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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
镜子只映照出了她的半张脸,因?为遭了劫难的关系,陈末娉现在?头?发凌乱,人也脏兮兮的,虽然能看出五官优越,却?又坏了肌肤,合在?一处,活生?生?一个无盐女。
先前貌美时,她虽然自知,但算不得有多在?意,而如今真的变成了这番模样,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其?实?并不是不珍惜容貌。
只是因?为觉得魏珩不在?意外表,她又是侯夫人,所以要自持稳重,不但不能过于打扮,反而还要严肃些?显得庄重。
但现在?......
凭什?么啊,所以她先前是在?想些?什?么,居然为了这死男人浪费自己的美貌,甚至天?天?衣衫颜色都弄得深深沉沉,活生?生?把自己往年岁大里弄。
“那若是用上养颜玉肌膏呢?”
陈末娉忽地想起适才那位王爷提到的东西,急忙向郎中询问。
郎中眼睛一亮:“若是能用上真的养颜玉肌膏,那定然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那便好。”
“不过......”
郎中又道:“养颜玉肌膏是一等一的皇家秘药,据说普通品阶的妃子们?都拿不到,只有皇上、皇后,和?几位地位尊崇的妃子才能用的,您得仔细些?,莫拿来了赝品,反倒于伤口愈合不利。”
这物件居然如此金贵吗?就算是王爷也不能轻易拿到?魏珩跟着的那人,究竟是哪位王爷?如此受宠。
陈末娉微惊,面上却?不显露:“郎中提醒的有理,待我问问夫君是哪里寻得再用不迟。”
询问清楚了那膏只需涂抹便好,陈末娉打定主意不再让旁人知道,客客气气地请郎中下去后,去了浴房沐浴。
她太脏了,出了这个坑就是那个洞,整个人灰扑扑的,只有几处伤口处为了方?便上药而处理过,其?他地方?都是厚厚的一层灰,洗完第一道,看了下水的颜色,陈末娉没忍住又洗了一遍。
足足洗了两遍后她才满意,踏着自己轻软的绣鞋回到拔步床上,舒服地又想哭了。
玉琳坐到她身旁,被女子探出来的手掌牵住,轻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是奴婢没用,没能护住您。”
“你护我什?么,那几个护院都没护住,被人随随便便打趴了,你一个小?丫头?,别想那些?。”
确认玉琳只是被打晕并未受伤后,她心中最后一块大石头?落下,终于翻过身,准备安安稳稳地休息一夜。
刚闭上眼,陈末娉忽地又想起一事,翻回来,叮嘱玉琳:“若是侯......魏珩过来,绝对不准给他开门。”
顿了顿,女子接着道:“告诉淑兰院中的所有人,从此以后,我陈末娉,与他定远侯府,再无干系。”
第37章
骚扰 你再这般行事,就是骚扰民女!……
说了再?无干系, 就是真的再?无干系,魏老夫人、二房和三房察觉她应当是出了事,派人来瞧, 陈末娉也全部让人以身子不适为由推脱了回去,就是不见。
“你们记得, 我们现在只?是暂住定远侯府,待事情一解决立刻离开, 管她们二房三房,统统与我们无关。”
她连魏珩都不见了,更别?说这些?姻亲。
三房支使魏彦来了好几趟,听着他稚嫩的声音在外面喊大伯母, 陈末娉还是有些?触动的, 不过最终还是狠下了心。
她以后再?也不会?是他的大伯母了。
至于什么当家主母、侯府夫人, 要做的事她一概不管, 彻底不干。
魏珩不是能耐吗,睁着眼都能说瞎话,想来再?骗一个傻子来他侯府当牛做马, 也不算难。
她每日都窝在榻上?,吃了睡睡了吃, 再?加上?喝药、换药, 一天时间居然也安排得满满当当, 毫不空虚。
养颜玉肌膏也在她回府次日就有人送来了,用上?去清清凉凉很是爽利, 甚至没受伤的肌肤用上?也变得更细腻滑嫩。
不知不觉间,三四日功夫便过去了。
陈末娉从来没觉得日子这么舒服过,甚至还起了兴致,准备什么时候从暗匣里把自己的画册拿出来, 无聊时瞧瞧。
她如今是个独身妇人,可就算是独身妇人,也不能随便亏待自己。
唯一遗憾的是,她还没舒服多久,那?死男人就办完了事,回来了。
陈末娉刚做了几身新鲜衣服,刚送过来准备细看?,外间就起了一阵喧杂声,接着,门被推开,身形高大的男人大步闯了进?来。
他头发有些?散乱,云靴沾泥,除了衣衫没那?日和自己分别?时脏乱外,其他方面相差不多,一看?就是好几日都没歇息。
尽管早早告诉自己绝对不见他,可真的看?见男人这副模样时,陈末娉还是没忍住,心口颤了颤。
她这几日过得特别?舒服,但男人看?起来却不太好。
他一向爱洁,能让自己成这副模样,那?事看?来是出乎意料的棘手。
不过也是,要是不棘手的事,怎么会?牵扯进?去王爷,又?怎么会?自己也被掳走。
她要时刻记得,这个满口谎话的男人只?是自己的前夫,他遭遇了什么,与自己无干,无干!
女子平缓心绪,压下询问死男人这几日过得如何的想法,望向一旁的小?丫鬟。
“我不是说别?把他放进?来吗?”
紧跟着进?来的小?丫鬟几乎要哭出来:“夫人,侯爷一定要进?,我们......我们拦不住。”
小?丫鬟看?起来可怜巴巴,陈末娉也不忍心责怪,只?让她们退下。
旁人都退了下去,屋中一时只?剩陈末娉和魏珩两人。
陈末娉看?都不看?他一眼,见小?丫鬟们都走完了,又?转身回去,继续看?她的新衣服。
她心里默默告诉自己,绝对不要理他,绝对不要理他。
身后响起脚步声,男人抬脚靠近,走到她的身后,冷声问道:“为何不让我进?门。”
在外奔波多日,一朝回来,进?不了门,确实会?有些?情绪,但这不是她的问题啊,他回自己书房不就好了吗,干嘛要到她这里来。
侯爷怕是事务繁杂,忘了二人已?经和离并且做过见证的事。
陈末娉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见。
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手里的衣衫上?,指尖轻抚过衣摆处的绣纹,喃喃自语:“这绣纹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她现在变了想法,打算走上?稳重严肃的相反面,往活泼里打扮自己,所以更想要繁复艳丽的衣衫,不再?要那?种?素净的。
魏珩顿住脚步,直直地盯着女子的动静。
见她只?当自己不存在,看?完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