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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谢绍,会从一个小小的执金吾卫一路官至中丞、卫尉,以至淮南大将军,掌兵十万。
五年后长安城破,朝廷被迫南迁,中途不断有匈奴骑兵追击,谢绍便是在这个时候崛起的。
梁国原本的大将早在匈奴破关时便战死大半,剩下的兵将见匈奴人如此凶猛,惧于乌达鞮侯的威势,完全丧失了斗志,纷纷弃甲而逃。
拓跋骁陨落后,乌达鞮侯在这片大地上再也没了可与他匹敌的对手,所到之处、马蹄所至,皆为他的猎场。
谢绍原是执金吾卫,执行宫廷内外的保卫工作,南迁途中时负责保护皇室公卿,但随着军队涣散,他被迫上到了前线,出人意料的,他率领的卫队竟在匈奴的刀锋下成功保护住了这些贵族,于是在一年间连升数级,等到士族抵达淮南站稳脚跟后,谢绍已从一个小小执金吾变成九卿之一的卫尉,掌辖旅贲营、南北宫卫士、左右都等。
但他并不满足于固守淮南,在江淮一线建立起防线后,他便开始组织军队北上,试图收复失地,但那时南梁上下毫无斗志,闻胡便逃,连朝中士族也只想安居一隅,不想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并不给他提供支持。
也是因为士族贪图安逸,南梁最终埋葬在了他们手中。
谢绍纵使有满腔热血,单枪匹马终难抵抗历史滚滚车轮。
他是除桓均之外南梁另一个悲剧人物,跟桓均相比他更不利的一点是,他出身寒门,身后并无家族支持,并且随着掌握兵权,士族们反而十分忌惮他,这也导致他后期处处掣肘难以聚起南梁的兵力抵抗乌达鞮侯的铁骑。
士庶之别,不仅葬送了士族们自己,也葬送了这两百年最后一个汉人王朝。
现在的他距离今后崛起还有很长一段路,姜从珚想推他一把,当然,这些话不能说出口。
“我自是有我的安排,父亲只说帮不帮我就行。”姜从珚拿起语调,变得有些骄纵起来。
姜淮看着向来沉静稳重的女儿竟向自己撒起了娇,一时间眼角泛酸,竟忍不住掉泪。
他原以为,把女儿送去凉州后,余下半生自己都只能在黑暗里踽踽独行,再也见不到任何天光,即使两年前她回到长安,自己也不敢对她表示出任何亲近,只能隔着朦胧的醉眼偷偷瞧一眼她长大后的模样,瞧她长成的模样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他便无憾了。
可能上苍终究垂怜他孤苦,让他在有生之年还能享受到这份父女之情。
姜淮极力忍住内心的酸意,抬手擦了擦眼角,笑着点头,“好,只要你要的,父亲都答应你。”
姜从珚受他情绪感染,眸里也浸出些水意,但她很快压下去,提出第二件事,也是一件官职安排。
“我还想让鸿胪寺译官文彧成为送嫁正使。”
“……”姜淮的泪一下憋回去了。
又来一个,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女儿究竟认识了多少男子?
第23章 嫁衣 “拓跋骁。”姜从珚在心里默念这……
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女儿选他们并不是喜欢他们,而是有她自己的目的。
让他有点郁闷的是,既然女儿识得不少人,为何在此之前没考虑过成婚,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可接着他又自责起来,长生奴回到长安两年,他这个做父亲的不闻不问,她一个女郎,又如何为自己择婿?
唉,说到底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错,不仅护不住她,还给她带去许多磨难。
姜从珚看父亲眼里的光暗下去,脸色越来越失落,知他恐怕又在愧疚了,只好故意激他:“父亲做出这个模样,难道是帮不了我了?”
“胡说!”姜淮小斥了一声,“不过两个可有可无的官职,为父虽不在庙堂之上,这点小事还是能办到的。”
两国结姻,公主送嫁,太常寺那里都有相应的规格,何等官职,送嫁之人几何,嫁妆几何都是定好的。
送嫁的护卫还好,送至梁国边境交接完后就能回来了,负责主持礼仪的官员却是要抵达鲜卑王庭,等两人完婚之后才能返程。路途遥远,危险重重,还要跟野蛮的胡人打交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几乎没有人主动。
但负责送嫁的官员也不是没好处,因为送嫁规格的要求,需要太常寺或者鸿胪寺负责诸侯王朝聘宴迎的高级官员负责主持,规格至高者甚至需要封王亲自送嫁,因此若是原本官职不高却被提为送嫁官员的话,很可能连升数级。
士族子弟们自有其恩荫和途径根本不需要吃这苦,倒是寒门子弟会去争取,却也抵不过士族一句话。
姜淮安分守己了近三十年,但暗中还有少许太祖和昭文太子的人脉,如他所说,确实不难。
“谢谢您,父亲!”姜从珚笑着说。
这一世上天待她还是不薄的,有真心待她的家人。
姜淮看着女儿粉润的脸庞,比最璀璨的明珠还要耀眼,却马上就要嫁人了,心中被种种难舍的心绪填满,又想到她要一个人只身嫁到遥远的塞外之地,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只恨不能做尽一切能做的事。
“我还有些当初太。祖给我的暗卫,你把他们带去吧,好歹能多护你一些。”
姜从珚摇摇头,“父亲,我不用,张铮他们会随我北上,已经足够了,您的处境比我危险,就让他们留在你身边吧。”
姜淮本还想再劝一劝,可对上女儿认真坚定的眸色,知道她十分有主见,既然如此决定了便不会再变,只好咽下嘴里的话。
他不知女儿是怎么从小小一团长成如今这样聪明又有谋断的,但肯定很不容易。
忽然,姜从珚想到什么,觉得自己应该提醒父亲一句,“父亲,赵氏跟赵贞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
她知道赵氏是梁帝安插在楚王府里的眼线,但她却老觉得有些古怪。
姜从珚原本只是想让父亲以后多注意赵氏,没想到说完这话后,他却古怪了起来。
姜淮谨慎地问:“你知道多少?”
“并不知很多,只是那日接待漠北王的宫宴前见她与赵贞密会了一会儿,神色有些异样。”
姜淮松了口气。
姜从珚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想隐瞒什么,幽幽地问:“父亲知道?”
“呃——”当着女儿的面姜淮实在羞于启齿,怕污了她的耳朵。
然而姜从珚却不肯轻易罢休,非要刨根究底,甚至威胁道:“父亲要是不跟我说也无妨,我自己着人去查就是。”说着就要起身。
“别!”姜淮赶忙阻止。
姜从珚便坐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姜淮脸色几经变幻,眼神飘得老远,看窗看地就是不敢跟女儿对视,白皙的脸皮甚至泛起了红,最后无奈地说:“他们……不伦。”声音扭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