落定,有了交差的矿石,更是没什么可愁的。

崔竹喧缀在队伍的末尾,慢慢悠悠地走着,目光不动声色地向四周打量去。

这么多带面具的,哪个才是寇骞?

这个太胖,这个太矮,这个驼背,这个……

许是看得太过出神,竟险些与巡逻的侍卫撞上,只是她再低眉时,手心里却多了样东西——

一朵小小的野花。

第70章 070 月夜密谋 紧紧地贴着他,毫不……

一点疏雨后, 木芙蓉上的胭脂被湿意晕染开来,更显得明艳动人,在夜风中摇曳生姿,奈何廊下人的目光不肯分给它一丁半点, 只低眉看着手中的香囊。

“这是樊川那边送来的?”手腕转动, 将其上上下下仔细瞧过,缠枝纹银, 并非崔竹喧往日惯用的样式, “送的人可还说了什么?”

奴仆抓耳挠腮地回想一番, 确实没琢磨出什么特别的字眼,只讷讷道:“没说啥, 就提了句, 她主家姓楚。”

樊川,楚姓?

握着香囊的手上用劲,“咔哒”一声响后, 卡扣分开, 一颗乌色香囊滚进手心,指尖轻捻,一截白色的纸条便显露出来, 抬手展开,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蓝氏有疑。”

崔淮卿倏然凝眉, 将纸条攥进手心。

“去虞阳请人来。”

奴仆本能地点头应是, 抬步欲走, 才想起落了些什么,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请族中长老吗?”

“一帮糟老头子来有什么用?”崔淮卿冷声道,“让李都尉派一队兵马与我们随行。”

“这、这会不会太张扬了些?若是传到京都, 那些言官定会铆足了劲上折子弹劾的。”

“这点罪名,至多罚俸几月,我崔氏还缺那么点钱财不成?”

*

郁郁葱葱的树丛层层叠叠,交织的枝叶遮天蔽日,唯有零碎的阳光泄下,落在蜿蜒曲折的小径,黏在每一个途经行人衣摆。

领头的男人神色浓重,步履匆匆,手持着一把长刀,将一路横生出的枝条斩断,后头的女郎倒是神色从容,款款而行,连半人高的孩童也跟得毫不费力,唯有一个白面的青年,喘着粗气,双手攥着根木棍做拐,慢吞吞地缀在后头。

“我们是不是在兜圈子啊?怎么走了两天了,这儿除了树还是树的,半个人影都没见着!”金玉书草草抹了把额头的汗,两只脚仿佛踩在了针扎的鞋底上,每一步落下都是钻心的疼,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

“人影?那不是么?”蔡玟玉随手往左边的槐树下一指,众人的目光随之而去,之间半青半黄的叶底下,露出一具半腐未腐的尸,虫豸攀爬,苍蝇盘旋,引得胃里一阵翻滚。

金玉书脸色煞白,几乎要与那具尸不相上下,紧闭着双眼,将头拧回来,“活人!我是说活人!”

“那这么走定然瞧不到,这猎山里的活人可都是被当做猎物的,既是猎物,定然要离我们这些外来客远远的,要是不躲藏,反倒露面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是我们成了他们的猎物。”

“……等等,什么猎物不猎物的?”金玉书茫然地开口,“打猎不都是猎些山鸡、野兔、狐狸……”

还未等他挨个列举完,前头人的脚步忽然顿住,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直直地撞了上去,痛呼一声,揉着通红的鼻子正要抱怨,却见那人已提刀冲了出去,连走起路来没个正形的阿鲤都横刀出鞘,神情戒备,用锐利的目光环视着周围。

金玉书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涩的唇道:“这是,怎么了?”

蔡玟玉将药箱放下,坐在上头,把书卷翻开,沿着上次的折角处继续往下读,“没怎么,有人把我们当猎物抓呢。”

“那、你还……”话到一半,金玉书忙捂住嘴巴,目光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躬着身子,压着嗓音道,“大难临头了,你不想法子应对,还在这看你那破书!”

“第一,这书不破,用的是以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的澄心堂纸。第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要如何想办法应对十多个手持武器的凶徒?第三,注意你的措辞,态度尊敬些,毕竟你没付钱,我没有义务容忍你。”

金玉书气得牙痒痒,可委实生了一副笨嘴拙舌,争辩不过,只得蹲下身子,缩头缩脑地躲在阿鲤背后——他一个商贾,也不比大夫能打多少,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虽然这位专业人士短小了些,可再怎么也挂了个水匪的名头在身上不是?

这两人心安理得地躲着,剩下崔自明与阿鲤一前一后地应对围攻。

前头打得顺风顺水并不奇怪,可连后头都轻松似砍瓜切菜,预想中的一番浴血奋战,真正交起手来,不过数招,便收获一堆瘫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流民,个个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瞧着倒像是他们在这欺凌弱小来了。

金玉书对上次被水匪掳走之事还心有余悸,猛然见着这么群不堪一击的恶徒,竟有些不敢置信,“嘶,身手这么差,也敢出来劫道?”

“劫道是死,不劫道也是死,不如搏上一搏。”

蔡玟玉倏然合上书页,朝最近的流民走去,在他口鼻处探看一阵,又伸手搭脉,微微凝眉,道:“取银针来。”

金玉书左右看了看,另两人仍提刀戒备着,分不出闲暇,这桩差事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认命地打开药箱,将针袋递过去,就见素手精准扎下,不消片刻,流民呼吸变急,呕出一滩黄水白沫,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他不由得捏着鼻子退开两步。

正腹诽着:这女人好生恶毒,人家都打输了,还要用针给人上刑。

可奇哉怪哉,方才还躺在地上打滚的人,闹过这么一通后,面色竟变得红润起来,待银针收回,那人已有了力气坐起身。

“气血亏虚,饮食不当,似乎,还中了瘴?”

男人闻言,顾不得自己上一刻还欲持刀行凶,跪伏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女郎心善,求女郎再救救其他人吧!”

金玉书当即压下眉,“不能救!这是歹徒,救完他们,他们要来杀我们怎么办?”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来劫道,可也没准备下死手的,就是想抢些吃食!”男人哑着嗓子,竭力辩解着,“我们原是住在松荆河边上的渔民,谁知日前来了群剿匪的官兵,向我们讨要钱财,我们凑不出,他们便称我们是水匪,烧了我们的屋子,将我们抓到这来。”

“每隔几日,便会有人进山狩猎,见人就杀,我们打不过,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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