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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开始在心中积怨。

直到——

有一回,竟有人将他和当时的县令弄混。

这让土匪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取而代之!

土匪这条毒蛇,不仅把当时的县令吞下,还披上县令的皮,利用一次外出勘察河道的机会,把对方推入湍急河道,伪装成自己失足落水。

他们身形容貌是相似,但还没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为了让夺权更顺利,他便操纵了一场大火,用年关将至为借口,把整个县衙的人聚在一起,但凡不顺从他的,便全烧了。

其他人虽然见过县令,但是并不多见,又有几个合谋在旁边混淆视野,倒还真的让他蒙混过关。

“此事,六子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绝对不会有错。”

七旬老人气得手直发抖。

云心月伸手托住他的手肘,以免他气愤之下软倒。

“公主,让我们来就好。”

沙曦派副将去把人搀稳扶好,不要劳动公主。

六子哑声开口:“没错,他放火的时候,我就在对面暗巷站着。我这人吧,一生懦弱,当时也没敢揭穿。”

云心月还是有疑问:“你既然也是衙门的人,他为什么独独放过你?”

六子垂眸看着自己的膝盖,怔愣一阵才摇头:“不清楚。”

“那你当日,为什么不在县衙?”

“我那段时间因为帮漆园采漆染了红癣,浑身肿胀,又因捕贼之事,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和瞎子也没什么区别,便告了病假。”

“再见到县令,你就没说什么?”

“我……”六子嗫嚅,“我这人认人有些难,以为他是真的县令。”

懂了,他靠脸盲躲过一劫。

“既然知情者几乎都丧生火海,你们又是为什么笃定县令被换了?”

这时,跪下的人抬起戴着木头面具的脸:“因为,我回来了。”

“!!”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口听到他承认,云心月还是心里一突。

“他们几个,都是我从火场里面救回来的。”

她抿了抿唇:“来人,揭开……他们的面具看看。”

侍卫向前几步,将他们的面具摘下。

底下皮肤果然全是扭曲伤疤,不仅脸上有,还有前胸后背,有一个甚至烧得半条小腿成了干柴模样。

只看一眼,云心月就受不了,移开眼转向县令。

不,该叫他纵火贼才是。

她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纵火贼张口。

“现在虽然是初冬时节,但是县令的亲人朋友要是听说了这件事情,恐怕也不会拒绝有人助他们风雪兼程,”她从不知道,自己说话还能这么冷淡,“来无风镇为其做主。你说对吗?”

她在发现车辙印后,就让扶风查过告身,县令三代虽非达官显贵,但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纵火贼想杀光,也没这个本事。

估计只能装作对方的幕僚之类的身份,隔几年回一次,送送礼而已。

从官本就要远离家乡,就南陵这弯弯绕绕,曲折难行的山路,几年见不到一面实在太正常了。

对方赶来固然能拖一段日子,可他最终能不能死得干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倒不如趁楼泊舟在,判他死个干干净净。

“公主既然已经说出‘为其做主’,而不是‘为你做主’,想必是已经有了定论。”纵火贼一改软弱卑微,眸中露出几分恶毒,“为何?”

他不甘心!!

明明过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偏要在他临近升迁的时机,将他打回原形!

他这句话无疑是承认。

楼泊舟已不用逼他说话,便将人下巴松开,起身。

正想伸手拉云心月,想起自己碰过什么,又蹙眉收回手,掏出帕子细细擦拭。

一旁的赵昭明像是受了什么沉重打击,脸都白了几分,踉跄后退几步,被古三郎撑住后背。

“昭明?”

“我没事……”

他只是,需要缓缓。

云心月看着他根本没有悔,只有恨的眼睛,犯了劣性:“想知道?那不如先说说,我是怎么发现无风镇诸位的蹊跷好了。”

她转眸看向无风镇一等人。

“你们想知道吗?”

七旬老人苦笑:“公主聪慧,愿听其祥。”

“老人家,在说之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云心月心中有点儿猜测,但还是想亲耳听他们说。

“公主问便是。”

“无风镇五百多户人家,都愿意为上任县令鸣冤吗?”

“是。”七旬老人眼珠稍有浑浊,眼神却很清明坚定,“县令是我们的恩人。无风镇地处边城,本就多事发,我们无风镇紧挨裂谷,地处偏僻,本是山城最贫瘠的镇子,是县令十三年扶持,才把路通了,让我们的孩子读书学礼,有机会走出去。”

杂毛羽人自嘲一笑:“公主和圣子是贵人,大抵并不清楚,能走出无风镇这片小地方,读点书,对我们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寡言的六子也忍不住为此说一句:“县令是好人。”

上任县令本人并无说话。

云心月垂眸看他一眼,又收回眼神,看向无风镇其他人:“能得父老乡亲全体爱戴,我相信他为政十三年,肯定做了不少好事。”

她顿了顿,掠过这群人紧张的神色,有些生硬地转了话头,开始说自己是怎么发现他们都参与了此事。

“事情源自昨夜,我们从县衙回官驿,经过一个干涸的坑,却陷了进去,得抬着马车才能过。这让我想起无风镇和山塘镇交界处的几道车辙印。”

赵昭明眼眸一动:“道上新旧不一的两条车辙印?”

楼泊舟抬眸看过去,下睑微敛。

“没错。”云心月轻轻点头,“其实,我一开始误会了,以为车辙印深,是运送木头,只要顺着深的印子追去,就能找到木头所在。虽然当时不知道木头要来干什么,但还是一路追到了鬼头寨。”

赵昭明嘴唇张开,准备说话,楼泊舟就抢先了:“不过,鬼头寨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温泉池子。反倒是一路向裂谷的方向去,会越走越冷。”

纵火贼蹙眉:“那又如何?鬼头寨那片地方,本就是出了名的冰火两重天,一边极热,一边极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无风镇秋日干燥,一直没有下过雨,唯一一场雨夹雪,就在我们车驾离开当日。”云心月没回答他,回忆起当时情景,“两国联姻,嫁妆豪重,车辙印也才那么深一点儿。就算粮草堆得再多,旱天行路,也绝不可能有那么深的车辙印。”

赵昭明恍然大悟,欲要开口,又被楼泊舟不紧不慢抢了先:“是故,两道车辙印几乎一样深的解释,只有一种——那就是车上装载的东西,不仅有、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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