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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

窒息感漫上来,就像过往十八年里的每一天。

夏青禾猛地站起来:“我坐牢了!你们都不关心我为什么会坐牢吗?”

夏父夏母一愣,随即怒道:“坐牢这事儿很光彩吗?你还有脸说?搞不懂你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要不是你们,我会变成这样吗?!你们只知道儿子,你们教过我什么?只会教我看到有钱人要去巴结去讨好!你们有把我当成你们的女儿吗?”夏青禾用力捶打着面前的玻璃,涨红的脸因用力显出几分狰狞。

在弟弟没出生之前,她也曾拥有过一段幸福的童年。

然而,弟弟出生之后,她就不再是她。只是姐姐,只有姐姐。

夏父夏母被吓得后退了两步,脸上有些挂不住:“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没把你当女儿会来看你?你知不知道镇上那些人传得多难听,我们没嫌你丢人就是好的了。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滚!都给我滚!”夏青禾声嘶力竭地喝道,“我不需要你们来看我!”

然后,他们就真的再也不来了。

秋日渐尽,落叶纷飞,转眼就到了冬天。

皑皑白雪将整片大地染上一层霜色。

夏青禾有时候会想,她那天是不是不该那么激动。

不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分明有父有母,却像个孤儿。

但更多时候,她想的是,为什么太太还不来看她?

*

宿音离婚那天,谢嘉玉在自家院子里放了一宿鞭炮,炮仗声吵得周围邻居以为过年了,知道后大骂他没素质。

于是他也生出了和陆序当初相同的想法,去山上修一栋别墅。

以后和宿音定居在那里,没有外人的打扰。多好。

想到就去做,谢嘉玉很快就看好了一处风水宝地。

谢家长辈本来对他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尤为不瞒,但现在宿音已经离婚,不存在道德问题了,矛盾大大消减,得知他大手笔想要金屋藏娇,竟没有出声反对。

从中窥见家族软化的态度,谢嘉玉知道,先前的苦肉计奏效了。

他给宿音打去电话,想要告诉她自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不成想,对面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

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他一边驱车来到宿家,一边尝试用其他方式联系宿音。

收到的却都是红色感叹号和同一句话:消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了。

到了这个时候,谢嘉玉即便是再不可置信也不得不相信,他被拉黑了。

一颗心沉入谷底,在赶到宿家后,又被彻底击得粉碎。

大门上了锁,里面空荡荡一片,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户人家住在这里。

隔壁的中年女人买菜回来,看到谢嘉玉僵硬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站在宿家大门外,不由得出声道:“你是来找这家人的吗?他们前阵子就搬走了。”

谢嘉玉迅速转头,声音嘶哑,低语追问:“他们去了哪里?”

中年女人被他通红的双眼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方脸上的神情,大概是……到了失控的边缘吧。

“听、听说是出国了,我也不知道。”中年女人说完,忙不迭护着菜篮子走开了。

出国手续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完的,也就是说,宿音早就计划好了离开。

谢嘉玉只觉得喉咙里塞了张刀片,刺刺的疼。

他知道宿音最近在搬家,还想过帮忙,但被拒绝了。以免缠得太紧令心上人生厌,他只好退让。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时疏忽竟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所有事物都逐渐模糊黯淡,谢嘉玉脑子一闷,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是在病床上。

齐盛守正在旁边刷短视频,脸上布满可疑的红晕,嘴里念念有词:“这分明是我老婆,怎么就成了你们的老婆了!真不要脸!”

“……”谢嘉玉动了动。

齐盛抬头一看,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受惊般弹跳起来。

一个没拿稳,手机就抖出去,落到了床单上。

他本就有些做贼心虚,连忙伸手去捞。

却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捡起了他的手机。

谢嘉玉拿着手机,扫了眼屏幕。

倏然,浑身的血液都直冲向脑门。

这是一段视频,正播放到中后段。

看模样,地点应该是某个活动的后台,汇聚了许多工作人员,声音嘈杂。

人类天生便执着于追求美,他们的眼睛总是在第一眼就能捕捉到美丽的事物。就像在这个视频里,只要稍有停留,势必会被中央的画面吸引全部心神。

那是一件竹青色裹胸礼服,下方做成鱼尾样式,不规则裁剪很有层次感,衔接处是几朵同色系泛蓝的蔷薇,延伸而下的裥褶绣着繁复的枝条,细密的钻石点缀其上,交织成闪耀的繁星。

相当华丽的复古礼服裙,但真正令人惊艳的是它的主人。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墨色长发挽在脑后,露出雪白的肌肤,肩颈线条十足优越,往上是一张无瑕面容,如明珠美玉,丰神标致,容光绝世。

竹青色的礼服显质感的同时难免暗沉,却将她衬得生动优雅,如同古希腊神话中月神的淡影。

谢嘉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宿音。

她总是冷淡的,像深井里的雪,现在却变成了枝头的花,焕发了迟滞已久的生命气息。

拍摄者似乎也受到了这份美的感召,语气里的兴奋和激动几乎要透过屏幕溢出来。

“这位本届国际油画展的金奖获得者实在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毫不夸张地说,我现在正在拍摄的这个视频,所能展现的魅力连现实里她的万分之一都不足。她是来自东方的天使,是只存在于初世纪诗人想象里的神女,在上帝还未出现之前就已经占领了高地……”

说话的人滔滔不绝,运用各种夸张的修辞,讲起来没完没了,直到三分钟之后才意犹未尽地表示,“当然,她的美丽不只在于外表,优秀绝伦的创作力同样让人瞩目。”

视频里闪现一幅古典油画。少女体态丰盈,肌肤白腻光滑,金发柔顺无比、长及脚踝,身穿一袭白色复古纱裙,沐浴在阳光之下,面带温暖笑容,注视着手上那只色彩鲜艳的戴胜鸟。

乍看寻常,没什么大不了,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端倪——画中少女微微张着唇,嘴里却没有舌头,连带着脸上的微笑都显得奇异荒诞。

氤氲的日光在背后照耀,她灰暗的影子罩住了掌心,微敛眼眸漆黑一片,倒映在瞳孔中的鸟儿浑身浴血。

而那双将握未握的手,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合上,掐死这只戴胜鸟。

“这幅《迷失》取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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