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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没死,只是不想动。

她感受着谢璟蓦地收紧的双臂,心念一动,索性闭上了双眼,气息奄奄地靠着他。

谢璟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季南珂,慌乱地叫道:“珂儿!珂儿!”

“让开!”

谢璟在暴怒的边缘咆哮。

珂儿还有气,肯定没死,但人已经撅过去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她的腿,也许是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时候弄伤的,骨头会不会也断了?

耳边是那个呱噪的车夫不停地喊着什么“腿断”,“流血”,“死了死了”的话,谢璟心中的那根弦“啪——”的崩断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

他怒道:“你们再不让,待我回了宫里,必派人过来查封了这庄子,我倒要看看这里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

管事:“……”

不成,若三皇子真派人来查,事情就闹大了。

还是那句话,怎么偏偏来的是三皇子呢?换作别人,直接打了杀了埋了便是。

他犹豫再三,终于道:“公子,主屋您不能进去。这是、这是我家夫人守节所住,不可擅闯。”

见他妥协,谢璟也让了一步:“好。 ”

“请。”

管事终于还是把他们领了进去。

在主屋的前头架着一小片竹棚,谢璟把季南珂放到了底下的一张竹榻上,见她悠悠地“醒”了过来,暗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了?”问完又向管事道,”老叔,能不能给我们一碗水,再帮我们去镇上找个大夫。”

他吩咐的太过理所当然,管事都不由地呆了呆。

这些贵胄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强人所难?

“殿下,是我的错。”

这是季南珂第一回向他低头,见她面无血色的脸,谢璟叹声道:“罢了。是我没有守住你的诺言。是我的错,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向阳低眉垂目,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重九同样在计算着时间,他先简单地看了一下书架,发现上头是一本本记录着阴私的册子后,便把目光移向了另一侧的八宝格。

八宝格上至少有百来样大大小小的物件,有的直接摆开,有的放在匣子里,一样样看是来不及的。

顾大姑娘算过一卦,说在高处……

第189章

往上?

重九抬头。

多宝格的最上头有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匣子。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重九扭头看了一眼,只见打开的地砖正慢慢合拢。

在机关中,有一种是后发机关, 也就是说,在机关开启后, 必须把它调整到特定的位置, 不然机关就会锁死。

后发机关也是最难判断的。

重九面向多宝格,在心里估摸了一下尺寸,果断地拿下了其中一个长条形的木匣子,一打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跃入眼中。

找到了!

饶是重九平日里再寡淡,此刻嘴角也不由弯了起来。

圣旨的表面是黑血色的血渍, 星星点点。

他展开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内容后,直接往怀里一塞,再把木匣子按原样放了回去。

地砖合拢了大半, 重九举起夜明珠飞快地扫视了一眼, 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身形一闪,奔上石阶, 在地砖彻底合拢的那一瞬间,闪身出了暗室。

重九把机关挪到原位,扫清了所有的痕迹, 原路返回。

他把鸟笛置于嘴边, 有节奏的吹了起来。

有若林间的翠鸟,鸣叫声声。

向阳的耳朵动了动。

鸟鸣与风声融合在了一起,谢璟用帕子给季南珂包扎好脚踝的伤, 他摸了一下她的骨头应该没有断,但是伤口挺深的,一直在流血。

季南珂柔弱无骨地靠在他的身上。

谢璟暗暗叹声,她不闹了就好,可是冥冥中又有些不甘心,那个被他拼命压制着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在说,季南珂其实并不介意为妾,若是当时他坚持不和顾知灼退婚,季南珂肯定也会妥协的。

他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进退两难。

竹棚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左右摇晃。

季南珂下巴微抬,美目中满含忧心:“殿下,这竹棚会不会倒?”

谢璟没有应声。

“殿下?”

不等他开口,管事立刻先一步道:“这位公子,你们答应过不乱闯的。”

谢璟没有勉强,毕竟是说好的,他只道:“还请老叔给我们找个大夫来。”

好好!管事的嘴角直抽抽,不把他们俩打发了,自己今儿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管事赶紧让哑仆去叫大夫,他亲自站在一旁守着他们俩。

向阳问管事讨些干草,他听说是喂马的,嘴角又抽了抽。

向阳弓着背,哑着嗓子呱噪道:“你不知道,我那马儿呀,不吃饱就不肯跑,刚刚跑了这么远的路,铁定要闹脾气。哎。这要不喂饱了,我们也没法回去啊……”

“去拿!”

哑仆应诺。

向阳连连作揖谢过,咋咋呼呼吹了个长啸:“快过来!有吃的了。”

管事脸色一变,拉车的骏车打了响鼻,它拖着断掉的车架,撒欢地朝这里跑了过来。

“拦下!”

管事高喝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谢璟白着脸叫道:“快让它停下。”

向阳“吃惊”的手足无措,叫道:“快停下,快停下……殿下,它不听我!”

“你让它……”

话还没有说话,马撞倒了向阳。

砰!

紧跟着,它拖着的半截车架撞开了围过来的哑仆们,又撞上了竹棚。

咔嗒。

支撑着竹棚的竹子应声而断,竹棚朝着一个方向倒了下去。

“殿下!殿下!”

马下的向阳哎哟哎哟地叫着:“殿下要死了!”

“救命啊!”

轰隆。

竹棚彻底倒了,掀起了漫天灰尘。

巨大的动静,就连在屋里伺机而动的重九也听得一清二楚。

哑仆们急了,从四下冲过去了好几个人,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全都被引了过去。

耳畔的鸟笛声示意他可以动了,重九小心地推开窗看了一眼,趁机翻窗而去。他先是紧贴着墙,把身形隐藏在阴影下,又快步回到了芦苇丛中。

再一次吹响鸟笛。

一长三短,意思是,安全离开。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闹哄哄的庄子,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向阳嚷嚷着的声音。重九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在芦苇丛中快速移动。

风呼啦啦的吹着,芦苇在风中不住摇曳。

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遮蔽了阳光,阴沉沉的天,连风也邪得很,一阵阵的吹。

这股邪风把晋王府门口的喜字也吹散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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