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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

【警告!警告!】

抬起的脚只得落下,点在中间。

她从中间往前缓缓走去,并无偏向任何一人,直到走近,才停住脚步。

楼泊舟垂眸也能看清楚她今日所穿礼服。

孔雀羽裘鲜亮,在灯下泛起光滑亮泽,华贵精美,配她身上金饰,不显庸俗,只彰金枝玉叶的矜贵。

他袍袖之下的手指收紧,生出薄汗。

可他不知,只一味看着鞋头翘起的大珍珠,看着近在咫尺的、她身上所带的所有东西。

他很想她。

很想,很想。

想得有种骨头在隐隐作痛的错觉。

他缓缓抬起一点儿目光,落在她莹润的指尖上。

蜷缩的手指无意识跳动舒展。

他想牵牵她的手。

她今日修过甲,涂了花汁,指甲红润得像一团彤云,很是可爱。

他想亲亲她的手指。

楼泊舟不知自己的眼神多灼热,一寸寸碾过云心月的皮肤,让她几乎要稳不住双手。

她默然太久,祭司催促:“公主,尽快选一人。”

云心月拿起掌心的飞鸟蝴蝶银饰,嘴唇抿紧,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楼泊舟紧紧追随的期盼目光里,她手指轻颤,将银饰放入楼策安掌心。

指甲撞上银饰,发出一声急促的微响。

叮——

不知像谁坠落失奏的心。

第91章 喂蛊

自测吉结束, 楼泊舟不再出现。

云心月出入圣子殿多次,都没看过他的一片衣角。

那日的短暂一瞥,被她反复回味, 几乎要变成脑海里的一方石刻。

圣子殿书室内杉木与白茶混合的香料,在越窗的日照下散出淡淡的香气。

可少了他的体温烘暖,这股香气总是少了些什么,只能在头一次闻到时, 勾得她片刻动容。

闻多了,便与其他香料没什么不同。

“公主。”旁边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手中端着的书籍拿走, “这竹简厚重, 看不进去,我可以找人念给你听,你不必勉强自己看下去。”

她已经捧着竹简一动不动, 站了小半个时辰。

不说手腕, 脚腕也得累。

云心月回神,看向来人, 扯出一个笑容:“不知圣子打算找谁来念?”

圣子殿在南陵跟神殿似的, 每日只有侍女定时进入洒扫,进来时还得焚香净手,小心翼翼。

谁敢进来读古竹简。

怕是碰一下此等“圣子之物”,都得激动老半天。

楼策安将竹简放回原位,端来搁置一边的茶, 递到她面前:“或许,我可以效劳?”

免得兄长看了心疼。

云心月接过温热的茶水, 低头啜饮一口,没有说话。

她并不希望他念。

兄弟两人连声音都十分相似, 可语速、语调却大相径庭,他越是说话,她越是想阿舟。

见她不回应,楼策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在心里叹息一声。

“不知,公主可否告知,公主明明说过只喜欢巫蛊圣子,为何测吉当日,却选了我?”

他想不通。

云心月用指腹摩挲杯盏上的花鸟蝴蝶纹,失神一瞬:“可能是……我只能选你?”

楼策安蹙眉,更疑惑了。

什么叫只能选他?有人逼迫她选巫医圣子?

谁?

圣女?南陵王?还是祭司?

云心月捧着茶盏,浅笑不语,转眸看向光里浮游的微尘。

——微尘扬起来时,有些像阿舟飘起的发尾。

过了一阵,她饮上两口茶,将茶盏递回楼策安:“圣子帮我放好杯盏吧,我继续翻书。”

这一次,她不再走神,专心翻阅。

系统飘在她头顶看了一眼:“你一直在找南陵双生子的记载?为什么?”

“不为什么。”云心月手指在竹简上滑动,“好奇。”

系统:“……”

它是遵循程序运行,不是傻。

这一听就知道是敷衍。

肯定和男主哥哥有关系。

她的好奇在大寒前后足足维系了半月,整个圣子殿的存书基本都被草草翻阅过,没有几本幸存。

在浩如烟海的文献中,她终于整理出南陵双生子的所有记载。

南陵立国八百年,与中原大国分分合合,一直都称王,还不曾称过帝。八百年里,双生圣子一共出过八对,基本百年一遇。八对双生圣子里,只有立国初年那一对没有处死其中一个。

“既然有例外,南陵人为什么会觉得其他人双生是祥瑞,圣子双生就是不祥,一定要弄死一个才能天运加身?”云心月小声嘀咕。

“大概是因为,南陵立国两百多年时,第二对双生子中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几乎将王室屠灭,令南陵险些丧国。”楼策安从高大的木架后现身,穿过书架缝隙投落的日光,将一卷书交到她手里,“给。”

云心月道了一声谢,挪到光斑下翻开。

楼策安抬眸看书房尽头的暗影,半晌才收回目光,温声笑道:“公主不必客气。”

他只是区区送书人而已。

书中记载不过一小段,她很快看完,抬头看他:“这本书,你是怎么找来的?”

圣子殿的书不外借,她是听说过的。

“我最近在看,拿走了。”

“哦?”云心月用指腹摸过竹简上的薄尘,实在很想开口拆穿他,“那不知圣子是不是也把一些其他书,刚好拿走想看,放在别处了?”

要不然,她最想找的书籍,为何会找不到。

楼策安眼眸微动。

云心月看他飘忽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有关他们两个人的一些记载,譬如《圣子起居注》之类的书册,都被藏了起来。

她差点儿气笑,无奈撑手起身,想要争取一下那批书,却因蹲太久头晕眼花,险些以头抢地。

“公主。”

楼策安慌张捞住她双臂,虚虚把人环着扶稳。

晕眩之中,云心月听到楼策安身上之外,室内一角还传来银饰碰撞的丁零。

急促、紊乱。

她揉着发胀的额角,循声看去,似在朦胧中瞥见光斑里的一抹紫。

“阿舟……”

飘起的紫色衣摆落下,收回黑暗中。

“公主?”楼策安赶紧把她扶去坐榻坐下,细细把脉,长眉险些拧成一股绳。

他松开手指,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公主,急食伤胃,少眠伤气。”

她的脉象,不如之前那么和缓有力了。

云心月喝了一口暖水,只笑,不说这些事情:“我急,是想要多了解了解圣子,若是圣子愿意将自己历年的起居注交给我,我就不用急了。”

楼策安:“……”

公主这是在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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