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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姜云婵警觉地环望四周,“世子?吗?”

外面无人回答,敲门声也戛然而止。

只一阵幽凉的风吹开了窗户,卷起香案上的经卷。

数百张手抄经文被风卷起,在幽暗的佛堂中飘摇,满目赤红。

有些经卷未干,朱墨蜿蜒而流,白色宣纸上狼藉一片,好像梦中淮郎流的血。

姜云婵惊惧不已,迈着碎步,悄然打开门探头一看,外面空无一人。

可地上有几个慌乱的泥巴脚印。

姜云婵心生?疑云,沿着脚印走,一路到了翠竹林里。

此时,天刚泛起鱼肚白。

林中晨雾缭绕,昏黄的灯笼只能照到五步之内的景物,翠竹摇曳跟鬼影似的。

姜云婵的心跳越来越慌,心生?怯意,忽而林中一清瘦的男子?身?影闪过?。

那人一袭白衣血迹斑斑,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奔向她。

雾色太浓,姜云婵看不清那人面容,下意识迎了上去。

可走到近跟前,却又瞧不见人影,只瞧见地上拖拽的痕迹。

那男人是?谁?

为何要找她?

姜云婵茫然四顾,目光偶然落在了脚下的泥潭里。

泥水中有一条染了血的如意穗子?。

血丝在水中晕开,赤红而狰狞。

那穗子?看着竟十分眼熟,姜云婵蹲身?去捡。

倏地,潭中倒映出一张含笑的脸。

“妹妹在做什么?”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云婵一个激灵,赶紧收回手,仓皇起身?,正撞在一个坚实的胸口。

“世、世子?!”姜云婵吓得魂魄出窍,险些摔倒。

谢砚赶紧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妹妹小心!”

他指尖染了雾气,寒凉的气息渗透短衫,浸染了姜云婵的肌肤。

第30章 谢砚看到了她与淮郎的情……

她纤腰微颤,暗自?吐纳定了?定神,“我、我醒来没?瞧见世子,所以?出来看看。”

“哦,闲云院遭了?贼,所以?出来看看情况。”

“遭贼?”

姜云婵讶然抬头望谢砚。

公子长身?玉立,如林中的竹不卑不亢。

姜云婵这才魂魄归位,含糊扯了?扯唇,“没?丢什么吧?”

“险些丢了?十分要紧的东西。不过幸好,我发?现的不算太迟,都追回来了?,贼人也伏法了?。”

谢砚沉稳应答着,又忽而宠溺一笑,揉了?揉姜云婵的发?丝,“妹妹在担心我?”

“不、不是的!”她耳根红透,撤了?半步,“是因为墨没?了?,我只是来请世子再?赐一些墨。”

“墨很多,妹妹同我一起回闲云院取。”谢砚放在她腰间?的手反而揽得更紧了?。

姜云婵想要挣扎,他更暧昧地轻揉了?下她纤腰,“妹妹好几日不回,旁人岂不猜测二奶奶去哪了??”

姜云婵已?经抄经三日了?,也确实该回闲云院露个脸。

既然要回去,那就?是以?二奶奶的身?份。

她没?道理抗拒谢砚搂着她,只好垂着头随他一起离开了?。

谢砚生得高大,一只手臂就?能把小人儿藏在怀里,如同一对爱侣柔情相?依。

踏出翠竹林时,谢砚回眸,望了?眼竹林深处。

那里藏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他震惊、愤怒、想挣脱、想呐喊,可嘴被扶苍死死捂住。

天地一片祥和。

姜云婵惊魂未定,回了?闲云院,先去冨室沐浴。

等四下无人,她摊开僵硬的掌心,手中还一直攥着染血的如意穗子。

“这是顾郎君之物吗?”夏竹正伺候姜云婵沐浴,一眼瞧见穗子的颜色,正与顾淮舟宫绦上的穗子形制一模一样。

姜云婵眼眶一酸。

方才她就?预感在翠竹林里逃窜的人是淮郎,盖因谢砚突然出现,她不好多追究,一直强忍着情绪。

此时没?人盯着她,她的眼泪瞬间?决堤,颤颤捧着穗子,“夏竹,你不是说淮郎身?子好多了?吗?你不是常去看淮郎吗?”

“奴婢真的每日都会去看顾郎君,张阳也说过,顾郎君脉象很平稳的!”

“那你有没?有真真切切看到淮郎的脸?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奴婢……”

夏竹被姜云婵接二连三的问题问住了?。

杏花院的看守很加严密,夏竹只能爬在树上远远看一眼,确实不能像近前一样瞧得真切。

可这样一来,顾淮舟的气色怎么样,身?子骨到底是不是真的好了?,根本无从知晓。

至于那个张阳他无权无势,如果谢砚要求他隐瞒淮郎的状况,他又敢说一个不字吗?

姜云婵心凉了?半截,身?子往浴桶里沉了?沉。

可热水也暖不透她的身?子,她满脑子都是翠竹林里血淋淋的公子。

淮郎为何满身?是血来找她?

谢砚又到底要做什么?

姜云婵如今再?回想谢砚那张若无其事的脸,只觉头皮发?麻。

一个人到底有多冷血,才能面无表情行残酷之事?

姜云婵摆了?摆头,将那张含笑的脸从脑海中淡去,“晚些,你陪我再?去趟翠竹林……”

彼时,乌云蔽日,竹林中风声萧萧。

密林深处的竹轩外,扶苍伏跪在谢砚脚边,“属下失职!没?想到顾淮舟受不得疼,竟然半夜翻墙逃跑了?,请主子责罚!”

自?从滴血取墨以?来,顾淮舟的手、唇被生生揭了?皮,流了?不少血。

他本还有病在身?,早就?奄奄一息了?,杏花院看守的人才会大意。

没?人想到一个将死之人能翻过杏花院的高墙,从墙上摔下去,摔断了?腿骨,还拼了?命地逃跑。

这一路鲜血淋漓,这书生求生的意志力?倒很强。

“他可不是求生。”谢砚不以?为然松了?松手腕。

顾淮舟要逃走,直接从后门翻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冒死往内院来,分明是来给皎皎报信的。

他对皎皎倒还真有几分真情实意呢。

百无一用的书生情意……

谢砚眼中浮现一抹戏谑的笑,“让杏花院诸人谨言慎行,莫要什么话都往外传。”

“守杏花院的锦衣卫和太医都是咱们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有一件事,属下无能……”

扶苍默了?须臾,躬身?抱拳,“张阳这个小太医不懂事,的确替二奶奶传了?东西给顾淮舟,但属下翻遍杏花院也找不到可疑之物。”

“这世上哪有不留痕迹的东西?”谢砚拍了?拍扶苍的肩膀,“你查不出来,是因为你不够狠。”

他的力?道极轻,可扶苍却觉重如千钧,肩膀一歪,险些摔倒。

同时,暗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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