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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你身上的臭毛病!一个女娃!”
“听见没有?”
“……听见了。”璩贵千很意外自己还有力气从喉咙口挤出话来。
“听见了吗?!站起来!”
“唔。”
又是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喉咙泛起酸意,璩贵千拼凑起四肢,艰难地扶着沙发站立起来。
每一寸骨头都在痛,连皮带筋。
“站直了!”
脊背挺直的一瞬间,胸口传来一阵近乎窒息的疼痛,骨头吱呀的声音从内部传来,一直蔓延到天灵盖。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听到了吗?大声点!”
“听到了。”
“把地上收拾了。”
郑岳军转身走了。
璩贵千缓缓地、缓缓地蹲下,倚靠着沙发蜷缩成一小团。
缓一缓吧。
她伸出手,试探着摸向自己的胸口,肋骨……是断了吗?
呼吸很疼。
她放得再轻,还是疼。
活着可真疼啊。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女孩再次站了起来,她依旧佝偻着背,试图缓解全身的不适。
去厨房拿来抹布和垃圾桶,一点一点将地上的一片狼籍收拾干净。换下身上的脏衣服,浸泡在肥皂水中。捡起地上的书包,打开,整理出要写的作业放在桌上。
躺在床上的时候,璩贵千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发热。
但她又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她知道,新增的伤口火辣辣是正常的,等到明天,这些交错的伤痕就会高高地肿起,破皮流血的地方可能会渗出组织液,她会为此难受很久,大概一个月后,她就会痊愈,留下难看的青紫和疤痕,但死不了人。
她很有经验的。
这顿打比她预想的要早一些,也更重了。
躺在床上,璩贵千一手按在胸口上,感受着自己的胸膛像破风箱一样起伏。
她从前没有断过肋骨。
肋骨断了也会自己愈合吗?她的眼中难得流露出了一些茫然。
但没关系。
黑暗中的女孩有着亮晶晶的双眼。
再过……两天。
再过两天。
啊,等等。
璩贵千突然想到书包里还有一本借来的杂志。
那就……再等三天吧。
第12章 你会死吗?
光。
有光洒在脸上,可是不舒服,很烦、很吵。
有一把火烧在她的身体里,不知道源头在哪里,但一路烧到了她的气道和嗓子,唇齿间一丁点儿水渍也没有,只有粗粝的沙子糊住了呼吸。 ”
人呢?!”
有声音传来。
是谁?
她想抬头,但是全身的力气都不听使唤,又或者她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留给了活着这件事。
咚咚咚!咚咚!
阁楼的门被打开。
这本就是一扇没有锁的门,锁舌的位置别着一条毛巾,防止它在大风天里胡乱作响。
林雅丽充满不忿和怒意的脸出现:“你胆子大了啊?!”
但她很快显露出了狐疑的神情,紧接着皱起了眉头,低声咒骂了几句什么。
璩贵千听不清她的低语,她的耳畔始终缠绕着低低的嗡鸣。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么可怕。凹陷的脸颊遍布病态的潮红,一路蔓延到了脖子。右耳朵上耳廓的部分被昨天的暴力撕扯带的微微撕裂,残留鲜血的痕迹,而与之相对的,是她惨白得如同枯尸的嘴唇。
她呼吸的时候带着嘶哑的低音,她蜷缩在床上侧着头看向门口的人,连一点点抬起头颅的力气都没有。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病入膏肓。
林雅丽的色厉内荏终于展现出了她内心真实的恐慌,她蹬蹬蹬地下楼。
门没关,传上来男孩的哭嚎声:“饭呢?我饿了!我要吃饭!”
“等等啊小宝,”
好温柔的声音,是妈妈吗?
“妈妈有点事儿,小好?来来来,你出去跑一趟,多买点你弟弟爱吃的。”
后面好像还有些争执或是对话,但她有些听不清了。
璩贵千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想坠入甜美的梦乡,脑子里却始终有一根弦砰砰地跳着,扰得她不得安宁。
直到她感觉到了视线。
睁开眼皮花了她一半的力气。
是郑晨好站在她的床前,手里拿着两板翻箱倒柜找着的消炎药,旁边的书桌上放着两块黄糕和一个热水瓶。
小女孩扎着辫子,脸上严肃的神情和白嫩可爱的脸蛋不太搭配。
“妈妈让我来给你送药。”
她的头绳是一只粉色的小兔子。
璩贵千很惊讶自己还能观察到这一点。
一整天昏昏沉沉的脑袋几乎想不了任何事情。
郑晨好把她扶起来,不甚熟练地给她喂水,打湿了半边领口,接着又塞了两颗药在她嘴里。
小女孩始终板着脸,严肃得过分。
喂完了药,郑晨好放了一块黄糕在她手里:“吃吧。”
璩贵千隐隐觉得好笑,但喝了水之后苏醒过来的肠胃蠕动着叫嚣着食物,她张嘴,小口小口地咬着凉透的黄糕。
郑晨好就那样专注地看着她。
下咽的动作很艰难,右下侧的肋骨依旧隐隐作痛。璩贵千趁着吃东西的功夫看了看郑晨好拿上来的药,发现是治感冒风热的中成药。
好吧。璩贵千心想,聊胜于无。
阁楼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一个吃,一个看。
这个家庭的两个年轻女孩之间并不熟络,她们相差三岁,过着天壤之别的日子,也从来不会说上一句话。
但相较于顽劣成性的郑昊辰,璩贵千无疑会对郑晨好抱有更多的好感。
但也只是多那么一点点而已。
曾经她很感念郑晨好的帮助。
璩贵千又开始走神,身体的脆弱让她更容易想起从前。
前世她偷听到了郑岳军和林雅丽的打算,在打算逃跑的时候被抓住了,书包被夺走、身份证藏了起来,她被关进阁楼里,门上用了自行车锁。
她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逃跑,身无分文也要跳窗出去。
但那个时候,郑晨好偷偷往门缝里塞了身份证进来。
“走吧,”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的郑晨好说,“妈说你的彩礼刚好可以给郑昊辰交择校费,哈哈,那个蠢东西也想上普高……”
无论如何,璩贵千很感念她。一张身份证和她积攒了多年的钱,换了一张最远的车票。火车开了几天几夜,她身无分文地去了京市,开启了自己的下半段人生。
后来她也想明白了。
郑晨好不是帮她,郑晨好是受不了爸妈一次又一次为了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绞尽脑汁,却对她熟视无睹。
明明郑晨好是成绩更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