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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挣脱,意图冲破温柔的陷阱。

上了马车,深深吐呐,敲了敲窗框,“走吧!”

马车随即晃动起来,一路南下。

后方,金戈铁马的铮鸣声声声入耳。

冷硬的金属颤音和士兵齐整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格外声势浩大。

夏竹好奇地掀开车帘,探头往后看:“世子他们也出发北上了呀!世子昨日才伤得体无?完肤,听扶苍说后背全裹着纱布才勉强撑住,若真?打起来,世子一个书生也不知能不能抵得过久经沙场的虎贲营?”

姜云婵的目光下意识瞟了眼后方。

大军中不见马车,只见战马。

到底是军队,受了伤的人也只能负重骑马,没法休养。

姜云婵指尖蜷进?掌心,“谢砚……他一向福大命大,皮糙肉厚,死不了的,不肖我们操心。”

“既不操心,那你在看什么?呢?”

此时,姜云婵头顶上徐徐落下一道笑?音。

姜云婵一个激灵转回头来,正见窗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银色铠甲,立于她?眼前。

颀长的身?影投射下来,姜云婵心头凛然,防备地往马车里缩了缩。

然那人用剑柄挑开车帘,歪着头再次问她?:“皎皎,你看在什么??”

月光洒在那人的笑?颜上,姜云婵才看清头盔之下谢砚清俊的脸。

他平日里老成持重,端得一副君子仪态,姜云婵从未见过他戎装的模样,故而愣愣盯着他。

许久,姜云婵才觉有?失礼仪,避开眼神,“你怎还在这儿?”

“有?东西?忘了送你。”

谢砚方才失意,一时连准备了许久的礼物也忘了送她?。

所以调转马头来寻她?,却不想看到她?正痴痴往军队中看,眼中分明暗含一丝丝的担忧。

谢砚心中开解了许多,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姜云婵眼前,“送你。”

第73章 心里起了本不该有的涟漪……

他摊开手心。

一只巴掌大的花灯出?现在姜云婵眼前。

那花灯是桃花模样,花瓣用绒线编成,捧在手上毛茸茸的,十分趁手。

且透过绒花散发出?的光也温和,既能照亮马车,又不太?过刺眼影响睡眠。

姜云婵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花灯,眼眸被?灯照亮了。

谢砚将花灯放在她?手上,轻敲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说完,公子打马而去,消失在夜幕中,唯余铠甲铮铮作响的尾音。

手心里的光莹莹如春雪,绵绵如清溪,在逼仄的空间里流淌着,倾洒在姜云婵身上。

心内的烦扰被?花灯濯净,拨云见日。

姜云婵依稀看清自己心里起了些许涟漪。

本?不该有的涟漪……

她?抗拒内心深处的萌动?,摆了摆头,索性闭眼靠着马车歇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到了二更,节奏明快的马蹄声引她?入了梦乡。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幼时的问竹轩。

那日天黑得格外早,她?正在榻上好眠,忽而心口一凉。

她?睁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寝房中,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将她?摁在身下?,解她?的小衣。

是谢晋,带着几个?纨绔公子夜里爬墙摸进了香闺。

她?吓了一跳,慌忙从谢晋□□钻了出?来,抱着松散的衣服拼命地逃。

那群纨绔少?爷边言语挑逗,边追了出?来,饿狼扑食似的。

他们是侯府的主子,路过的下?人无人敢插手,所有人对?姜云婵的死活视而不见。

孤身无援的她?只能哭着跑进了慈心庵的禅房。

那夜,谢砚正睡得迷糊,温香软玉突然扑进他怀里。

她?泪眼涟涟唤他,“子观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谢砚抡起棍子,孤身一对?五轰走了那群纨绔。

等他遍体鳞伤回屋时,小姑娘正蜷缩在墙角,抱膝坐着,哽咽不止。

谢砚忍着浑身的伤痛,蹲在她?身边安慰她?,“坏人都被?我打跑了,妹妹别?怕!”

“点灯,点灯啊!”姜云婵娇声带泣,瑟瑟发抖。

她?都快吓死了。

明明睡得好好的,却在黑暗中看到一张猥琐的笑脸,差点埋进她?胸口。

她?不想再?在黑暗中了。

屋子里,却迟迟没亮起来。

谢砚面露困窘,伸手想抚一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可夜太?黑了,他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了她?凌乱的小衣。

姜云婵登时脸颊通红,双手环胸,“你?!你?和他们一样,也是坏东西!”

“不!我不是的!”谢砚连连摆手,一时解释不清。

他冲出?房门,过了会儿,鞠了一捧萤火虫进屋,放在她?手心。

双手摊开,流萤漫天飞舞,忽明忽灭的火光照亮了禅房。

一只流萤轻轻停在谢砚头顶上,忽闪忽闪,映照着少?年通红的脸,“对?不住妹妹,我没有灯,只有萤火虫!”

姜云婵的哭声戛然而止,望着那个?衣服上全是补丁、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

她?才反应过来,谢砚的生活太?拮据了,根本?没有灯油和蜡烛,所以才不点灯的。

他是唯一奋不顾身护着她?的人,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怎会趁机欺负她?呢?

那夜的萤火虫照进了姜云婵心里,惹得她?小珍珠又一连串地掉。

少?年却慌了,赤诚地举手起誓,“妹妹别?怕!等我以后我有本?事了,定?给妹妹做一百盏不一样的花灯,再?不叫你?夜里彷徨!”

“又说大话!”姜云婵的恐惧被?他的笑话一扫而空,吸了吸鼻子,斥他:“一百盏花灯得做多久?”

“我每年都做一盏,一直做到妹妹长?命百岁!等我死之前,总归是能做完的……”

“别?说!”姜云婵捂住他的嘴巴,耳根微微烫,“不吉利。”

……

姜云婵的心被?梦中画面灼了一下?,睁开眼,出?神地望着手里的莲花灯。

她?才恍然觉察,儿时她?以为的玩笑话,谢砚一直记在心上。

这些年来,他已不知不觉为她?做了九十九盏灯了。

姜云婵轻轻摩挲着花瓣,在黑暗的空间里悄然自语,“不知他有没有命,做齐一百盏灯……”

话音未落,天外一道闷雷。

寒风灌进车窗,吹得桃花灯芯火光跳跃,忽明忽灭。

“谢砚的孽种还没死呢?”姜云婵肩头悠悠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凉音。

桃花灯随即熄灭。

马车再度陷入黑暗。

姜云婵一个?激灵转过头,一长?发披散、沾满血迹的脑袋从车窗里伸了进来。

女?人一身红衣,头发凌乱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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