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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疆册来了,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来了。
是谁造成的这局面,就应当谁来解决。
阮雾是个很识时务的人,暗暗觑过来目光不少,她当着不少人的面给陈疆册甩脸色,可陈疆册不仅没生气,还放下身段来哄她。
她好像也没有必要再拿捏着姿态了,“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陈疆册问她:“楼下舞池太吵了吗?我让人清场好不好?”
她说不是,默了默,还是忍不住:“我不喜欢被人比较。”
就像那次,她坐在他身边,意味昭然若揭。
那些人当然不会当着陈疆册的面说什么,然而不凑巧,阮雾听到了她们背后的编排。
——“阮雾不是陈疆册喜欢的类型。”
既然说出这句话,她们必然是见过以往跟在陈疆册身边的女人的。
阮雾也曾有过一段情,但她不喜欢回首往事,总是困在回忆里的人,是无法走远路的。
她对陈疆册的过去不感兴趣。
她膈应的点是,为什么要拿她和别人做比较?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什么可比性?在被比较的那一刻,她不是人,是商品,是被明码标价的商品。她的外貌、家境、学历,由此成为了攀比的工具。
就这么一句,陈疆册的脸色就变了。
四面八方的镭射灯投射过来的光影变幻诡谲,陈疆册忽然轻轻笑了下,目光往周边逡巡了一圈,随着他的注视,包厢里蓦然安静。
他一只手搂着阮雾的腰,另一只手姿态轻慢地转着玻璃酒杯。
“怎么我谈个恋爱,还得满足你们的要求?”
包厢里一霎静谧。
旁羡作为请客的主人公,没有半点儿场子被人毁的气恼,他就是挺好奇的,于是拉过季司音,问她:“怎么个情况?”
季司音小声说:“阮雾不太喜欢别人用那种眼神看她。”
旁羡:“什么眼神?”
季司音想了想,说:“就,‘你是凭什么能当上陈疆册的女朋友的’、‘学历高又如何,不过是个高级点的玩伴’,类似这样的眼神。”
旁羡:“有病吧!谁说她是玩伴了?他们那些人喜欢包养,不代表疆册哥也喜欢干这种龌龊勾当。”
旁羡正准备骂街赶人时,包厢门被人打开。
蓦地,进来一人。
旁羡皱眉:“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地盘,我还不能来了?”来人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包厢内僵滞的众人。
来人名叫迟迳庭,是该酒吧的老板,同时也是陈疆册多年的好哥们。
他在楼下包厢也有个局,相较于旁羡的喝酒蹦迪局,迟迳庭的局显得更为成年人。男女成双的出席,喝不了几口便叠罗汉似的坐在一块儿。喝酒的花样万千,酒水能用嘴巴喂,也能解开了胸前两颗扣子,挤出一道迤逦的线条,用凹处的地方装满酒喂。
听到陈疆册一怒为红颜的消息的时候,迟迳庭怀疑过自己酒吧的酒是假酒,都没敢相信这事儿的主人公是陈疆册。
他推了推怀里的女人,女人识相地挪开。
“陈疆册为了个女的,发火了?”迟迳庭不信,“我和他认识快三十年,就没见过他发火。”
“算不得发火,但你什么时候见他维护过女的?”
“拉倒吧,我甚至没见过他维护过我。”迟迳庭按灭了烟头,边上楼,边嘀咕着,“我看他是被家里那位给弄得神志不清了,居然为了个女人大动干戈。”
起初他是真不相信,但包厢门一推开,一张张脸都写满了如坐针毡。
迟迳庭还是怀疑自己的酒吧是不是贩卖假酒,喝完假酒,他眼花耳鸣了。
他是真不信,居然有人请得动陈疆册替她说话。
他目光在室内逡巡了一周,最后落在陈疆册怀里半搂着的女人身上。
据说陈疆册来回开四个小时的高速,就为了接这个女人?
还把她带回他外公外婆买给他的屋子里住。
这个据说,自然是据旁羡说的。
迟迳庭还问过旁羡,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旁羡真不辜负自己傻白甜的绰号,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说:“长得挺白挺漂亮,身材挺好的,声音也挺好听的。”
“……”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
就这形容词往舞池里一扔,符合描述的女的,估计能装一大卡车。
左右在旁羡那儿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迟迳庭想着哪天可得见见阮雾。
这不,眼下就是见面的最好时机。
迟迳庭打量着阮雾。
怎么说呢?他不太喜欢评价女人。
阮雾给他的感觉,很简单。是哪怕陈疆册不在,迟迳庭也能一眼从人堆里认出阮雾来。以他对陈疆册的了解,他直觉这就是陈疆册喜欢的类型。
迟迳庭走到陈疆册面前,插科打诨地说了句:“这就是嫂子啊。”
这称呼听得陈疆册都愣了好几秒。
旁羡也愣愣的,他没看迟迳庭,也没看阮雾,而是看向陈疆册,和他求助:“什么嫂子,谁的嫂子,谁是嫂子?”
陈疆册搂着阮雾的腰,算是应许了这个身份:“你叫我一声哥,可不得叫她一声嫂子。”
别说包厢里其余人,就连阮雾的心都往下沉了沉。
旁人管她叫一声“嫂子”,兴许是有几分调笑意味在的,可陈疆册这么一叫,意味倒有些沉重了,像是怀揣着一份真心。
可在他这个身份地位的人,一张支票就能收买无价的真心。
她抿了抿嘴角,再开口,语调是轻松,闲适的:“他比我大,叫我嫂子,很折寿哎。”
陈疆册说:“那叫什么?小嫂子?”
阮雾:“那大嫂子是谁?”
她那模样,那姿态,怎么说呢,挺有正宫风范的。
陈疆册其实是不太喜欢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的女人,但这一刻,他很受用。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挺不拿他当回事儿的,他不给她发消息,她就很少说想他。就连让她搬来自己的房子,陈疆册都窝囊地想了好久的措辞,生怕被她拒绝。
不等陈疆册开口,旁羡看不下去了,不耐烦道:“疆册哥,你到底怎么能忍受得了她这种脾气的?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不顺着她话说,她不乐意,顺着她话说吧,她还不乐意。”
“傻白甜,”迟迳庭翻了个白眼,“这他妈叫情。趣。”
“这他妈凭什么叫情趣?”旁羡不理解。
“……算了,你没谈过恋爱,我不和你争。”
“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没谈过恋爱?我那些前女友是死的吗?”
“你那些也能叫前女友啊?她们喜欢的是你吗?她们喜欢的是你的钱,她们不是和你谈恋爱,是和你的钱谈恋爱。为了钱,肯定得听你的话。”
旁羡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