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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冷不丁地打断她。

凭什么?

朋友两个字像利刃般插进心脏,梁京云刹那攥紧了拳,几秒后又缓松,喉结轻滚了滚。

她已经尽力筑了一道自以为任何人都无法翻越的高墙。

“……不是,朋友吗?”

世界上多的是没有理由的分手,腻了烦了,哪怕是真的不爱了,他也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解释。

夏云端仓促地从他黑亮炙热的视线下挪开眼,视线又无意落在他胸前被自己攥得满是褶皱的衬衫,上面还被她的眼泪沁湿了一大块。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

“……!”

“噢,瞧我差点忘了,当然关你的事。如果不是你,我还注意不到有这么个有趣的玩具呢,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让我有了这么一个目标。”

——所以你不用向任何人证明什么。

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二十分钟。

——每年生日的这个时候不会做噩梦吗?

她埋进他胸膛,泣不成声地哭泣,纤细的手指紧紧拽着他胸膛的衣料,像是溺水的人揪紧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她当时的话太狠,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千斤重的石头砸在他的脊背,低下的头颅也会有承受不住重量的时候。

“……”

他压睫,看见她缓缓从他怀里抬起了头,露出哭得满是晶亮泪痕,眼眶鼻尖都通红的小脸。

——要有点愧疚之心就早该分了。

为什么总是若即若离。

梁京云的唇角彻底掉了下去,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要把她的每个微表情都拓进眼底,好一会,才像要确认什么般,突兀地哑问:

她吸了下鼻子,想到刚刚差点失控的直播间,仍然心有余悸。

如果这真是她想要的,那他成全。他这么想。

从抽泣到呜咽,直到感觉揪紧的布料渐松,胸膛被女孩的手轻抵住。

问她既然只是朋友,那她半月前的邀请和主动算是什么?今天上午的温存又算是什么?

他有太多的话想问了。

梁京云就那么盯着她,空气寂静,他脑海里却不断回旋着刚刚她偏身回避的那一下。

哪怕是当初得知父母离婚。

“吊着我会让你很有成就感吗?”他问。

“她一定恨死你了,如果不是你,她都不会被我注意到,她要是没出事,现在是不是已经梦想成真了?”

她骨子里一向的要强叫她几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哭成这样过。

门被悄然带上。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

这应该是一个好时机。

她说话都不利索了,也没敢看他眼神,只攥紧了自己的衣角,转移话题般一茬接一茬地提,“还有直播舆论的事,有些无聊的人肯定少不了找你问东问西,你都别理他们,我会尽快发布声明,尽量不给你造成太大影响——”

他一直想让自己忽视这个逻辑。

夏云端戛然,本能怔然抬眼,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他漆黑冷静的眸。

“衣、衣服我会替你洗干净熨好,”

安静一秒。

问她在两人冷战的时候,为什么要突然出现挡在他身前。

这种时候也不忘吹捧自己。

他以为他慢慢来,总会等到她主动开口的那一天。

“……本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一插手,现在大家还不知道怎么议论你。”

不想让他触碰。

“我被议论的还少吗?”

猛然回想起刚刚自己是如何失态地在他面前哭泣的,脸颊瞬间浮上一层羞耻的红晕,她回过神般急急从他怀里退开。

可就是这时。

本该生气,心脏却像淋了一场雨,浇息了一切情绪。

不明白当初毫无预兆的分手,不明白现在毫无预兆的抗拒。

为什么?

“朋友。”

“……”

……她竟然是下意识的。

女孩滚烫的泪水几乎要把他的衬衫浸湿。

“你没错。”

哪怕是当初和梁京云提分手。

夏云端手指一紧,猛然抬起头:

“不过是几次酒后乱/性,睡了就睡了,难道你没舒服吗?”

“……”

空气霎时凝寂。

第68章 嘴硬

68

良久没人说话。

沉默吞噬着稀薄的空气。

过去最痛恨的词、最噩梦的记忆,就这样被面前的女孩猛然脱口,听不出是真话还是冲动之下的吐露。

他好像该愤怒该生气,可在胸腔碰撞的一切情绪,在对上她还未完全拭净泪珠,湿漉漉而泛红的眼尾,要破土而出的那些汹涌又像瞬间被卸了力。

她的眼泪到现在都是致命的武器。

他太想替她抹去,可身侧僵硬的手指又好像在不断提醒着他,刚刚她的拒绝。

于是手指紧抠掌心,最后只化作了声不知是讥是嘲的重复:

“……酒后乱/性。”

乌黑的眸没有一点光亮,他缓慢抬睫,听不出情绪,只是陈述般:“所以你只想跟我当炮/友。”

女孩藏在袖间的手紧攥,却还是紧咬着牙关吐字:

“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不是事实吗?”

他像是毫无波澜般地扯扯唇,“可以上床,但不确认关系,这不是炮/友吗?”

“还是你想我说得更文雅一点。”

曲起的指背精准无误地揩过她眼尾的热意。

发紧的喉头赫然涌上涩意。

一桩桩一幕幕闪回眼前,好像不知不觉间,她的生活已经完完全全充斥着他的身影。

女孩眸底闪过一丝惶乱,伸手就要推他,可抬眼的瞬间,却陡然撞进他没能掩藏住的骤亮的瞳仁。

夏云端轻颤着耷下濡湿的睫,唇被咬得泛白,手指紧蜷,好看的眉眼是自己都不曾意识的轻蹙,似是有多少茫然和困决。

直到那些本该是绝对恒久的爱意被分散,被收回,再被转移。

或许是初恋,或许是梁京云留给过她太多美好的回忆。

猝然咬破的唇顺着齿间洇淌出血迹。

吹去覆在表面的尘土,就能看见看似弥合的创口之下,鲜血淋漓的、从未痊愈的伤口。

“我没法只享受暧昧,也没法永远这么自欺欺人下去。”

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不想自己处在被爱的弱势里。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一切影响都会渐渐消散的。

“是,我不喜欢你,我就是拿你当工具!”

低哑的声线沉沉在耳畔响起,她推阻的动作一僵,都还没来得及抬眼,那人便将她重新紧抱在了怀中。

“……”

人生来就在被爱。如果不被爱,是不会降临到这个世上的,所以也不会有人得不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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