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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州的铺子收拾一新,挂上一块“周记山货铺”的牌匾,山货铺子正经开了起来。

谢让这次没去,叫俞虎走了一趟。俞虎还带了个人手去,焦嫂子的丈夫焦平。焦平认识几个字,会算账,人也稳重可靠,是谢让好不容易挑出来,叫他去铺子里当伙计的。

加上之前留下的张顺,这阵子看守铺子、收拾装修,就都是张顺一手经办,做事也踏实,比旁人更熟悉了一些,谢让便决定先让他留在铺子里。可惜张顺没读过书,不识字,不然就可以让他来做掌柜了。

张顺自己却不是太情愿,大当家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便拉着俞虎再三拜托,等过一阵子铺子生意做起来了,能否帮忙求求大当家让他回山去,他可不想留在陵州,还想回山寨给大当家和寨主当随从。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问山寨如今最缺什么,缺人,缺能用的人才。整个山寨扒拉一遍,也没几个读书识字的。

几日之后,按照谢让的安排,外祖父带着谢凤宁和周元明搬去了陵州。

出于种种考虑,谢让把山货铺子的房契和店铺的官府记档都写在了外祖父名下。外祖父大半辈子读书种田,没做过生意,也不好再劳动他,周元明就到铺子里当起了少掌柜。

只是周元明毕竟年纪太轻,铺子也刚开张,肯定还得靠谢让在后头操控。

开业之初,铺子里货品不多,只摆了些山野菜、野味、干鲜野果、菌子香菇之类的,生意也冷清,但是半个月后,山寨第一批大宗木料卖了出去。

三十棵山松、二十棵其他杂木,谢让派了先锋营两什人,拉了几大车送进城去,送货上门,还帮着卸了货,买家是要建新房,当场就跟邻人宣传,以后买木料就到周记铺子去,价格不贵,店家帮你送货不加钱,还不用你自己去扛。买家高兴卖家也高兴,一下子就赚了十几两银子。

这也算是他们山寨第一次真正有进项了,众人都很高兴。谢让趁机一引导鼓动,山寨的男女老幼欢欣鼓舞,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法子,寻思着能弄些什么东西拿去铺子里卖。

他们山寨可不光出产木料,出产的东西可多着呢。会木匠手艺的带学徒做木器,山上到处都是横生的藤条,贫家百姓谁还不会编几个藤篮、藤筐,便是体力不济的妇人和半大孩子,割了漫山遍野的苘麻,剥皮卖生麻,沤制卖熟麻,绩麻线、搓麻绳也能卖钱。手巧的妇人还可以纺麻布。

这些东西以前就是上山随手采了来,自家用用,自给自足,如今有了山寨自己的山货铺子,都可以拿去卖钱了。

大宗的石料、木料除外,那得山寨派了大队人去弄,像山野菜、藤编、麻绳这些小的物件,拿去先由山寨统一收购。俞虎这阵子领着几个小头目负责这事,一边还要管着寨里日常琐事,忙得脚丫子都能打后脑勺了。

一时间,山寨里除了白日练兵和开荒种田,但凡一有空闲就人人找事做,个个想挣钱,昔日懒散成性、无事生非的山寨里,竟连个闲人都见不到了。

刘四嫂晚间送鸡蛋和刚摘的香瓜来,便喜滋滋地跟谢让提起,她家刘四被派去送木料进城,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

刘四嫂说:“大当家果真是高门出身的读书人,有见识、有能耐,我们以前哪能想到,便是山沟里的茅草、蒲草也能卖钱,我们乡间原先都是谁家要用了,自己拿镰刀去割就行了。我家两个小子今天还摘了些木耳,非要自己送去收货处,说卖了钱算他们自己的。到底是小子不贴心,这才多大,挣了钱就不想给我了。”

谢让笑道:“两个儿子都能做活挣钱了,嫂子有福气。”

刘四嫂说:“杨行家的她爹当过采药人,她认得一些药材,说我们这山上随处可见的金银花、地丁草、猪耳朵菜,还有那个葛根,都是药材,还有好多呢,可惜她爹嫌她是个女儿家,也没怎么教过她,一般人哪里认得呀,在我们眼里还不都是野草。我寻思着,若是能找个懂得人来指点一下,光这山上的药材便又是一大进项。”

谢让微笑点头,药材这个他自然想到了,只是如刘四嫂所言,许多药材没人认识,便笑着应和道:“难得嫂子这么为山寨操心,我明日便叫人留意着,看能否找个采药人来教教大家。”

“好,好!”刘四嫂又指着篮里的鸡蛋跟谢让说起了鸡,春末刚来时山寨赊给大家养的鸡,鸡太多大家索性都放到后山林子里,后山的哨位还能帮着看一下,如今母鸡已经有下蛋的了。知道寨主爱吃鸡蛋,她每日都是去鸡窝里掏新鲜刚下的给寨主送来。

“小公鸡如今长大也能吃了,不下蛋还整天打架,以后我每隔两天就杀一只送来给寨主补身,寨主看着太瘦了,一定得好好补补。”

“这自然是好,嫂子费心了。”谢让道,“谁家的鸡,嫂子帮忙记下,我和寨主自不会白拿,都按市价付钱。”

刘四嫂一拍大腿:“大当家这是哪里话,那都是咱们山寨的鸡。大当家和寨主就是太仁义了,我们山寨若没有您二位,哪来如今的好日子,吃饱穿暖、不受人欺负,还有新房子住。”

刘四嫂一脸兴奋,谈兴正浓,这时叶云岫的身影出现在堂屋门口,刘四嫂立刻停住了话头,殷勤地冲着叶云岫福了福身:“寨主安。”

叶云岫点头微笑。刘四嫂问了一句:“寨主明日可有什么想吃的菜?我明早摘了送来。”

叶云岫摇摇头:“随便,都行。”

“寨主忙于练兵,明日可需要我来做饭?”

叶云岫看看谢让,旁人还以为她做饭呢,这要看谢让有没有空。谢让接过来说道:“不用了,嫂子先去忙你的农活就好。”

刘四嫂答应着,拎起菜篮告退了。

“她跟你聒噪半天,怎么一看见我就跑了?”叶云岫瞧着刘四嫂的背影道。

谢让忍笑,说道:“其实他们也不是怕你,只是你平日喜静,又不爱说话,大家都比较敬着你。”

谢让有时候也称奇,叶云岫明明这么一副乖巧温顺的好性子,很好相处,可整个山寨都对她敬畏有加,所有的人到了她面前,都自觉不自觉地收着一些。刘四嫂和焦嫂子平日帮他们做些家务,已经算是熟悉了,仍旧还是拘谨,尤其两营那些粗野蛮横的汉子,每每见了她,便宛如童养媳见了恶婆婆,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尤其每日清晨,只要叶云岫的身影一出现,聚义厅前黑压压的队伍便立刻鸦雀无声。她对外人本能地抗拒疏离,惜言如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练兵时也没见她疾言厉色过,可但凡开口一句,两营就得奉如圣旨,半点都不敢推诿违抗。

这可就不光是因为当初斩首王大魁的事情了。两营的人,大约也是被她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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