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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医为她和容冲施展了血引术,她知道神医本就是通过容家。想必是那夜她昏迷后,容冲赶来,带着她去神医谷求救,意外撞到了容泽。赵沉茜没料到自己会突然遇刺,她本来打算等容泽完全恢复,再安排“巧合”让容家势力发现容泽的。
不过这样也好,容家一家人如她所愿团圆了,唯一的意外就是欠了容冲人情。赵沉茜睫毛微颤,问:“那时你都不知道你大哥大嫂还活着,为何要舍命救我?”
“那你呢?”容冲乖乖回答了许久,骨子里的攻击性终于还是压不住了,他眸光紧紧盯着她,反客为主问,“那夜你给我发传讯符,究竟要说什么。”
话已至此,赵沉茜不想再耗下去了,忽然抬眸,看着他说道:“临死之人,还能想什么?无非是想告诉你,当年订婚我并没有不情愿,我亦喜欢过你。”
容冲瞳孔骤缩,他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再一次疑心自己在做梦。
若不是做梦,他怎么会听到他喜欢了大半生的姑娘,亲口对他说也喜欢过他?
容冲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痛后,才认真问:“为什么是喜欢过,难道现在不喜欢了吗?”
这个狗东西,说话永远横冲直撞,总是问一些让人尴尬的问题,赵沉茜有些恼怒,转身道:“要你管。”
那就是还喜欢。容冲像是吃到了糖的孩子,眉眼瞬间飞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张臂将她抱住:“太好了。我一直以为,那些年是我一厢情愿,你和我在一起并不开心。只要你喜欢过我,现在也没有其他喜欢的人,无论错过多少,我们都可以重新开始。”
赵沉茜不太适应这样的亲密,枉她刚才还说容冲稳重了,他这得寸进尺的嘴脸,分明和少时一个样!赵沉茜推不开他的臂膀,故意气他:“你怎么知道没有?”
容冲一点都听不得这种话,他立刻将赵沉茜的耳朵蒙住,说:“不听不听,我才是你最爱的人。”
赵沉茜想端着架子,又忍不住被他逗笑。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她何时说过最爱他了?
容冲是海州城的红人,往来百姓和士兵不断朝他们这里看来,赵沉茜红着脸,轻轻撞了容冲一下,嗔道:“快放手,让人看笑话。”
容冲好不容易追回他走丢的挚爱,现在恨不得抱着赵沉茜绕城一圈,哪舍得放手。但茜茜说什么都是对的,容冲万般不舍松开,委委屈屈说:“我脸还算俊俏,身材也没变,怎么就成笑话了?”
赵沉茜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先约法三章,我同意和你试一试,但不许告诉府衙的人,不许告诉你大哥大嫂,也不许告诉小桐。”
容冲眨眼,试图理解自己的名分。听起来,他连外室都不如呢。
容冲知道她需要时间接纳他,他能理解,但并不妨碍他给自己争取待遇:“好,那就是说只要这些人不在,我就可以搂你抱你了吧?”
“不行。”
“牵手总可以了吧?”容冲一副做了巨大退步的样子,说,“你才认识小桐多久就对她那么好,我总不能比普通朋友还不如吧?”
赵沉茜吃软不吃硬,容冲又是撒娇又是装委屈,她完全拿他没办法,只能默许。男人天生懂得得寸进尺,容冲被允许牵手后就往她身上贴,没过一会就暗戳戳搂她的肩:“茜茜,你中午都没怎么吃,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时光好像回到了从前,十六岁时他就是这样粘着她,想方设法拖延她回宫的时辰。赵沉茜唇角浅浅翘起,说:“阿檀姐还要照顾容大哥,别麻烦她了。正好我想看看海州城,你帮我指路?”
“好啊,乐意至极。”容冲牵着她,这一刻两人不是大将军也不是公主,不需要考虑国恨家仇,天下存亡,他们就像一对寻常夫妻,往人间烟火深处走去,“我知道那边有家汤饼店,很是美味,一点都不逊色汴梁。”
容冲是一个很合格的向导,为她讲解路边店面如何规划,深巷里的人家有哪些故事。这么多年来,赵沉茜第一次不需要动脑筋,也无需关心走到哪里,只须完全放松地去感受生活。
海州比汴梁小太多,没一会就走到头了,但赵沉茜一点都不觉得乏味。容冲将她送到家门前,他牵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舍得放开:“明早,我来接你?”
赵沉茜轻轻点头:“好。”
再过几个时辰就又能见到她了,容冲依依不舍松手:“快进去吧。晚上别看账簿了,早点休息。”
赵沉茜颔首,她怕吵醒小桐,轻手轻脚开门。容冲忽然唤她:“茜茜。”
赵沉茜回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拥入怀中。容冲紧紧抱着她,此刻才终于敢相信,她又回到他身边了。
容冲眼尾发红,动作却是截然相反的轻柔。他轻轻吻上赵沉茜额头,说:“茜茜,你永远无法想象,日落时听到你说你也喜欢我,我是多么高兴。”
“我爱你,从始至终,至死不渝。”
第100章 斥候
阴雨绵绵, 银珠滚地,滴滴答答打在青石板上。赵沉茜放下泛黄的钱粮文簿,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男子声音, 一双修长的手将茶盏放在她手边,熟稔地为她捏肩。赵沉茜惊讶回眸:“你怎么来了?”
容冲还穿着戎装,肩甲上挂着水珠, 像是刚刚从练兵场赶来。容冲为她揉捏肩膀穴位,说:“路过府衙, 就进来看看你。”
自从那天两人将话说开后,这几日每日早晨容冲接赵沉茜来府衙,两人各自忙碌, 等晚上他再送她回家,早出暮归, 倒像是经年夫妻。
大战初平,城里有办不完的事情, 但无论多忙, 容冲总会赶来接送她。今日中午难得有片刻空白, 容冲毫不犹豫赶来衙署,哪怕看着她忙碌, 他也觉得开心。
赵沉茜瞥了他一眼,没揭穿他的“顺路”, 说:“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不叫人通传一声。”
“我怕打扰你,就没让他们通传。”容冲说完停顿了一下,有些委屈道,“何况,不是你说不欲声张, 不让我在人前暴露我们两人的关系吗?”
他不远路途专程跑来见她,赵沉茜也不舍得扫他的兴,暂时放下文簿,拉着他在榻上坐下:“好好好,怪我不好。练兵累不累?”
容冲看着她浅笑盈盈,心里那些芥蒂早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别说让他练兵,便是让他赴汤蹈火他都愿意。容冲握住她的手,心疼地摩挲她指节上的薄茧,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愿意公开就不公开,何错之有?你这几日本就耗神,饭也吃得少,你才是最累的。可恨我琐事缠身,没法多陪你。”
“没关系,你做好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