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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只有几张薄薄的纸片。

顾青川回了京里,陛下?还未下?旨召见。他留在府中,却?也少有空闲。

到了年节时候,免不得要往各处送礼打点。近一年多不在京中,昔日同僚也要叙旧,推了这个还有那个。

好几封大?红全贴送到了府上?,他索性在府上?摆宴,请了有交谊的知交好友一道叙旧。

提前在夜里将此事与林瑜知道的时候,她面色僵硬了一瞬。

顾青川捧了一卷书,半倚在榻上?云屏,不经意道:“你若是不想打点宴席,就交给杨瀚墨去做。”

林瑜即刻点头,“我明日去告诉他。”

顾青川挑眉,“你倒是会?推脱?”

“这如何?算得上?是推脱?”林瑜很警惕,绝对不要接受任何?内宅事务,拒绝时带着十足的诚恳:

“一则婢子身份卑微,从?没?打理过这些事宜,容易出?差错,让大?人丢了脸面。二则婢子怕自己出?了面,日后?大?人迎娶新妇,这桩旧事再给你们夫妻二人添堵。”

这两句托辞分明合情合理,却?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入耳。

顾青川朝她斜乜过去。

林瑜坐在床边,已经脱了绣鞋,玉足裹着白绫袜,踩在拔步床外?的脚榻上?。

再一抬眼,冬日里的罗帐便落了下?来,彻底隔开他的视线。

男人眉心微蹙。



到了顾青川要在府上?摆宴的这日,恰是雪霁云轻,冷风也少了,正是出?门的好时候。

林瑜早早就收拾妥当,叫人准备了马车,要出?门去京城有名的财神庙。

顾青川倒是没?拦着她,只让护卫丫鬟跟着,杨瀚墨走不开,这回换成许裘跟着过去。

马车驶出?去的时候,林瑜心头也跟着轻了轻。

因为顾青川说过一句不许留宿,故而?马车去的是最近的增福灵侯祠。灵侯祠在山腰,底下?有石阶,马车不能往上?。

许裘在外?回道:“姑娘稍等一等,我去叫个山轿来。”

“不必。”林瑜下?了马车,抬头望了一眼。

这灵侯祠的香火想必是很旺盛的,现下?不过正月初,前两日还下?了大?雪,现在石阶上?的积雪却?是被?清理了一番,还留有不少脚印。

“我也走上?去。”

她在现代的时候,很少留出?时间去娱乐。唯有年初朋友约着去拜财神,她才不会?缺席。在这件事情上?,她有十足的诚心。

一步一步上?了石阶,到增福灵侯祠的时候,已是正午。

许裘上?前与里面的道士说过两句,旁人都退了出?去,林瑜独自进了正殿。她诚心诚意拜过出?来,又有小道士等在外?边,说是备好了一间上?等寮房,供她稍作歇息。

进了寮房,里面已经有烧暖的炭火,八仙桌上?也摆好了丰盛的饭食。

林瑜想起此前拜过的许多次财神,莫非是通过这种方式实现?

恍惚片刻,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倘若当真是这样的富贵,请再给信女一个撤回的机会?。

才许完愿,便听见哐当一声?,是房外?哪处的瓷瓶摔了下?来。

金环推开了窗,隔着几间厢房外?吵闹的声?音传了进来,她奇怪道:“能到这边寮房来的都是富贵人家,现下?人也不多,怎么会?有人吵起来?”

见林瑜也好奇,金环又听了几句,回头道:“姑娘,外?面像是有人丢了东西。”

她才说完,外?面的声?音又更大?了些。

“这分明就是你们拿了放进这间寮房的,还有另外?的书都放去了何?处?”

“姑娘,姑娘消消气,我们当真不知道为何?这本手书会?出?现在寮房,今日还有别的施主,您不能再往前面找了……不如姑娘明日再来,我们今夜再问一问,明日给您一个交待。”

“少废话?,我就是在这里找找,再拦着我,有你们几个好看!”

林瑜初听这声?音有几分耳熟,现下?则可以肯定她就是温小刀了。推门出?去,在廊上?见到了方才说话?的女子,窄袖青袄,红缎褶裙,同当初在扬州见面时一样英气。

林瑜在她身后?唤了一声?。

“小刀姑娘?”

那道身影缓缓回头,温小刀看着她的脸,犹豫了片刻,尔后?才道:“王俞?”

在兖州的时候,林瑜每次见她与温时,面上?都涂着黄膏。这样不加遮饰的见面,确是第一次。

“是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温时呢?”

第63章 羊脑笺

“二爷……二爷他……”温小刀愣神一瞬,回身看向?后边的寮房。

那几个道士已经给寮房落了锁,并排站在外边,大有一副不许容人进去的架势。

林瑜:“不如去我这边坐一坐?”

温小刀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书册,点头应下。

两人进了这一边的寮房,温小刀看见满桌的饭食,没能移开眼。

“你还没用饭么??同我一起罢,这些菜食尚未动过。”林瑜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吩咐金环新拿一副碗筷过来。

这顿饭吃得很是?安静。

林瑜吃得慢,遇上一个素菜丸子也能咽很久,再?抬起头,桌上的菜碟空了大半。

对面的温小刀两腮鼓胀,艰难咽下一口。

林瑜心中忽然闪现出不好的念头。

待桌上的菜碟收下去的时候,这个不好的念头成了真?。

温小刀:“二爷已经走?了。”

林瑜怔了怔,半晌才问:“我前几日听到街上有唢呐声?,那是?——”

“是?二爷出棂的日子。”温小刀声?音比平时慢上许多。

“二爷从回来的时候,身体就不大好了,总有风寒咳嗽。宫里的御医过来针灸,也不起效用。到了九月,他的气色越来越差,太医私下说这是?油尽灯枯之兆,熬到前些日才走?。”

林瑜默然,想起他送给自己的花种,那时已经开了花。

真?的是?一盆状元黄,放在窗台上很好看。

她倒了一盏茶,递给对面,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只垂下眼睫,“节哀顺变。”

温小刀捧着温热的杯壁,摇了摇头,“其实今日见到你,忽然没有那么?难过了。”

“我是?来替二爷取东西的,他前两年年初总要来一回财神庙,在这里替人祈福,住下来的日子会写札记,写完锁在匣中,也不带走?。今年他不能再?来,我想取回他的东西。谁知这些臭道士把?那匣子弄丢了。打?听下来,才知有的被他们放进了寮房,这才找到一本。”

温小刀拿起先时那本书册,用袖子抹了抹外边,林瑜瞥过去时,扉页一行小字正好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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