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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不懂她这是要干什么。
姜从珚看着他道:“此女名唤菲娘,有心想侍奉王。我想她既愿意,我最近身上也不干净,便是以后每月也少不了七八日不便,您若是想要纾解,可以纳了此女。”
“你说真的?”
“自然。”姜从珚听出他语气有点不对,可话已出口,只好继续道,“她模样也生得美丽,如此也不算轻慢了王。”
拓跋骁听她语气没有丝毫勉强,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寻常的浅笑,忽的生气一股巨大的愤怒。
铁骨般的大掌狠狠捏在扶手上,力气大到几乎要把这坚硬的实木捏碎。
帐外吹进来一阵轻风,夏风和煦,此时却变得灼热起来。
“你让我纳别人!”拓跋骁倏地站起了身。
他本身身量极高,体格又庞大健硕,甫一立起来便像座山一样挡住了门口的光亮,帐中瞬间暗下许多,气氛压抑而沉默。
他一双碧眸瞪着她,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怒意。
他以为她请自己过来是要好声好气给自己解释昨晚的事,再说点软话哄他不要生气,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
她不仅没惩罚那个女奴,还要他纳了她!
姜从珚见他反应这么剧烈,怔了下,他以前从未对她发怒过,更不用说这么气愤,她后知后觉地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过火了。
可她也生气,这才多久就有人想爬床,这样的事以后恐怕只多不少。
最关键的是,世人对男子如此宽容,他们想纳几个就纳几个,合情合理,根本不会有道德上的谴责,女人却只能侍奉一个夫君。
“你想纳就纳,不想纳就不纳,我又不能阻止你。”姜从珚偏过头,赌气似地说。
拓跋骁冷笑一声,蓦地拔高声音,“我还没想纳呢,你就主动给我安排上了。”说着他低头瞥了眼地上的菲娘,目露嫌恶,“可你安排的女人也太上不得台面了,至少找个跟你一样又美又白的本王才会考虑!”
“你……”听他一张狗嘴口无遮拦,姜从珚气红了脸,可惜还不等她反驳,拓跋骁已经利落转身,大跨步走出去了。
经过帐门时,他嫌旁边的幔帐有些低矮挡路,十分暴力地扯了一下,绢帐被扯得“嘶啦”一声,断了半截。
他一离开,室内便只剩她们几人。
姜从珚坐在原位,盯着断下来的半截绢帐发了会儿呆,而后眸中闪过一丝懊恼。
第68章 “不见!”他冷声道。……
帐内一片死寂, 菲娘几乎被吓晕过去,此时瘫软在地仿若死人。
阿椿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叫来两个内侍将她拖了下去等候女郎发落,这样一来便只剩她和阿榧。
“女郎?”良久, 阿椿轻轻唤了句。
她见女郎怔了许久, 从漠北王离开时就一直这样, 仿佛离了魂, 不免有些担心。
姜从珚眼睫颤了下, 终于回过神, 垂下眼,盯着面前的桌案,侧脸显得有些落寞。
“阿椿,你说我这件事是不是……做错了?”她低低呢喃,声音里带着少见的茫然。
她知道拓跋骁不会要菲娘,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对纳女的态度。
结婚半个多月, 她深知他在床上有多重欲,几乎是日日缠着她,只有极偶尔她态度坚决地拒绝他才肯放弃,却也只歇那么一日。
他需求这么强,现在刚结婚,他贪她的身体对她还很新鲜愿意忍, 可以后呢?
如她说的, 以后每月总有那么七八日不方便,他还会继续忍吗?
要是在一般士家大族中, 妻子早给丈夫安排上了,这对他们都不算件事儿,就好像一件衣服洗了没干, 换件衣服穿一下,要是没衣服换还要被人笑话。
这个时代从不要求男人守身如玉,就更不用说位高权重的当权者了,只要有能力,纳上十个百个都行。
她一个人能独自与整个社会抗衡吗?
这种天然的地位不平等和世俗风气让她极没安全感,只是之前没发生菲娘的事被藏到了新婚蜜意下不明显而已,可一旦爆发便摆在了台面上,让她躲无可躲。
她想试探下拓跋骁,她以为他就算拒绝也只是有些不悦,t却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女郎……”阿椿犹豫了下,思索了下措辞,最终小心地劝道,“您今日的做法,确实有点冲动了,我感觉都不像您平日的作风了。”
“昨夜漠北王并未理睬菲娘,说明王现在没有这个心思,您该好言哄上两句让漠北王高兴一下,又何必故意去激他?”
她就说女郎直到菲娘的事情后为什么这么平静,原来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了。
要是若澜在这里肯定能早点看出姜从珚的不对劲,她生气时并不会大吵大闹,反而会憋在心里,这样的性格有好处,谋定而后动,可坏处也十分明显,就是她的决定看似是经过深思熟虑,可一旦走入死胡同却很难发现,尤其身边没有熟悉她性情的人规劝时,只有撞了南墙才能回头。
“我先前应该拦住您的,现在漠北王……”阿椿也懊恼起来,漠北王气成那样,该不会从此冷落女郎吧?
姜从珚抬起头,苦笑一声,“我果然还是不够冷静。”
她明知道按阿椿说的那样才是最好的,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做了,被一股说不清的力量驱使着,几乎失了智。
“罢了,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吧。”
一直后悔过去并没有意义,她只能朝前看。
“女郎,您要怎么处置菲娘?”阿榧问。
她聪明程度不如阿椿,也不如阿椿会安慰女郎,她心里一直惦记菲娘的事,不狠狠惩罚她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恨。
姜从珚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她思索了瞬,道:“把她赶出营地,让她自生自灭。”
阿榧嘟起了嘴,很是不满,“女郎,她背叛您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就该狠狠打她一顿,再贬成最下等的女奴日日干最苦最累的活儿。”
姜从珚摇头,“谁说把她赶出去就是轻轻放过了。”
阿榧:“啊?”
姜从珚黑眸中的水光一点点凝起薄冰,“没了我的庇护,你以为她一个弱女子能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顺利生存下去吗?”
尤其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同时也是给队伍中人的一面警告牌,让所有可能生出异心的人看看背叛她的下场,看看失去了她的庇护,汉人在草原上有多艰难。
她依靠他们在草原上立足,靠他们建设起各项事业获得权力,但他们更需要她这面旗帜才能免受鲜卑人的侵扰。
她带来的人虽对她忠心耿耿,但人都是会变的,尤其到了新环境,环境会驱使人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