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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变化,更别说那些陪嫁的宫女内侍本就不是她的人。

姜从珚给她细说了几句,阿榧便明白过来了。

她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这惩罚太轻了,敢背叛主人的奴婢,就算把她打死世人都不会说什么。

但女郎做事从不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怒火,就算惩罚人也不止是惩罚,而是要给众人一个警示,叫他们以后不敢再犯。

如此,阿榧就领命下去了。

她带人将菲娘的被子一裹,狠狠丢到了帐外,居高临下地朝她道:“你背叛女郎,女郎仁慈留你一条性命,但女郎这里容不下背主的人,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今后再敢靠近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阿榧气势汹汹,声音又大,很快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昨晚事发在深夜,当时许多人都在自己帐中睡觉,菲娘被抓回来后,阿椿又叫她们几个不许多嘴将此事压下,是以众人都还不知具体内情,只是奇怪菲娘究竟做了什么竟叫女郎如此罚她。

很快阿榧就给他们解了惑,只道菲娘在未经得女郎允许的情况下,假传女郎的命令去王帐。

众人便明白了,看向菲娘的目光带上了鄙夷。

男君纳女很正常,女君也确实该择好女侍奉男君,但这一切都该男君和女君来决定,菲娘这种擅自爬床的背主行径,无论在哪里都容不下。

菲娘听到阿榧的话,一开始还庆幸自己保住了性命,不用被杖责鞭打,可等后面发现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变成了嫌恶鄙夷时,她突然十分难堪,像是把脸皮丢到了地上任人随便踩踏。

但她不知道,现在只是开始,她今后的生活会比此刻更艰难十倍、百倍。



姜从珚没再把菲娘放在心上,她现在有些纠结,要不要去找拓跋骁。

他离开时那么气,就算她去找他,他还不一定肯理会她呢。

要不……缓一缓,让他先冷静冷静?姜从珚突然生出些鸵鸟心态。

她心不在焉地度过了下午,等到太阳渐渐西坠时,帐外却传来一道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凉州亲卫快步走了进来。

见她正坐在堂中,亲卫立马单膝下跪,掏出怀中的信双手奉上,“女郎,周大人急信。”

姜从珚精神一震,立即取过信,打开一看,她表情凝了瞬。

若澜在信中详细阐明了土默川的情况,还说自己发现宇文部在背后搞小动作阻止种麦之事,被她抓住了把柄,她想趁这个机会狠狠挫一挫宇文部的威风,顺便在那边竖起他们的威望,要是顺利,还能让他们变成土默川的第三股势力。

土默川对于鲜卑人来说或许只是片水草丰美的牧场,但对姜从珚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舞台和跳板,她一定会想办法在土默川发展自己的势力。

不管什么时代,掌握了粮食就掌控了世界。

河套是鲜卑唯一可以进行农耕的地方,就如她之前摆出来的数据,种田的产出是畜牧的几十倍,只要她有粮,便不愁没人为自己效力,甚至有可能……支撑起一支军队。

若澜也十分清楚她的目标才先按兵不动,给她送了这封信回来求援兵,因为这样做风险极大,要是宇文佗被逼急了狗急跳墙,他们到时就危险了。

若澜需要军队去压阵!

然而她手上除了几十个凉州亲卫,根本没有军队,所以,这事还要找拓跋骁。

姜从珚苦笑一声,老天可能是看她最近做事太顺遂了,特意跟她开了个玩笑出了个难题。

她早上才得罪了拓跋骁,现在却有求于他。

她要早知道若澜送这封信回来,肯定不会跟拓跋骁提纳女的事。

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后悔也没有意义了,她看了眼还半跪在地上的亲卫,心知他一路快马过来也累坏了,让他先下去休息。

接着她唤阿榧进来。“帮我重新梳洗下吧。”

阿榧问她想换件什么样的衣裳,姜从珚想了想,“那套绯色的杂裾复裙吧。”

她在长安行事低调,日常穿着只以简单舒适为主,鲜少穿这种色泽明艳又复杂的衣裙,这条裙子做好后几乎没穿过,但其实是很漂亮的,绯红的云霞般的艳丽色泽,层层叠叠飘逸的裙摆,围裳中几条轻纱飘带随风轻舞,远远望去,犹如踏着烟霞而来的仙子。

头发也重新梳过,挽了个高高的双环髻,灵动飘逸,再佩戴上金钿流苏,晕上一层浅浅的胭脂,便将她的容貌衬到了极致。

姜从珚朝镜中的自己看了眼,暗暗吸了口气,转身朝王帐走去。

“王可在里面?”她问阿隆。

阿隆愣了一下,“在、在里面。”

“我想请见王,可否去通禀一声?”

阿隆苦着脸,王还在气头上呢,但她是可敦,只好听命进去了。

“王,可敦在帐外求见您。”

拓跋骁坐在主位上,闻言,扯出一抹冷笑,都一整天过去了,现在才来。

“不见!”他冷声道。

她以为他是谁,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王说不见。”阿隆出来说。

姜从珚垂下眸,暗叹一声,看来他气得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厉害。

“那你告诉王,他要是不见我,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她这么说?那就让她……”拓跋骁顿了下,最后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拔身而起,站在原地焦躁地转了几圈。

却在这时,一道清灵的女声响起:“王。”

第69章 “或许,这就是吃醋吧。”……

拓跋骁望过去, 只见她站在王帐门口,被身后浅浅的金色余晖修剪出一道纤细身影,亭亭玉立,一身绯红罗裙, 明媚娇艳, 美得不可方物。

他眼神下意识顿了下, 停在她脸上, 碧眸中绽出一丝亮光, 但紧接着他想到什么, 眸色冷了下来,抿着唇转过脸不再看她。

“王。”姜从珚又唤了一声,然后道,“您应该允许我进来吧?”

拓跋骁不说话。

当着她的面,刚刚还信誓旦旦的男人怎么t也没办法把“不”字说出口, 只是心里依旧不高兴, 脸色很冷淡。

他本身气势强悍,骨相生得锋利,天然带着压迫感,这般冷下脸时鲜少有人能不害怕,不过姜从珚跟他相处得多了,加上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 跟别人终究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也不怕男人了,径自朝前走了几步跨进帐中, 站到他面前,离了大约两臂距离。

“我有事想跟您商议。”

“什么事?”男人说得漫不经心。

“关于土默川的麦苗。”

拓跋骁蓦地转回头,凤眸张了下很快又恢复, 他下颌动了动,似是咬了下牙,皮肉绷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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