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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泽手臂落在旁边尚有余温的位置,他?抱了个空,在睡梦中?不满地皱起眉。岑依洄系好衬衫扣,往他?怀里塞了一只枕头,抱着西装溜之大吉。
会场前厅,工作人员咨询台,岑依洄借了俞兰的化妆品上妆。她左手捧着带镜子的粉饼盒,另只手拿粉饼,轻柔地拍打眼?下,遮去眼?睛哭肿后浮现的淡青色。
俞兰咬一口白水煮玉米棒:“依洄,你来好早啊。我昨晚睡太?沉,早上差点没起得?来。”
岑依洄有点心虚:“还好,我昨晚贴了膏药,没有很累。”
“说起膏药,我也贴了!”俞兰惊叹,“比我用?过的其他?牌子好,你在哪儿买的?”
岑依洄说了个中?药店名字。
俞兰继续啃玉米:“记下了,改天去买几副,我妈平时站在店里值班也用?得?到。对了依洄,你吃早饭了吗?我还买了牛肉煎包。”
岑依洄消耗了许多体力?,确实有点饿,但她不想吃牛肉煎包。
一抬头,梁泽和赵及川迎面走来。
岑依洄描了细黑眼?线,特意拉长眼?尾,让自己显得?更精神、更有气场。
然而目光和梁泽交汇瞬间,她的脸颊脖子迅速升温,莫名想到衬衫下的皮肤,全是梁泽手指掐出的印子。尤其腰间,斑痕刺目,完全不像情侣之间的常规做/爱方式。
赵及川笑道:“依洄,你梁泽哥哥给你送早饭来了。”
梁泽去餐厅打包了口味偏淡的牛油果泥虾仁三明治。
自从岑依洄放弃报考舞蹈学校,她节食多年的饮食习惯,慢慢得?到改善,后来梁泽开始照顾她,时常把?她带出去觅食开胃,岑依洄逐渐接受油炸、煎烤的肉类食品。
但仅限中?午正餐,早晚两餐她还是习惯清淡饮食,否则胃不舒服。
俞兰心想岑依洄都大四了,还喊那男的“哥哥”,八成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体贴道:“依洄,你先吃早饭吧,咨询台这里我守着。”
岑依洄站去一边,剥开三明治包装,咬了口。
梁泽看?她吃了会儿,忽然问:“还疼吗?”
“咳咳咳——”岑依洄一口食物呛在喉咙,猛灌下一口水,眼?波流转,责备地望向?梁泽。
梁泽:……
他?解释:“我的意思是,小腿还疼吗?你昨晚睡着后,我看?见你的小腿在抽筋。”
“哦。”岑依洄镇定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唇,“不疼。”
梁泽好人当不了三秒钟:“那别的地方呢,疼吗?”
岑依洄表情一言难尽。
梁泽也不是恶趣味到非在大白天,和女朋友探讨床上的事,只是怕下手不慎,弄伤了她。
岑依洄确认十多米外正在聊天的俞兰和赵及川没注意到这边,才在梁泽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实话实说:“疼,好多地方疼。”
梁泽正色道:“找个地方,我检查一下。”
岑依洄摇头:“没有伤口,不用?检查。”
梁泽生出真心诚意的懊悔,反思不该明知她有工作任务的情况下,只顾满足欲望。他?轻叹着保证:“让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不会做。”
那阵隐秘的痛感像一股热流席卷岑依洄全身。
她顿了顿:“也没有不喜欢。”
换成梁泽愣住。
岑依洄低下头,带着没吃完的三明治回?咨询台。
没底线纵容梁泽为所欲为是不对的,但岑依洄同梁泽一样,明知故犯,无法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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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投资论坛的会议结束,岑依洄婉拒工作群其他?兼职邀约,专心投入毕业论文撰写。
一周时间分?成两半,一半住校,一半住江兰湾。
春日?的暖流彻底驱散严冬余韵,岑依洄泡在图书馆查阅文献。她有过翻译出版物,论文选题和导师商量过后,选择了翻译学相关内容,主?要探讨文学翻译中?的文化适配问题——
从译者?的角度出发,分?析译者?如何在忠实原文表达的同时,平衡目标语言读者?的文化背景和理解能力?。
选题需要大量文学翻译作品当例证,同时需要阐述不同语言国家体系间的文化差异。
岑依洄一个字一个字敲论文,头发每天多掉几根。
在图书馆熬到最后一刻闭馆,回?宿舍路上,岑依洄头晕眼?花和梁泽通电话。梁泽告诉她,下周打算和赵及川一起去趟广州,与蓝天科技的研发团队开会。
岑依洄踩着林荫道上树叶的影子:“要去多久?”
梁泽:“预计一周。”
“啊,”岑依洄被论文催促过的精神世界加速枯萎,“去这么多天,好久见不到你。”
她疲惫时,爱和梁泽撒一些无病呻吟的娇。
梁泽懂她的特性,配合道:“反正你课少,既然舍不得?我,要不跟我去广州出差?”
岑依洄轻笑:“出差还带女朋友,别人会说你色令智昏。”
梁泽矜骄道:“是他?们请我去考察投资,谁会说我?”
岑依洄和梁泽聊两句天,心情放松许多,踱步到女生宿舍门前,忽然看?到熟悉的奔驰车。
车辆熄了火,静默蹲守,似乎在等人。
“依洄?”电话那头的梁泽问,“怎么不说话?”
岑依洄望着许久未见的周惠宣从车上下来:“我妈妈来找我了,晚点再聊。”
电话挂断,母女在校园道路昏暗的路灯下对视。
这一幕场景似曾相识。
陌生人之间也许能做到点头问好,但亲如母女的她们,此刻只有沉默尴尬。当岑依洄发觉,周惠宣无法像她期待的那样爱她时,便已释然。
周惠宣慢慢靠近:“依洄,我特地来学校找你,想和你聊一聊。”
“你每次的开场白,都是要和我聊一聊,但我们永远聊不出结果,也没什么重要事可聊。”岑依洄抱着书本,“我很累。”
周惠宣望着当初独自离家出走到口岸投奔她的女儿,掩饰眼?底一闪而过的动容,叫住她:“我打算离开申城,回?香港。你别急着上楼,和我道个别吧。”
岑依洄成功地停下脚步。
周惠宣定定地看?着岑依洄:“不是短暂离开,而是重新?回?香港定居,我在铜锣湾买好了房子,并且已经正式向?陈俨提出分?居。”
生活犹如一个充满戏剧冲突的故事,当初周惠宣放弃香港稳定的生活,一心搬来申城,岑依洄千万般不愿,还和好朋友在电话里打包票,承诺以?后回?香港找工作。
世事难料,最后离开的人变成周惠宣,岑依洄却想在此扎根。
夜已深,校园门口的餐饮商铺大多打烊,只有电竞网吧、快递转运站、和一家消费较高?的咖啡小酒馆还开着门。
岑依洄和周惠宣坐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