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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二小姐故意克扣底层家奴的份例,那就好办了嘛。

如意说道:“以我愚见,怕是那些买办们被收回了大宗的采买权,油水乍然变少了,心里不得劲,就从小宗采买里压榨,能榨多少是多少。他们不敢得罪主子和有头有脸的家奴,就专门欺负底层的家奴。”

说着这些,如意不禁想起了从前,“想当年,颐园还在修缮的时候,也是中秋节发东西,周夫人的陪房周富贵做主采买了些黑心棉被,那时候刚好闹水痘瘟疫,棉被里的脏棉花好多都是病死的人用过的,唉,这就传开了。”

“我,吉祥,黒豚,胭脂长生,还有你的表弟赵铁柱等等,一个都没躲过去,全部生了痘,长生还因出痘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至今呆呆傻傻的。胭脂长生的娘本来身体就不好,带病照顾两个孩子,油枯灯尽,就这么去了。”

“想起这些悲剧,好像就发生在昨日,我们都长大了,但这不公平的世道啊,始终都是这个鬼样子,一点没变。”

如意唏嘘不已,红霞性烈如火,往事又点出了好朋友胭脂的痛处,红霞说道:“这头油是谁采买,我去查账便知。谁买的谁赔,要他们自己掏钱补上好的,若不肯掏钱,就别干了,采办这种肥差,多少人排着队想干呢。”

见红霞表了态度,如意点到为止,就不再多说了。

红霞问道:“此事说到底与你无关,又不是克扣你的份例,这大热天的,你还来我这里敲什么登闻鼓告状。”

如意说道:“我是从底层家奴一步步爬上来的,以前被人克扣的时候,总是想,大家都是人,都是干了活,付出汗水的,凭什么被人这样作践呢?这心里过不去。”

如意回到了承恩阁,把蝉妈妈分的头油也拿来闻了闻,也是一股烟油味的劣等货。

如意把自己的桂花油分给了蝉妈妈,心道:本来底层家奴的份例就是最低等的,人数最多,花的钱最少,能够用就行了,都这样了,还要克扣,这让人怎么活啊。

就在如意为底层家奴们争取一瓶可以用的头油时,搬师回朝的远征军还有五天就要回京城了。

半夜,豹子营营地里,吉祥赵铁柱被郑纲叫醒,“醒醒,张公公有急事找我们。”

张公公的主帐里,紧急集结了五十来个豹子营精锐。

张公公说道:“你们五十八个人立刻骑着快马赶回京城,自有人安排你们乔装成木匠、瓦匠和小工等等,去刘瑾的家里修房子。到时候有人会给你们一个小箱子,你们把这东西砌在墙里头。记住了没有?”

这半年来,豹子营这些人亲手修建了自己的军营,自己住嘛,倘若稍微出点差错,军营要塌的,会压死砸死自己,所以这些人个个都卖力的学干活、学手艺。

脱下军服,他们就能完美的融入工地,是一群工匠。

吉祥等人不到两天就偷偷进京了,到了八月初一,这伙人就出现在了刘瑾宅邸的工地上,搬砖的搬砖,砌墙的砌墙,忙的热火朝天。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为立威双红对刁奴,要出殡布下生死局

八月初二,吉祥等人就把一个小箱子砌在刘瑾宅邸的暗墙里了。

吉祥不知道箱子里装了什么,但是在豹子营半年了,最近又加入了远征军,吉祥心中隐隐猜出这东西是张公公送给刘瑾的一份“大礼”。

然而,豹子营又是皇帝的亲军,张公公指使豹子营的人冒充工匠在刘瑾家里的行为,肯定是得到了皇帝的容许。

吉祥脑子灵光,他觉得,皇帝怕是要对刘瑾动手了!

夜里,吉祥和赵铁柱低声聊着这件事的蹊跷之处,“……可是刘瑾不在京城,他还在边关丈量军屯田地,如何动手?”

赵铁柱翻身,打了个呵欠,“要咱们干啥就干啥,军人就得服从命令,想那么多干嘛,明天还要去工地干活,睡觉。”

话音刚落,赵铁柱就打起了呼噜,这家伙能吃能睡,万事不操心,啥都不耽误他吃饭睡觉。

吉祥有心事,辗转反侧到了半夜才睡。

次日,就有消息传来,说刘瑾的亲哥哥、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刘景祥昨夜骑马回家时,坐骑不知怎么被马蜂给蜇了,坐骑发狂乱跑,刘景祥从马背上跌落,摔断了脖子,当场就死了!

吉祥听了,深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张公公心思缜密,步步都算准了,天罗地网已经展开,接下来就是请君入瓮了。

除掉刘景祥,一来是为了剪去刘瑾的臂膀,二来是为了以亲哥哥之死的为诱饵,骗刘瑾回京,方便一网打尽。

年初过年的时候,吉祥赵铁柱还和刘景祥家里的家奴打过架,当时九指还出面与刘景祥谈判,刘景祥为了息事宁人,还给了吉祥赵铁柱,以及巡街的北城兵马司汪千户“封口费”,以免事情闹大,不好收拾。

可见刘景祥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这样的人是个隐患,必须从除掉,以避免刘瑾有任何怀疑或者翻身逃跑的可能。

张公公真是算无遗策啊!什么都考虑到了!

吉祥暗暗佩服张公公,心想自己只需学到张公公一鳞半爪的功夫,怕是就能飞黄腾达了。

在朝廷做事,单是会武艺是不行的,还得通晓人情世故,以人为棋,步步算计,才能成事,吉祥现在的目标很朴素:

就是能够当上官,为自己和家人搞一个堪合在手里,这样就能像王阁老的一双儿女一样,从苏州到京城一个月的漫长路程里,在大明各个驿站里白吃白住,到处旅行都不用花钱。

上一回和如意去通州港送别王家兄妹,他和如意登上官船,看到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沿路驿站,他就有了这个想法。

消息八百里加急传到刘瑾那里,刘瑾就这么一个亲哥哥,当时就坐着轻便的马车,昼夜不停地往京城赶,八月初十就赶回了京城!

天气炎热,有冰块保存尸首,刘景祥的尸首也经过药物处理过了,到现在还没有腐化,就等着弟弟刘瑾归来。

刘瑾大哭,发誓要将亲哥哥风光大葬,就把出殡那日定在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刘瑾实在太狂了,大家过节,他家非要选择这一条出殡,这分明就是炫耀他的权势,官员们,你们是选择过节还是在路边设下祭坛,用路祭来送我哥哥最后一程?

想跟我混的,咱们在出殡的路上见吧。

事发突然,张家两个侯爷都去找老祖宗商量,到底在八月十五那天在不在路边摆出一个祭坛。

老祖宗问道:“京城外戚之家,有谁家打算设祭坛?”

东府侯爷刚从棉花胡同回府,啥都不知道,西府侯爷说道:“很多都在路边已经开始扎棚了,单说咱们家的亲戚们,已经确定要摆祭坛的就有会昌侯府、庆云侯府。”

这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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