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蹰在那里。
史玉皎又转身催马快走。
“咦这不是……”史玉皎的副将兰翠看见主子跟人说话,也扭过头来看,她认出了沈持,讶然道:“你是秦州府……”
那个喊“姐姐救我”的解元郎吧。
沈持被她的话唤回心神,不太流利地说道:“……兰副将,真巧,又见面了。”
兰翠:“上京赶考呢?”
沈持点点头。
“与我们同路,”兰翠打马去追史玉皎:“还真是巧。”
她的话散在春风里。
沈持算得极准,天黑时分,恰好到了昌平府,在城门关闭之前,他们进了城。
昌平府当地的官吏又来迎接,沈持故意放慢脚步,不近不远地跟着她。
史玉皎一行人下榻的昌平府的昌平客栈,沈持也跟着她们进入这家客栈要了上房。
“兰副将,一路上跟着咱们的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进了屋,史玉皎摘下帷帽问兰翠。
“是,将军,那个最年少的是秦州府去年桂榜的解元郎。”兰翠笑道。
史玉皎:“……”
兰翠说道:“你道我怎么认得他,去年押运粮草途径秦州府省城……”遂把去年桂榜时节沈持被捉婿的事说了。
史玉皎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
天将黑时,昌平府送了犒劳平西将军的饭菜,一共七八个五层的食盒,里面装的菜品异常丰盛,鸡鸭鱼肉样样全乎。
史玉皎看了一眼:“送一些给赶考的举子们吧,一路风餐露宿很是辛苦。”她们吃不了这么多,丢了可惜。
“是,将军。”兰翠说道。边关粮食尤为珍惜,她们的确见不得半点浪费。
客栈简陋没什么好饭菜,举子们一路狂奔勉强跟上史家军,都累得骨头快要散了架,正打算有什么吃什么随便对付一顿。
餐桌上,他们正对着一盆炒得齁咸的白菜不知道怎么吃第二口时,兰翠命人搬了两大盆菜来:“我家将军说昌平府送来的饭菜多,吃不了,叫我送来一些,都是没开封的,诸位郎君请慢用。”
举人们一时不知为何忘记客气,直接说了谢她的话,收下了!
从食盒端出来饭菜后,香气扑鼻,让他们的眼都瞪直了。
“多谢史将军赏饭,”老举人王皓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多谢史将军。”
犒军的吃食不算很精致,别的不说,和鹿鸣宴上的差的很远,但很豪气,大块煮得熟烂的牛羊肉……吃一顿能管好几天饱的那种份量。
举子们一开始还只是矜持地尝了一口,品到滋味后又飞快的塞第二口……而后放下斯文大快朵颐。
“香啊……”黄彦霖边吃边道:“史将军真大方,我得……”他想说去叫人家一声“史兄”,可一想人家三品的武将官阶,又是名女子,他笑道:“好好感谢她。”
沈持吃得酣畅,他夹起一块肉正往嘴里送,不经意一抬头,楼上一张芙蓉面正往他这里看来……
史玉皎未带帷帽,同男子一样挽发,以桃红色缎带束着青丝。
这让沈持几乎拿不稳筷子:“……史将军。”
她微微颔首致意。
他记得真切,她方才是在看着他笑,是在笑他狼吞虎咽吗?沈持脸上发热,红得跟碗里的虾子没差别。
……
一连绷了几日,当晚松懈下来后夜里难免睡得沉。
深夜,客栈外,夜风送来一阵粗噶的吵架声。
“老大,到底劫不劫啊?给句痛快话。”
“知州大人说了,谁胆大包天惊扰平西将军,谁就是跟他过不去……”
“怂货,怕一个娘们。”
“你不怕死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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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小二夜里当值听到了,心道:今日这里宿的可是朝廷的三品武将,大官,我看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来。
……
翌日。
沈持一觉睡到五更天醒来,后怕得出了一身冷汗:睡得这么死没被偷了银票吧?
急忙一摸中衣里面,还好,尚在。
别的房间里的举子们都如他一般,醒来后急急去摸钱袋子,摸到了才知是虚惊一场。
沈持从包袱里挑了身新衣穿上,挽发时又觉得发带旧了,又换了新的浅青色发带束发,下楼时赵蟾桂瞧了他一眼,总觉得沈小老爷今天有点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
“嘶——”马棚里有马的嘶鸣声。
沈持快步下楼,往外头一看,只见史玉皎牵出马,正准备启程上路,他快步走出去说道:“多谢史将军。”
谢谢庇护,谢谢你送来的肉,真的很香。
史玉皎一抱拳:“祝愿郎君此去提衡霄汉上①,早日看尽长安花。”
沈持想不出除“谢谢”之外的话回她,微微发呆的瞬间,她已翻身上马,飞驰远去。
第72章
举子们也收拾行囊, 匆忙上路。
至黄昏之前他们出了通州府,抵达京城。
京城城门宏伟,气度非凡, 城楼上的守卫如罗汉一般,俯视着一个个进出的马车和行人。
如果说一路经过的州府是繁华, 那么一对比京城就是富丽堂皇。
从马车的装饰到迎面而来的路人的服装,都比别的地方多了几分光鲜, 街肆上的小贩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见谁都打招呼。
不是真正来古代看过, 很难从历史书中想象出古代京城的市井到底有多繁华, 淳朴和自然的交融, 农耕社会的形形色色,和后世的科技与光影交织的城完全不同。
古香古色也能让人为之震撼。
举子们来京城参加乡试, 一般都会去会馆——各省在京城开办的官办餐馆客栈一体的, 供乡贤们平时聚会、举子进京春闱的落脚点,报到、入住, 不用另寻住处。
王皓是第二次赴考, 轻车熟路, 带着沈持沈持他们很快找到秦州府会馆——一个偏远的破旧门面,里面不大亮堂还有些冷清。
“有人在吗?”汪季行用秦州话去问。
很快有两个伙计跑出来,嘴里同操着秦州方言:“可算是来了。”
原来别家会馆的举子们早几天前就到了,只有他们秦州府的迟迟等不来人。闻声会馆掌柜申四明又带着几个伙计出来殷勤地帮他们拿东西:“路上还顺利吧?”
“从哪里进的京?没走通州府吧?”
听说好多省府的举子们都被偷被劫, 有人到了会馆身无分文, 吃住都得找在京城的同乡资助了。
沈持说道:“我们是从通州府过来的, 不过还好没遇上蟊贼。”
申掌柜几乎不敢相信:“从通州府进京的?”
竟然没遇上专抢举子的蟊贼,奇了怪了。
或许是他们来的晚,蟊贼抢够钱罢手了, 也有可能。
举子们并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