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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主子眼下心情不好,就算是多跪一个时辰他也不会多嘴。
陆英可不想自己主动撞到绍治帝的枪口上面。
不过绍治帝并没有出神太久,绍治帝很快就回过神来,并让陆英起来,又让他回去休息。
在陆英离开时,他把手里的碧玺手串扔给了陆英。
陆英知道,这就是绍治帝的补偿了,他谢了恩,把手串揣到怀里后告退了。
在陆英离开后,绍治帝亲自收好了账本箱子,将之装到了博古架后面的暗格里。
在这之后,他才叫人进来收拾殿内狼藉的蜡封碎片。
绍治帝只思考了一天,心中就有了定计。
如果太上皇同意查案,他一定要把这盐税大案查下去!甄家也是必须被打倒的!
就算没有瑞王存在,他也不可能放过甄家手里捏着的这笔飞钱。
边军、黎庶、火耗改革、天灾人祸、上皇太后、妃嫔儿女,哪样不需要银子?
太上皇他老人家的私库里堆满了皇庄的利润,他却穷得很啊!
虽然他前些日子靠着省亲生意赚了不少银子,可是自己赚来的银子和抄来的银子能一样吗?
前者他舍不得花,后者他就舍得多了。
还有他那个有关异姓王的联想,也得在太上皇他老人家耳朵旁边吹吹风。
即便这个猜想有些不切实际,以南安郡王的胆子,最多也就干些养寇自重的把戏。
但南安郡王他镇守东南沿海一带,未尝不曾分润好处。
不喂饱了诸多利益集团,那些盐官怎么可能敢偷天换日?
绍治帝琢磨着,既然他都能对此产生疑心,那么比他疑心病更重的太上皇只会疑心得更厉害。
如此一来,就算太上皇对十二皇弟还有父子亲情,就算太上皇对甄贵妃还有恩爱情谊,也会默许他对甄家出手,进而彻底斩断瑞王的羽翼!
绍治帝不禁联想到,之前夏守忠这个明牌的双面间谍给他透漏过消息。说太上皇是在看到了甄家的罪证后才冷落甄贵太妃母子的。
那些消息,不会也是林如海送到太上皇手中的吧?
绍治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林如海的眼睛是被甄应嘉气坏的,人也被甄应嘉气吐了血。
这些年在金陵将养,才算硬朗了些,但还是会时不时的双目刺痛,难以视物,不得不往通政司递折子请假养病。
结果甄应嘉只是被撸掉了原本就不该属于他的两江提调,依旧风光八面地做他的金陵织造发大财,林如海怎能不恨?
这么看来,他和林如海也算是有共同的仇人了。
绍治帝哪里知道,林如海的眼疾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不过这些正常,换了其他人,又怎会有林如海的恒心,能够十年如一日地做戏?
这样的坚持不懈,就算是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绍治帝在林如海第一次做戏时,还忙着在京里争夺皇位,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林如海的眼疾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且他也没必要思考这件事,毕竟,就连当时还没退位的太上皇都不曾怀疑过林如海呢。
在绍治帝把这件事情思考清楚后没多久,太上皇就请他去乾清宫下棋了。
作为孝顺的儿子,绍治帝当然会在第一时间抵达乾清宫。
在太上皇眼神的示意下,戴权把乾清宫内所有的宫娥内宦都带了下去。
父子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谈天。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太子李晟的学业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太上皇的黑子把绍治帝的白子逼到了死角,他笑道:“和你下棋怪没意思的,你这般让着朕,又怎能体会到下棋的乐趣呢?”
“做儿子的总要孝顺父亲嘛。父皇若不喜欢,儿臣下次就不这样了。”
绍治帝一边收拾棋子,一边笑着对绍治帝说话,好似根本听不懂太上皇的引申义似的。
心里却在想,父皇嘴上的话总是说得这么漂亮,放权时却吝啬得要命,真是嘴上一套身体一套。
不过绍治帝还能够忍受太上皇的吝啬与提防。
毕竟太上皇没有另立他人的打算,而且还把东鸾卫给他了,他的皇位还是稳的。
皇子时期,太上皇疯狂地养蛊磨刀,他都忍下来了。如今这点小风小浪,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太上皇听绍治帝这么说,也笑了笑,然后对他道:“林如海和你说盐矿的事情了吧。”
绍治帝点了点头:“事关重大,林如海怕走漏了消息,特意托贾璋把奏本递给我的。”
“贾璋?他好像是荣府的孩子,我记没记错?”
绍治帝点了点头,太上皇有些出神。
时光容易把人抛,转眼间,贾代善竟也走了二十多年了。
“是的,父皇。茂行他是去年的状元,不但如此,他还是本朝第二个三元及第的状元,儿臣很欣赏他。”
看太上皇愿意听,绍治帝也不介意多说两句:“他和林如海的独生女定了亲,林如海的奏本就是跟着荣府下聘后返程的船队送到京师的。”
太上皇呢喃道:“唔,原来是这样……”
或许林如海给新君递折子,只是正好赶上了这个时机,不是有意不忠的。
因为想起了贾代善,太上皇看林如海也顺眼多了。不过这些事情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盐矿的事。
他对绍治帝道:“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这是太上皇对绍治帝的考核,如果绍治帝的回答或做法让太上皇满意的话,太上皇就会给绍治帝放一点权。
绍治帝斩钉截铁地道:“回父皇,儿臣觉得直接派兵最为妥当。眼下这种情况,派钦差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若是有人鼓动灶户民变的话就更糟糕了。
”京中直接派兵南下攻打倭寇,然后假途灭虢围了盐矿。如此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底下的人也狡辩不得。”
太上皇满意点了点头:“五军营的兵不行,打不了什么硬仗。让冯唐带着三千营的精锐南下,如此一来,就算是南安郡王也翻不了天。”
绍治帝笑道:“如果南安郡王真的掺和进去了,咱们就可以借机削减南安郡王标下的兵马了。”
“只要南安不想沾上侵占盐铁的罪名,他就得乖乖地束手就擒,任由冯唐调他手下的兵。”
侵占盐铁加上异姓郡王,几乎可以和谋反画等号。
这样的罪名,南安郡王焉能不怕?毕竟,他本人可是没有半点造反成功的希望的。
绍治帝话里的意思是削藩,这话太上皇喜欢听。
他平生有两大得意事,一件事是御驾亲征大胜还朝,另一件事就是成功地削弱了异姓藩王的实力。
如今新帝继承了他未竟的事业,他心里是很欣慰的。
他赞赏地看向了新帝,问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