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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像刚刚报官被盗的失主描述的那样?宝蓝色缎子面出风毛的貂皮皮袄,胸口这里有一块碗口大、绣成了蓝色睡莲花的图案,这是以前破了个洞,请了绣娘织补上去的。”
众衙役们纷纷说很像,就当场围住曹父,脱了皮袄,还从皮袄的暗兜里搜出了一百银子的银票!
“没错,就是一百两三通钱庄的银票!和失主说的一模一样!”
“人赃并获!”
当场就将曹父堵了嘴,五花大绑,扔进囚车。
囚车被衙役们推到顺天府衙门去了,曹鼎走出菜馆,给了捕快一包银子,“给兄弟打酒吃,要推官将这个盗贼速速判个流刑,流放的远远的,永不回京城最好。“
第八十二章 送厚礼曹鼎得手札,拍被子看见活阎王
曹鼎是大兴县人,小时候家境殷实,是个地主家的小少爷,正儿八经读过书,但祖父死后,父亲继承了家产,无人管束,被一群人哄到了赌场,做局先让曹父赢了些银子,上了瘾,然后不出意外的成了个烂赌鬼。
烂赌鬼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卖地、卖房子、卖老婆的衣服首饰、老婆被活活气死——若是没被气死,也会被卖了换钱。
赌瘾上来,曹父也顾不上传宗接代了,连亲儿子曹鼎也卖了。
好在曹鼎自幼读书识字,在张家没有干过粗活,一开始就在账房里头打杂,他机灵上进,搭上了管事们,陆续管了几个张家的铺面——当官的不方便行商贾之事,都是以家奴的名义开店。
常年混迹商海,认识了不少生意人,因而曹鼎在生意上是得心应手,成了小财主,后来靠着献龟壳上刻着“吉祥如意”等吉利话的祥瑞大老鳖,曹鼎得了西府侯爷的宠,成为宝源店的掌柜。从小财主变成了大富翁。
今日的曹鼎,掌握着四百多间仓库的大塌房,日进斗金,来往不是富商,就是官员,早就不是一个烂赌鬼父亲能够摆布的。
其实买房也好,每年五千两银子养老也罢,曹父提出的条件,曹鼎有这个能力满足。
但是,曹鼎亲眼见过曹父如何一步步堕落、变卖所有、丧失人伦亲情,连亲儿子都卖。
曹鼎深知烂赌鬼是没得救的,即使满足了曹父的要求,曹父很快就能把养老的银子输光,再把房子、仆人等等都变卖了,全部送到赌场,然后又光着身儿找曹鼎要钱。
曹鼎心里明镜似的。
所以,一开始曹鼎就设了个栽赃的局,去衙门报了失,买通了顺天府的铺快衙役。
然后,故意装作不想把家丑外扬的样子,约了曹父在以私密闻名的山东菜馆棉花胡同分店里设宴款待,让曹父放松警惕。
最后,故意把自己的貂皮大袄挨着曹父的半旧棉袄挂在衣帽架上,来了个“请君入瓮”。
果然,烂赌鬼一辈子都不会变的,见便宜就要,拿着曹鼎的皮袄就穿上了。
正好,被外头“守株待兔”的捕快逮了个正着。
在京城做生意,尤其是做大生意,常年在各个衙门都有打点的,曹鼎夫妻来京城其实不为过年,就是送礼走关系的,解决一个烂赌鬼易如反掌。
终于把这个恶心人的家伙送的远远的了!
希望今年春天冷一点,在押解的途中把这个老不死的冻死算了!
看着远去的囚车,曹鼎松了一口气,他中午被这个老不死的恶心的什么都没吃,正好方便他奔赴下一个饭局。
一个时辰后,曹鼎从江南菜馆里出来了,家里的马车来接他。
上了马车,曹鼎一愣,“老婆?”
曹婶子扔给他一身新衣服,“一身酒气,把衣服换一换,今天初九,刘公公终于有空见咱们了。”
“真的!”曹鼎大喜,“咱们连续送了三年的厚礼,今年终于见着真人了!”
曹鼎就在马车里换衣服,“以往我给刘公公送礼拜年,都是幕僚接待,今年刘公公终于肯见我了。”
曹婶子说道:“这三年来,咱们差不多送了一万,都是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门路。你在刘公公面前乖一点,倘若能够拿到刘公公的手书,咱们塌房从海上来的货物,就只需抽二成的税。”
各位看官,你们是否还记得上卷书说过,朝廷从没有明言开海禁,但事实上已经允许私人搞出海贸易?
一开始,朝廷是抽二成的税,但因这是一个违反祖宗海禁政策的举措,所以并没有明文规定开海禁,也没有明文规定是抽二成的税,三年后再通关抽税的时候,已经是老油条的通关官员们可以把控的“范围”就大了。
有关系,抽二。没有关系,或者关系不够硬的,抽二点一,二点二……甚至抽三的倒霉蛋都有!
因为没有明文规定嘛!抽多少税,还不是人家当官的说了算。海商们有冤都无处诉!
虽然,抽三成的税,海商也能赚很多钱——可谁会嫌弃赚钱多啊!明明可以省下一成的税,为什么要交冤枉钱呢?
宝源店为了招揽生意,就和海商们合作,只要货物在放在宝源店仓库里交易,那么宝源店就可以出面帮助海商们抽二成的税,顺利通关。
想要少抽税,就要找关系,如今,立皇帝刘瑾的关系是最硬的。曹鼎换好了衣服,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拿出一面小镜子照照,抬了抬头,看有没有鼻毛旁逸斜出,有碍观瞻。
看着丈夫有些紧张,曹婶子安慰道:“你不要慌,虽然刘公公有立皇帝的威名,但是咱们是张家人,说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再说了,咱们送的是真金白银,刘公公这个人虽然贪了些,但收了钱,他是真的会办事,我听说——”
曹婶子朝着丈夫勾了勾手指,曹鼎赶紧把脑袋凑过去。
虽然在自家马车上说话,曹婶子还是很小心,低声说道:“我是听鹅姐说的,鹅姐说咱们张家大姑太太的女儿,东宁伯夫人。东宁伯夫人就是送了刘公公银子,给东宁伯弄了个两广总兵的官,你说厉不厉害!”
张家的大姑太太,就是张家已故国公爷的亲妹妹,也就是张家老祖宗的小姑子。
当年大姑太太张氏嫁给举人沈禄,后来张家出了独宠后宫的张皇后,张皇后又成了太后,沈禄这个张家的姑爷也跟着鸡犬升天,如今是通政司的通政使,虽然不是进士出身,只是个举人,但因背靠张家,自己本身又极会钻营,已经是正三品的实权文官了!
大姑太太张氏早逝,和沈通政使只生了个女儿沈氏,沈通政使一直没有续娶,对独女沈氏爱若珍宝,还给女儿寻了门极好的婚事,将沈氏嫁给了年轻的东宁伯焦淇——不愧为是张家的亲戚,在联姻上都是往高处攀爬,靠裙带关系维护家族利益。
这个东宁伯焦淇属于勋贵,在京城勋贵圈子里有个外号,而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