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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他,便孤身去京城寻他。
可她风尘仆仆赶到京都时,谢如松正与国?公府嫡女赏灯会。
纪婉当即跟谢如松提了解除婚约,独自回江南了。
此后?,纪婉就成了村口的谈资,街坊们有替她不值的,有看她笑话的。
可她照常过自己?的日子?,继续做着她的女红养活自己?。
薛三娘看不下去,一边陪着纪婉怕她想不开,一边又骂谢如松,“那个狼心狗肺的陈世美!你合该闹他一场,坏了他和镇国?公家的好事才算痛快!”
“然后?呢?”纪婉比任何人都要冷静,摇了摇头:“他是官家,我闹开了,能有我的好果子?吃?”
“那你甘心?”
“不甘心又怎样??寻死觅活的让人笑话吗?”纪婉淡淡唏嘘:“像咱们这样?的人,不困于情才有出路。”
薛三娘一直记得纪婉的话。
她是个洒脱的女子?,爱得时候是真心为着谢如松。
放手的时候,也是真心一点不留恋了。
后?来,她碰到了同样?洒脱的姜晔,两人一起做生意、孕育子?女,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薛三娘握紧姜云婵的手,“你爹娘都是洒脱的人,怎会怪你?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皎皎也要学?着不困于情,才能过得好些。”
“不困于情吗……”
姜云婵还是第一次听她娘亲的过往。
娘亲那个时候,一无所?有,还要忍受嘲笑,为生计奔波,比她要苦上百倍吧。
她都能不困于情,姜云婵又何苦总纠结于和谢砚的爱恨情仇?
她对谢砚恨也好,怨也好,何尝不是自己?也困乏其中,在这段关系中越陷越深?
她得自己?先从噩梦里解脱出来,虚以逶迤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得先想法子?走出这间禅房,脱离侯府啊。
“我知道了……”
姜云婵若有所?思?,推开窗扇。
冬日暖阳倾泻下来,金色的光晕洒在她脸上,暖意徐来。
窗台上的雀儿被?惊着了,叽叽喳喳飞向翠竹林里。
不远处的书?房,谢砚正负手立在书?桌前,掀眸往窗外看了眼?。
正见鸟儿划过天际,飞向霞光普照的天边。
“这个薛三娘倒真有些法子?,属下瞧着禅房窗户打开了。”扶苍道。
谢砚“嗯”了一声,继续提笔作画,“请薛三娘过来一趟,我亲自谢她。”
“喏!”
一盏茶的功夫后?,薛三娘跟在扶苍身后?,笑盈盈进?了书?房,欠了欠身:“姑娘喊着饿了,奴婢陪她用了一碗汤,这才来迟了,世子?见谅。”
“能伺候得二奶奶高兴,我当谢你,何来的道歉?”谢砚面色无波,站在原地,扬了下下巴。
扶苍随即端来十?锭金子?给薛三娘。
金光在昏暗的书?房里格外刺眼?。
薛三娘受宠若惊,跪在了地上,“这也太多了,奴婢受之有愧。”
谢砚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瞬掠过薛三娘,没再说话,继续做些自己?的事。
谢砚并没说让薛三娘起身,薛三娘只得跪在原地,疑惑望向上首。
鹤形香炉中烟雾氤氲,若有似无缭绕在白衣公子?身旁。
公子?逸然而立,悬笔挥墨,端得一副无欲无求的圣人模样?。
世人都道:定阳侯世子?如谪仙降世,如今看来倒真不假,只那么不咸不淡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亵渎。
薛三娘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继续垂头跪着。
直到香炉中檀香燃尽,夜幕降临,谢砚都未再看她分毫。
薛三娘的膝盖如被?数百根针扎着,疼痛难忍,虚汗从鬓边淅淅沥沥地落。
终究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撞倒了身后?的花架子?。
呯呯砰砰,狼藉一片。
薛三娘忙又跪了起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惊扰世子?,请世子?恕罪!”
“回去吧。”谢砚并未苛责,依旧语调平淡。
薛三娘完全不知对方何意,心里打鼓,猫着腰一瘸一拐退下了。
跨过门槛时,谢砚才又补充了一句,“身为奴婢,伺候好主子?衣食就好,莫要妄图指点主子?。”
“奴婢不敢!”薛三娘僵硬地扯了扯唇,惶惶然离开。
扶苍望着仓促的背影,疑惑道:“主子?觉得薛三娘有问题?”
“必然的。”谢砚搁笔,眯眼?望着地上散落的金锭子?。
这个薛三娘必不简单!
她手上明明有十?张岳父亲手所?绘的绣样?,偏偏第一次只给了姜云婵五张白猫的纹样?,让谢砚误会。
等谢砚跟姜云婵生了隔阂,姜云婵陷入绝望时,她又刻意冒出来解释。
姜云婵此时正值心理?最脆弱的时候,定然感谢她,依赖她。
她就可以顺势留在姜云婵身边了。
这个薛三娘分明是故意算计谢砚和姜云婵!
如果这些还仅仅是谢砚的推测,那么方才谢砚送薛三娘金锭子?,薛三娘都忘了拿走,足以证明她看重的不是钱财。
她来侯府做绣娘却?不为钱,那必然在图谋别的东西。
“看紧她!”
“要不要直接轰出去,或是……”扶苍将手架在脖子?上,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谢砚现在腹背受敌,留个不确定因素在身边,只怕随时都会爆炸。
“先盯着吧。”谢砚挤了挤眉心。
他倒也想斩草除根,可姜云婵情绪好不容易缓和些,这个时候他杀了她喜欢的人,又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二奶奶那边你多派人保护就好,莫要让这个薛三娘坑害了。”
“世子?放心!二奶奶现在挺好的,方才还叫厨房摆饭了呢。”扶苍望着谢砚一脸憔悴,“二奶奶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世子?也该多进?些水米,保重身体才是。不如属下让厨房送些爽口小菜过来?”
“不必麻烦,跟二奶奶讲好了晚膳去她那边。”谢砚取了大?氅,提步往禅房去。
未及走近,便听到两个姑娘在交谈。
声音纤柔灵动,不似前些日子?干哑且恹恹的。
谢砚步伐加快了些,推开门。
屋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云婵和夏竹坐在饭桌前,寻声望来,瞧见谢砚,两个人神色都肃了下来。
丫鬟和主子?同席用膳,在世家是大?忌,夏竹慌张站起来福身,口不择言道:“世子?可用膳了?”
谢砚扫了眼?桌上的残羹剩饭,微微颔首,“用、用过了。”
夏竹知道自己?话多了,抿着唇,躬身退下。
“夏竹!”姜云婵叫住了她,“去添两个热菜吧。”
谢砚讶然掀眸,姜云婵并没给他多余的眼?色,转身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