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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泽有了地盘,就把小马接走~”裴泽一颗因被拒绝而千疮百孔的心顿时被治愈了,依依不舍在?小马背上抚摸了两下,离去时还?不忘抬起下巴,又朝明棠“哼”了一声。
明棠看着他的模样,只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
这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没能精确传达出愤怒,裴泽被周奶娘裹上披风抱在?怀里时,还?有些气呼呼的,唯有看见还?在?门?前依依不舍的小猫时,才笑起来。
待裴泽离去,黑猫小马却是瞬间收起了谄媚姿态,回到猫窝中,懒洋洋“喵”了声,伸出爪子,专心致志拨弄诚毅堂侍女们给?它特制的小藤球。
哪有半点方才的不舍模样?
旁观了整场的明棠叹为观止,忍不住到猫窝旁轻轻挠了挠它下巴:“演技真好啊你?。”这要是放到猫咖里,恐怕不到一个月就会成为猫咖“头牌”。
小马睁着无辜的圆眼睛,凑过来,甜甜“喵”了一声,顺势在?明棠掌心蹭了蹭,完全不知道人类在?说什?么的模样。
已进腊月,京中“年味”已经开始逐渐浓厚,越是大户人家,也越是忙碌。来自皇帝的一道道命令却让整个京城有人在?朝为官的人家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血色。
凤翔当地望族刘家因杀人、诬告、抢占土地等多桩罪名,整个家族按血缘远近被判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一夕之?间几乎被连根拔起。
对京中人来说,毕竟是个不算知名的地方大族,唯有与其?沾亲带故的难免心下惴惴,其?余的却多是为皇帝在?年前下这样带着血腥气的命令而心中不安。
上午下了圣旨,午间消息传开,才到晚上,各家已经不约而同地开始约束家中子弟,生怕犯下什?么原本不大打紧的错误,恰巧落在?瞧着心情有些不好的皇帝眼中,没了前程还?是小事,就怕连累一大家子。
唯有这些日子一直被不断弹劾的李尚书心下很是痛快。他就知道,儿?子胆大心细,既然敢做清丈隐田这样的事,必然有所准备,不可能使出灭门?这种简单粗暴、傻子才能使出来的手?段。
倒是这刘家,似乎有个侧妃在?晋王府中...
想起昨日明侍郎言语隐晦提醒,道是昨日等候陛下召见时,见晋王匆匆入宫,片刻后就离去,似乎还?有些愤怒,李尚书轻哼一声。
说起来,记得明侍郎那个小女儿?是又嫁给?了裴世子吧。
下了衙,命马车到正街上拐了一圈,买了二斤酱牛肉,又绕到定国公府不远处,李尚书下了车,溜溜达达过去,将东西递给?过来迎接的门?房:“这是给?你?们家世子的谢礼,劳你?帮我送过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又溜达着走了。
门?房见他服色像是大官,心中就生出几分小心,丝毫不因他衣裳瞧着破旧、不远处等着的更?是老马破车而有所怠慢,待接过那两斤酱肉,情不自禁呆了一呆:还?有人给?他们家世子送谢礼就送这个的?
不提东西贵重?与否,既是谢礼,起码凑个两样吧,单单一样,也显得太过简薄了些。
随即,看着他身上的衣裳,说服自己:也许这就是那些读书人说的什?么名士风度呢?
门?房不懂,但门?房觉得这人肯定怠慢不得,立时便提着东西,到了管事处,详细说了那人的容貌行止。
裴钺也正在?书房中与幕僚段慕霖谈论今日之?事。
段慕霖既在?裴家当幕僚,知道的内幕自然更?多些,不免担心主家得罪了晋王。
“若我为了不得罪晋王便刻意?隐瞒,与那凶犯何异?”裴钺淡淡道,“况且,陛下也并?不只是派了我去。”
段慕霖此方释然,点点头。
正说着话,有人进来说了门?外之?事,二人一听那人形容举止,便知来人是李尚书。
早听人说李尚书十分不羁,果然如此。
倒是幕僚段慕霖,因早年曾在?李尚书为官的地方游学过,对他的行事作?风更?为了解,此时不免沉吟:“恐怕李尚书还?有别的打算。”
不然,不至于特意?走一趟。
裴钺垂眸,思索片刻:“年前应该便有眉目了。”
主宾二人相视一眼,知道与对方有一样的猜想,段慕霖捋了捋长须,略带几分喜意?,连带着看那酱牛肉也看出了几分别的滋味。
裴钺却是看看时辰,没了再在?外院盘桓的念头,起身,轻轻一颔首:“严先?生自便,我便回诚毅堂去了。”
还?欲开口,与主家聊一聊定国公的段慕霖看着他的背影:......
也是,世子毕竟成家了,哪能如之?前一般,常与他们这些人彻夜商议事务呢。
第63章
诚毅堂中, 暖意融融,宴息室中却不见明棠,唯有几个侍女正各自做着什么?, 见裴钺似在张望, 闻荷抿了嘴笑:“世?子好,少夫人在书房中呢。”
裴钺微一停顿, 点点头, 转身?便去了书房。
身?后, 闻荷朝红缨飞了个有些得意的眼神, 几个人想起方才那?一幕, 都?低低笑起来。
书房中,明棠正坐在长桌后, 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时?不时?停下来略微思索一瞬, 十分入神的模样。
笔尖在砚中微微一滚,又习惯性在边缘处轻轻撇了两下,挤出多余墨汁, 明棠继续书写, 却不见纸上有字迹出现, 不由?一呆。抬头,顿时?恍然:原来墨汁已是用尽了。
稍稍取了些清水, 正欲取过墨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眼帘中,先她一步拿起, 随即,微微用力,水中渐渐有了墨色。
明棠顺势停手?, 兀自欣赏了一番,心中感叹:要是裴钺此时?着红衣就好了。他肤色白皙,面如冠玉,着红衣时?有种华姿艳逸之感,比眼下的一袭黑色更适合红袖添香这样略含几分轻浮的意境。
但,有美人看,明棠不挑。待裴钺停手?,往一旁去书架上挑选什么?东西了,她才继续书写。
明棠笔下不停,字迹蜿蜒而?下。片刻间,原本朝登天子堂、蒙陛下赐婚公主,欣喜若狂的张生?从梦中醒来,依旧身?处陋室,原本应该从镜中走出的仙子赵芸娘则是对张生?大摇其头后,飘然远去,徒留张生?一人躺在床上,回味着梦中一场富贵。
浑浑噩噩了数日,张生?惊呼一声,不顾家人拦阻,怀中抱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地投河自尽,死前口中还喊着“我?是今科状元”。
而?待他去了,张家伤感数日,便再当这人不存在似的,勤勤恳恳过着小日子,不过几年,原本的陋室也渐渐换成了青砖瓦房。无人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