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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的大喝声中,曲笙寻手持尚未完全冷却的星髓剑纵身入水,剑锋触及水面的瞬间,沸腾的蒸汽炸开十丈高的水幕,露出涧底森然巨影。
数不清有多长的庞然大物盘踞在巨大的铜柱上,龙尾扫过处,岩壁崩塌如雨。它金属铸造的眼眶里这镶嵌了什么珍奇矿藏,漆黑的水面下折射出万千道紫光。
蜃龙张开漆黑的无边巨口,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龙口深处有无数齿轮转动。
失控的蜃楼分不清敌我,意识陷入混沌状态。
曲笙寻挥剑劈开袭来的铁刺,星髓剑与铁刺碰撞,在深水里炸开无数星火。
在来到这里之前,三个人就商量过应对蜃楼的战术。
趁着曲笙寻吸引蜃楼注意力的功夫,宋时绥在水中拉开射日弓,金色箭矢在水中划过一道金色的流光,趁势钉入龙颌关节,却听得"铛"的一声,冯镜铸造的蜃楼竟如此坚硬,居然将射出去的箭矢弹飞。
蜃龙被激怒后像墨鱼似的开始喷出大量的黑色汁液,无数密密麻麻的漆黑铁刺就隐藏在这些黑色汁液中,粉色的情丝在水下自由穿行,再次支撑一张柔韧的网,挡住了这些令人猝不及防的暗器。
曲笙寻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蜃楼,在水中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大吼,"七情颠倒,六欲迷心!"
古老的赋魂术再次发挥它的作用,蜃龙眼中的紫色光芒开始不断闪烁,它下一次绕着青铜柱挣扎起来,抬起漆黑的小山似的利爪刺向自己咽喉。
金属撕裂声令人牙酸,宋时绥抓住这电光火石的空隙,再一次拉开手中的射日弓,金色的箭矢再一次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切入蜃龙下颌处的缝隙。
弓箭与玄铁摩擦迸溅的蓝紫色火星里,有什么东西断裂了,那是锁在蜃龙身上的第一个咒枷。
当第一根锁链崩断时,蜃龙彻底狂暴了。
它龙脊处的鳞片如刀山倒竖,疯狂地挣扎起来,风暴席卷整个水域,宋时绥翻身跃上龙角,却发现鳞片缝隙里探出无数淬毒倒刺,她只好凌空倒翻躲过三枚毒刺,反手射出一箭,箭矢精准贯穿了一处麟甲缝隙。
"小心!"扶洮的尖叫声里,蜃楼的鳞片里忽然窜出无数条漆黑的长蛇,曲笙寻脚踏崩落的碎片,星髓剑在掌心旋转如风车,剑气形成螺旋钻头刺向龙。
就在剑锋即将触碰机关核心的刹那,蜃龙突然昂首嘶鸣,它被斩断的那结锁链竟如活物般缠住剑身!
千钧一发之际,宋时绥的箭破水而至,箭簇上绑着的霹雳弹在锁链节点炸开,冲击波将曲笙寻掀飞十余丈,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
曲笙寻狠狠咳了一口血,大喊:“就是现在!”
“七寸!”
曲笙寻朝着骑在蜃龙身上的宋时绥扔出剑。
宋时绥握住星髓剑,朝着一块鳞片狠狠刺下!
蜃龙的动作瞬间凝滞,竖起的鳞片开始不受控制地扶倒,扶洮抓住机会将全部情丝注入鳞片的裂缝,情丝在机关脉络里疯狂蔓延,缠住了所有正在运转的齿轮,当最后一个运转的齿轮被情丝缠绕柱时,蜃龙眼里的那一片紫色光芒终于一点一点的熄灭了,整片水域再一次被漆黑笼罩。
但它的龙尾还是带着可怕的惯性猛地拍在水中,失控的能量化作水柱冲破水面,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里,漆黑的巨龙从铜柱上坠下,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将涧水震荡得一片浑浊。
它竖起的漆黑的鳞甲已经缓缓的抚平了,在愤怒和混沌中度过了一千多年的蜃楼龙陷入前所未有的安然沉睡中,静静等待着灵魂的补缺。
三个人浮出水面,一场大战后,三人精疲力尽的游到岸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曲笙寻吐了好几口水,一边打嗝一边虚弱地说道:“冯镜太牛逼了吧,这玩意是怎么造出来的?她有这脑袋瓜,干什么事都能成功的。”
扶洮上气不接下气,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蜃楼龙也太吓人了,都已经神志不清灵魂残损了,咱们三个人齐心合力一起对付它一个,居然差点小命不保,真是可怕,更可怕的是这东西,冯镜她还弄了十二个,怪不得那些人那么想弄死她。”
宋时绥吐出一口脏水:“她们当时条件受限,只能在火炎山附近寻找矿藏,如果足够的珍稀金属,集齐天下矿藏,造出的蜃龙不止现在的十二个,这样一来,战力体系就完全改变了。”
扶洮甩了甩头上的水,“这么一个强大的战力,就让它在这水中一直沉睡吗?”
曲笙寻说道:“这就不是我们能做到的了。”
宋时绥笑了起来:“但有一个人,肯定能做到。”
第360章 朝暮6
米饭已经蒸好了, 商枝杀了九只大公鸡,热腾腾的公鸡血拌饭,是给一些大凶鬼灵准备的血食。
四周都是槐树,旁边有一条小溪, 除了潺潺水流声便是风穿过枝叶的簌簌声, 十分安静, 也十分阴冷,哪怕此刻艳阳高照,刮进这片槐树林的风也阴飕飕的,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骨冷意。
商枝做好了拌饭,又从竹筐里掏出魂香插在拌饭里点燃, 不一会, 槐树林里阴风大作,一阵阵黑雾悄无声息地蔓了过来,为本就不明亮的环境雪上加霜。
鬼灵贪食着鲜美的血食, 享用着养魂的一等魂香, 众生总是要分三六九等, 哪怕是鬼也不例外,几个穷凶极恶的鬼灵先享用, 然后是实力稍次一些的,至于那些实力微末的, 也只能抢一点残羹剩饭。
刚养鬼的时候,商枝还心软,那会她只是个天真懵懂的菜鸟鬼修, 想着不能饿到底层的可怜鬼,总把血食备足了,结果养的鬼一点也不乖顺, 不是被鬼撵着跑,就是半夜睡觉被鬼压床,要么就是莫名其妙的摔跤。
老疯子冷眼看戏,过了一段时间,等她吃够了苦头,老疯子才告诉商枝:“血食不能备足,鬼虽为鬼,人虽为人,二者却有相同之处,古有商君书,道民弱则国强,养鬼也是如此。”
商枝那会心想,她穿来的这破地方居然还有商君书,虽说是经典,但她可是新时代新青年,难免有些不服气,说道:“古人还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呢,我让每一个鬼都吃饱喝足,这有什么错?”
老疯子抽着烟,吐出一个烟圈来,指着商枝的肩膀说道:“功夫不到家,和人顶嘴的本事倒见长,那些鬼吃饱喝足没事干,就总想干点事,这不,祸害你来了!”
商枝刚要顺着他的视线转头,耳朵突然被一只力大无穷的鬼爪死死捏住,那只鬼拎着她的耳朵往上扯,很快就把她的耳朵扯出了一个豁口,血顺着脖子一直往下流。
老疯子倚着柳树悠哉悠哉地看了会热闹,看到商枝的整只耳朵都快被那只鬼手扯下来,这才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