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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小媳妇。
姜从珚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赵氏和赵贞是那种关系?他们不是堂兄妹吗?
但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惊讶,回想那日两人相处的举止,确实过分亲密了,如果不说是兄妹,还以为是夫妻。
“那您就这么放任他们……”姜从珚张着眼睛喃喃说。
话已经说开,姜淮倒不如先前难以启齿了,他道:“我从不曾与赵氏亲近过,我们都知道这场婚事因何而成,所以她做什么我并不在意,甚至……赵氏又何尝不是我的棋子。”
赵氏被派来监视姜淮,但她并不聪明,只能掌控明面上的事情,姜淮甚至可以反利用她来叫梁帝放心,知道她跟赵贞不伦的关系后他并不揭穿,反而放任他们,否则梁帝没了眼线再想换一个人恐怕会更麻烦。
但是现在,她竟然敢算计自己的女儿,那就不能善了了。
姜淮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转眼便消失不见,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姜从珚则想,既然父亲知道,那她就不多掺和了,虽然赵氏的算计让她有些恼怒,但父亲留着她还有用的话,那就先留着吧。
父女俩没在这个尴尬的事情上多纠结,商量好事情后,姜从珚回到院中。
晚上,若澜回来,说事情已经办好了,张复愿意同女郎一起北上。
姜从珚点点头,心里稍安。
很快,日子就到了三月中旬,拓跋骁来长安已半月有余,如今定下了和亲人选,与梁国结盟的条约也商定好了,鲜卑不能长久没有王,大梁上下也早盼着他走,于是所有环节都推进得很快。
和亲诏书下达第二日,太常寺便派过人来给姜从珚量身。
公主嫁衣早便预备着了,只需修改尺寸即可。
离开前一天,太常寺把随行宫侍和妆奁一起送到楚王府,让姜从珚试嫁衣。
绣娘们的手艺很好,根据量得的尺寸做出来的嫁衣十分合身,并不需要额外的修改。
此时的楚王府内外早已张灯结彩,挂上了各色彩绸,甚至还奢侈地移t栽了许多花木进来,让这沉寂了十七年的王府第一次热闹起来。
赵氏对此事显得尤为上心,满脸笑容,不知情者恐怕还以为她是真心为姜从珚高兴。
姜从珚趴在菱格窗台前,随意披了件素袍,一只细腕支着腮,静静凝望着悬挂在树梢上的明月。
玉白无暇,清辉遍洒。
李白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可她这个千年后的“今人”,却看到了千年前的“古时月”。
这月亮与她后世瞧见的没有什么不同,世事沧桑,变化的只有这片大地上的人而已。
若将视角拉到一个宏观的时间线来看,所有人都注定要散入历史的尘烟中,一个短暂的王朝的兴衰,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可她真正身处其中后,她不能不在意。
她见过的一张张面孔是那样鲜活,她所经历的一切是那样真实,她体会过的亲情是如此让人眷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将来的悲剧发生,她想努力扑动蝴蝶的翅膀,让这辆历史的火车偏离哪怕一点点的方向。
“拓跋骁。”姜从珚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这颗注定要陨落的明星,有可能被自己改变命运吗?
第24章 出嫁 她知道自己要走一条注定遍布荆棘……
“明日天不亮便要起床梳洗着妆,女郎早些歇息吧。”若澜过来把窗户关上,低声劝道。
姜从珚收回视线,点点头,正要脱鞋上床,兕子突然进来,“女郎,主君那边请您过去一趟。”
“这么晚了……”若澜有些迟疑。
父女俩要谈的早谈完了,更不要说现在已至深夜,姜从珚思索片刻,还是点点头,朝若澜道:“帮我换件衣服,我过去一趟。”
夜风寒凉,她稍微扎了下头发,换了件厚实的丝缎斗篷,让兕子在前面打着灯笼,乘着明亮的月色朝澧水院而去。
相比别的院落里的张灯结彩,澧水院显得格外冷清,因为只有中间一栋阁楼,四周又没有长廊庭院,连下仆都没几个,草木萧疏。
姜从珚推开大门,里面黑漆漆的,不曾点灯,窗户紧闭,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她接过兕子手里的灯笼,让她和若澜在外面等自己。
她慢慢跨过前厅,绕过那道玄面朱背绢丝绣花鸟纹的折扇屏风,果然看到姜淮坐在那里,大半身形隐入身后的黑暗中。
他面前案上只有一盏极微弱的油灯,时不时因为轻轻扰动的气流而飘忽,昏黄的灯光愈发映衬得他的脸莫测起来。
他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人已经来了。
“父亲?”姜从珚轻声唤了一句。
姜淮这才被惊醒了似的,抬起眼,“长生奴,你来了。”
姜从珚将灯笼置在一侧的地上,拎起斗篷慢慢在他对面跪坐下。
“父亲深夜唤我来,想必是有极重要的事。”
姜淮闻言,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这种情绪很难说得清,昏沉的光线中,他眸光闪烁,姜从珚只觉得这闪动的微光像是将他此前四十年的人生碎片都具象在了眼前——多年的隐忍与无奈,被仇恨吞噬的理智与生命,还有……他的后悔和愧疚。
“长生奴,明日你就要离开长安,离开大梁了。”姜淮喃喃说。他眼神有些失焦,虽是看着她,却又不像在看她,仿佛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
“嗯。”姜从珚轻轻应了一声,“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回中原,父亲万望珍重,一定要等女儿回家。”
“回家?”姜淮无意识地重复了遍,忽然瞪大眼,“对,回家,长生奴,你一定要好好的回家。”
姜淮终于从低沉的情绪里摆脱出来,只是脸色仍旧复杂,还有些纠结,但他没纠结多久,姜从珚便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是一枚印章。
姜淮摩挲着,指间的动作轻柔又珍惜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这枚印章应该被他摩挲过许多遍了,所有的棱角都变得圆润,印章表面更是光滑得没有一丝纹路,只有底部的印文仍旧清晰。
“这枚印章,是你祖父的。”姜淮说。
昭文太子?姜从珚心中诧异。
按理来说,昭文太子的印章应该全都随葬或者被梁帝封存了,但姜淮下一句话便给她解了惑。
“这是枚私印。”
他将印章置于掌心,递过来给她观看。
姜从珚将案上的油灯往前移了移,借着灯光终于看清,底部的刻文写的是——
“青邽?”她低声念出这两个字。
“是,这是你祖父当年取的号。”
“你祖父跟太。祖很不一样。太。祖豪情壮志弩马半生,连登基之后都在四处征战想要收复四海,你祖父虽也擅武,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