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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季司音,房东是何许人士。

季司音指着租房合同上的甲方,说:“这个人。”

是个全然陌生的名字。

不是陈疆册,也不该是他。

只是她陡然想起了他,想起了,不该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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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很少想起陈疆册,她不喜欢提及前任,自己也是个合格的前任。很少回头,很少留恋,即便零星有那么几次,也只是暗自惋惜。

无可否认的一点是,她做不到季司音那样的坦诚,能够轻易地说出遗憾。

阮雾最擅长的是冷漠,这份冷漠不仅对旁人,更对她自己。

后来有人叫走季司音,聊明天订婚的事。

季司音出去一趟,未多时,神色匆匆地回来。

神情里,半紧张半试探。

阮雾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季司音:“和你说一件事,明天你前男友来。”

“哪个?”

“两个。”

“……”

真是绝了。

阮雾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声音似窗外冷雨凛然:“你和他们是什么远房亲戚吗,还是说你和他俩是要好的男闺蜜,你订婚,他俩来干什么?”

听完阮雾的话,季司音噗嗤笑了出来。

“……还别说,周淮安是我未婚夫的远房亲戚。”

阮雾抬起眼眸,神情里满是淡然:“陈疆册呢?”

季司音说:“我爸特意请他来的,不过我爸说了,陈疆册事务繁忙,不一定过来。”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夸张,“你是不知道,我爸提到陈疆册的时候,一口一个‘陈先生’,他居然这么喊一个比他小二十来岁的人。”

“那你觉得你爸应该怎么喊他?”

“小陈。”

“嗯,空军基地的首长也是这么喊陈疆册的。”

“……”

季司音的表情已经到浮夸的地步,愣愣的,傻傻的,后知后觉的:“怪不得我爸这么讨好陈疆册。”

阮雾眼里漾着淡淡的笑。

季司音冷不防说:“真没想到,我们居然心平气和地聊起了你前男友来?以前我们好像都没聊过周淮安。”惊讶之余,她神态里没有任何的遐想,“要不是知道你不会和前男友重修旧好,我都怀疑你对陈疆册念念不忘了。”

“我不和你聊周淮安的时候,你也觉得我对他念念不忘。”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提起前任,说她心有不甘。

不提前任,又说她耿耿于怀。

闻言,季司音弯着眉眼,撒娇道:“好了好了,我的错,对不起嘛。”

阮雾又怎么会和她计较,她望着窗外无垠的夜空,悠悠然叹了口气:“……你明天把他俩的座位,安排得离我远一点。”

停顿几秒,她是真的不想有任何牵扯,“越远越好。”

季司音打包票和她保证:“当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前任有任何交集,这事包在我身上。”

季司音仅承诺,订婚宴的座位安排。

然而事情的发展,永远是超出人们的预料。

譬如订婚这天的清晨,季司音的未婚夫前来接他的未婚妻,那日的车队引起了小小的轰动。一辆深黑色的帕加尼带头做主婚车,后面跟着十来辆的黑色大G,浩浩荡荡地驶在高架上,成为城市一道奢靡的风景线。

阮雾陪在季司音身边,见证她人生里的一桩大事。

季司音的未婚夫从阮雾身边接走季司音,阮雾稍一回眸,便看见送订婚礼的周淮安。

有关周淮安的近况,阮雾无意打听,但她还是在各种渠道里听说了他的事。

他那年订婚后,迟迟未结婚。有说是他未婚妻还要读研,得等对方毕业后再办婚礼;也有说商业联姻罢了,彼此各玩各的,还未领证,玩的时候也没有负担感。

人云亦云,还有的说,是周淮安还对初恋念念不忘,说他的未婚妻,和他初恋很像。

阮雾权当笑话听。

如此喜庆的场合,阮雾和周淮安相视一笑。

周淮安转头进屋送订婚礼。

阮雾在外面站了会儿,也转身进屋了。

依照南城的订婚习俗,男方带着订婚礼来女方家坐一会儿,便去酒店吃订婚宴。

阮雾没有开车,她搭乘一个熟人的车去的酒店。

熟人自然不可能是周淮安,季司音把阮雾推给旁羡。

旁羡嘴里叼根烟,谑她:“好久不见啊,雾大美人——不对,现在得叫你一声阮总了,怎么样,工作室开得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阮雾发现自己还是无法适应这声“阮总”,或许她天生不适合做领导。

“能不顺利吗?”旁羡发动车子,意味不明道,“你一开口,有的是人前仆后继地帮你。”

阮雾还在神游,没深究他话里的别有深意,只当他口里的人,是季司音。

第33章

订婚宴的酒店是柳莺里,前身是南宋御花园。

地理位置优越,坐拥一线水岸线,能窥见室外绿波万顷的湖。

旁羡送阮雾到酒店停车场,随后接了个电话,他捂着手机听筒,压低声音问她,“你一个人进去ok吗?我还要接个人。”

“可以的。”阮雾说,“谢谢你送我过来。”

这份客套和生疏,横亘在二人之间。

以前意笑晏晏,迎着夕阳,在风无处藏匿的大马路,调侃着对方……那份自洽和谐的画面,到底是不复存在了。

旁羡望着阮雾的远去的身影,他以往对她的印象很简单——是他最讨厌相处的那类人,藏得深,喜怒不行于色。

他曾对她的个人能力表达过赞赏和钦佩,否则也不会与她多次合作。

正因为多次合作,多次接触之后,旁羡深刻意识到,阮雾这样的女人,能和她谈公,就不要论私。

和她谈钱最好,毫厘计算清晰。

和她谈感情,她能慷慨给予全部的爱,也能在一瞬间收回全部的爱。

他说过的,图爱的人最可怕,因为得不到爱,结局就是变为疯子。

阮雾当然不是疯子,她的爱进退自如,至于谁是疯子呢?

春风如绸,旁羡望向停车场路口,有两辆车缓缓驶来。

一辆是后视镜挂着红绳,挡风玻璃贴着俗气的“囍”字的黑色大G;

另一辆是看似低调实则豪华的深灰色奥迪A8L Horch。

旁羡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六横十二纵,圆我初恋梦,买霍希,追初恋。

想着想着,自己倒乐呵上了。

深灰色奥迪停在他身边,后座车窗半降,露出陈疆册邃暗深眸。

他眼梢稍抬,瞥向傻笑着的旁羡,眉头皱起:“别傻乐了,口水淌下来了。”

闻言,旁羡下意识伸手擦嘴角,指尖干燥,他陡然意识到自己被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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