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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

他这才发觉,凌唐不仅是肩背僵硬,怀里也如一块坚冰般寒冷,他用手顺着他的背,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在家里的时候,总是这样吗?凌唐哥,总是这样吗?”

许久之后,他听见凌唐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几乎喑哑:

“是啊,总是这样。”

乐野抬起头,眨巴着带泪花的眼,高大到看起来无坚不摧的男人也低头同他对视,周身的僵硬不复,取而代之的是困兽之斗后的茫然、落寞与痛苦。

“没有办法了吗?”

凌唐没有说话,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触碰他的发梢,顺着往下,到那双总是明亮的带笑的大眼睛,停滞片刻,往后退了半步,同时推开了他。

“你走吧,去吃饭、摆摊、赚钱,中午不用过来,我晚上应该能早点回。”

乐野看见他又恢复了在镇医院时的神态,不再对他故意凶巴巴,几乎说是平和相处,但与之俱来的是浓重的疏离感,还有凌唐身上无欲无求的气息。

所以,每次……之后,都会这样吗?

乐野有点慌,噙着泪花冲他笑,年轻男孩的承诺脱口而来:

“凌唐哥,我会变得厉害,会保护你。”

他还拍了拍自己单薄的胸膛,逗人开心似的笑嘻嘻向凌唐保证:

“也会有你这样大的胸肌。”

说罢,他拎着保温桶快速离开,不知道身后的医生好半天都没能看进去病案。

第19章

乐野一出了医院就塌下了肩膀,垂着头,直到冰凉的雪花拂过眉梢落在嘴角,他在抬头看了看,太阳又没啦,凌唐哥估计又要赶他走啦。

少年人的心思从没个定性,此刻他又想着,凌唐哥还是要追的,火力全开地追。

可他没追过人。

乐野加快步子,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赚钱,没钱寸步难行,就像打开手机搜出的每一个追人教程,都是要花钱的。

等他放回保温桶,再拎着所剩不多的木雕小挂件出来的时候,雪又停了,太阳悬于正中,快要中午了,乐野在医院旁边的小道上站了一会儿,没顾客,他便坐上1路车前往二高。

地面上的薄雪还未得以清理,所以公交车走得慢些,乐野有些心焦,好在下车时正好赶上学生们中午下课。大门口乌泱泱的,他没近前,站在学校拐角的巷口,大声吆喝。

“同学你好,看看……哎哟——”

乐野原本站在巷口的路牙子上,他个子不高,站得高才喊得远,一边喊一边瞟着在他前面十来米远的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清瘦俊秀的男人贴墙弓着背,时不时朝校门口的方向看一眼,看起来不像好人。

他时刻观察着这个男人,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木头做的糖葫芦……谁知,那男人忽然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跑,直直朝着自己撞了过来。乐野本就站得不稳,直接人仰马翻,东西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也趔趄了下,很快站直,顺手扶了他一把,在停下来捡被自己撞翻的东西和继续见了鬼似的往前跑之间犹豫了下,选择继续跑:

“小孩,帮我拦下他,回头谢你。”

乐野龇牙咧嘴地站起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高个子男人步速很快地走来,显然是看见了他同那个逃跑的男人对话:

“他去哪了?”

乐野抿了抿唇,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凌唐差不多高,板着脸的样子同样冷酷,只不过多了一些儒雅,儒雅中又带着点压迫感,见自己不说话,对方准备掠过他继续找人。

乐野不确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方才那一瞥,从逃跑的那人姣好的面容来看,似乎不坏。

乐野决定帮他拦一栏眼前的男人:

“您好,要买糖葫芦吗?我自己做的,二十元一个。”

男人没有说话,乐野举着手里的糖葫芦,抬头望着他也不说话。两人默默地对视一会儿,男人收回视线,倒退两步,走了。旁边似有学生问好,他矜持地点点头。

乐野讶然,这位是老师?那方才兔子似的逃跑的人是谁?

算了不管了,他继续卖东西,被耽搁一会儿功夫,此刻更是大声叫卖。

眼瞅着学生越来越少,乐野不打算回去做饭了,反正凌唐哥也不回家,他四处看了看,似乎只有身后那条小巷有很多小饭馆。

但他一个都不敢进,也不想进,外面的饭都挺贵呢。

乐野咽了咽口水,看见一个馕坑正冒着热气,跑过去买了个三块钱的芝麻小馕,老板极力推荐他夹上烤肉吃,他果断拒绝了。

起风了,乐野蹲在墙根底下一边啃着馕,一边打开微信上上下下地划着。

他问凌唐中午吃什么,对方客客气气地说食堂。

乐野叹了口气,他跟凌唐的关系好奇怪啊,进一小步,就会退一大步。而导火索正是那个凌唐说“没办法”的事情,乐野没有经历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所以帮不上忙。

吃完馕,他打了个嗝,背着风站起来,准备再往墙角里站站,风实在太大,呛得他不断打嗝。

然而,乐野刚迈过墙角,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嗝也不打了——

是方才的老师和那个逃跑的男人,正抱在一起亲嘴!

乐野失声地抽了口气,盯着两人半晌无话,两人也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瞬间分开。那个逃跑的男人还又仰起头,追上老师的唇角又亲了一口,才气息不定地同他打招呼:

“小孩,又见面了。走,请你吃东西算作感谢。”

说实话,乐野有点被吓着了,呆呆站着没动,对方又道:

“走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个老师沉着脸,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先于他们离开了巷子。

巷尾的咖啡馆,三人临窗而坐。

逃跑的男人先开口,说自己叫隋寂,旁边的老师叫陆在蘅。

乐野也说了自己的名字,说话的时候眼神不敢乱瞟,只低头盯着咖啡里的拉花,逐渐变浅。

叫隋寂的男人嗤笑一声,朝旁边问道:

“是你们学校的吗?你可得好好做做思想工作,吓惨咯。”

乐野悄悄掀了掀眼皮,正好看见叫陆在蘅的男人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他莫名紧张:

“我,我不是学生,没读书了,在学校门口卖我自己做的木雕。”

他一紧张,全然忘了凌唐要他对陌生人保持戒心的教导,把自己的事儿和盘托出。

隋寂挑了挑眉,说不信,让陆在蘅检查他学生证,陆在蘅扫了他一眼,未答话。

乐野一听,立马把放在脚底下的袋子拎上来,打开给他们看,隋寂探了探头:

“哟,真的啊,那……都卖给他吧,算作给你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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