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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立即就出发了。先前出了门还能稍微装一会儿样子,心中却?是焦急着怕回家路上花的时间太长。若不是一出门就见裴钺为他们三人备的马,他都?想好?了怎么开口跟长风借匹马的说辞。
剩下两人也多?少知道他的情况,自?然不会阻拦,便看着裴城翻身上马。裴城颇有些不惯骑马的模样,生疏地控住缰绳,略有些磕绊地前行了一小段距离,却?是立即就找到了感觉似的,控制着马匹一路小跑,眨眼就转了个弯儿,消失在了下一个路口。
还立在原地的裴堑与裴满便不由有些动容了,裴堑原就是三人中现下境况最好?的,若是不论嫡枝,他在族中也向来是有几分分量的,与裴城向来来往不多?。
今日?先是目睹裴钺对?三人一般无二的态度,又是见裴城本人的行事风格,也是不免收了些对?这位族兄的轻视之?心,连带着对?裴满这个按辈分该叫他声“叔爷”的小辈也没了那压他一头的心思——都?是被裴钺点名邀来的人,以后都?是一起辅佐裴钺的,还是到了陕西再按本事分个上下的好?。此时拿辈分压人,压得住也称不上本事,压不住那就更是丢人了!
打定主意,裴堑也便改了态度,朝裴满拱拱手,极为和气:“我就也先行一步了,家有娇妻幼子,还不知要说多?久的话呢。”
都?算得上聪明人,裴满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拿自?己当?孙子看,也就顺势与裴堑告别?,只拿出了寻常与同僚相处时的态度,客气中略带一丝尊重。
这里三人无形中确定了日后的相处模式,各回各家自?去忙碌不提,裴钺却?是没那么多?事情要做。他并?不是头一次出远门,府中又多?得是服侍时间长的老人,对?家中子弟赴边关赴任这事可以算得上驾轻就熟,再加上明棠已将事务一样样分派下去,因此可?以称得上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就连选护卫,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既然没有要用得上裴钺的地方,可?就苦了明棠,应付着简直片刻不愿离开的裴钺,又不忍拒绝他。裴钺又敏锐察觉到了明棠的情绪,可?以称得上是得寸进尺,明棠算是见识到了裴钺放纵起来能有多让人招架不住。
好?再是再放纵也不过一日?夜的功夫,转眼间就到了整装待发的日?子。
明明还在正月,前几日?也都?是阴云密布,今朝却?在第一缕晨曦拂过屋檐时就昭示着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甚至连风都?小了许多?似的。若不是人人一张口时还是‘吞云吐雾’,站住不动时也往往要时不时呵一口气暖暖手,恐怕要让人疑心一夜间已经冬去春来。
定国公府上上下下忙而不乱,诚毅堂中明棠得知了今天的天气也松了口气。
现在这个时节出行本来就麻烦,裴钺又是带着人骑马急行,在阳光下全速前进当?然要比顶风冒雪地出行好?得多?。
果然裴夫人也看起来心中宽慰了些似的,自?从前日?知道消息以来就紧绷着的脸色总算也跟着天气放晴了,坐在车厢中还破天荒主动掀开车帘,又看了眼东边的天色,难得迷信了些:“虽然是紧急定的日?子,天气这样好?,想来这一行也一定顺利。”
明棠也点点头,附和了一句:“不那么受罪是真的。”
她也随着裴夫人掀开的车帘向外望去,看得却?不是天色,而是不远处的裴钺,万分佩服此人的厚脸皮。
裴钺一袭肃杀的玄衣,发丝尽皆挽起,白净如玉的面孔全数落在路人眼中,在清晨明亮而不耀眼的阳光中熠熠生辉。尽管是要远行,但他整个人简直就是容光焕发的具象化,端坐在马背上,仿佛占尽了天地间第一缕晨光,端的是一副如玉公子的模样。
明棠仅仅是看着,都?要开始怀疑裴钺今天晨起前将她按在怀里,硬生生把她闹醒,说要“吃饱”的那副景象会不会是她做的梦了。
身体?上残留的感觉让她一瞬间把这种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后,在裴夫人放下车帘前连忙收回目光。让长辈替她打着车帘让她看夫君,明棠还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
城门进出的百姓不受车帘阻碍,倒是可?以光明正大欣赏,却?也大都?是遮遮掩掩看上一眼后就赶紧收回目光。
这年轻公子倒是俊美?得很?,身上那股子气势却?是吓人,更别?说他前呼后拥,跟着的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一看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若是不当?心惹到了,可?就要在过年时闹出事端,一年的好?运气都?要没了。
倒是这前有护卫开道,中间护着辆马车,后面又有护卫跟随,又有这么一个俊美?的公子哥儿的架势,刚刚离得远时还隐约能看见掀开的车帘里坐着女眷,打眼一看就像是大户人家出门上香的标配。
可?一来这方向出城并?没有什么有名的寺庙,二来气氛瞧着总有些沉重,不像是趁着过年,一家人去上香该有的气氛,再者说,还带着不少没人骑着的马,这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总不能是大冬天的带着马出去找草吃吧?
满腹猜测的百姓思索未果,也就不再费脑子,大户人家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权当?是长了见识,也算不错,平日?里可?难得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神采飞扬的骏马。
太阳渐渐升起,冬日?的寒风稍稍被吹散了些时,裴钺一行也到了十里长亭处。
知道再不能往前送下去,一行人便慢慢止住脚步。
明棠下了车,目光一寸寸从裴钺身上扫过,因着该说的话这两天已都?说尽了,明棠也不再说什么,回身招手叫裴泽过来。
男主人要出远门,裴泽这个下一代的继承人也该在这时候露露脸。
裴泽早就从这两天家中的氛围中体?会出裴钺此次出行是件很?严肃的事,也绷着小脸,仰着头看裴钺,犹豫了半晌才发问:“叔叔今年能回家过中秋节吗?”
在他仅有的经验里,上元节、中秋节和春节是所有人都?认定的要一家团圆的日?子,上元节已经是不可?能团圆的了,来年春节又实在太过遥远,好?像有他的一生那么长,裴泽光是想想就觉得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似的。
中秋节虽然也还遥遥无期,总比下一个春节来得早。
裴钺也没想到裴泽会问这个,见他目露期待,裴钺却?不愿在自?己不能下定论的事情上随意许诺:“这可?说不准。”
见裴泽皱了小脸,他正要解释两句,就听到裴泽颇为郑重道:“叔叔在外务必保重自?身,不要担心家里,阿泽和祖母、娘亲会互相照顾彼此的,只要您能平安就好?。”
裴钺大为意外之?余,心中也不免嘀咕:果真是跟幼娘投缘,连这种话都?如出一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