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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吏部官吏接二连三来责问下他的面子,看来是有敲打之意的。

“如今翰林院蓄积了多名庶吉士,”陈参冷声说道:“孔大人手下要是没有能吏,大可向朝廷要人,不用纵着这些平庸之辈,把个好好的济南府给祸害了……”

“是,是,”孔及浑身冷汗淋漓:“请陈大人转告沈相爷,下官一定好好整顿吏治……”

陈参肃然道:“是该好好整顿了。”

“是,”孔及点头哈腰:“是……”等送走来客,他马上召集府衙的官吏,关起门来劈头盖脸喝斥一番。

他手下的那帮官吏,在此之前仗着资历老,对一应事务熟稔,人情世故应酬到位,故而对许多事并不上心,凡事只求过得去而已。如今从孔及嘴里得知这位年轻的沈准相爷不好惹,这才凡事小心翼翼,尽力而为,知州、通判想法子寻粮,其他人该干什么的打起十二分精神办差,一个个的生怕丢了官,失了前程。

济南府上下官吏这才勤勉起来。

沈持一来济南府先稍稍整顿了下吏治,让此地的府兵将领尤凤不再看轻沈持,私下里说道:“本将有眼无珠,竟看错人了。”开始觉得孔及是个没用的。

……

几日后,寿张城内。

李虎的军师王有仁听说茶楼酒肆有人在说《水浒》,书摊也有卖《水浒》的,惊愕地想:《水浒》不是禁书吗?早在几十年前就被朝廷下令禁止,怎么突然皮偏偏出现在寿张城呢。

他上街去问售书的摊主:“这书是哪里来的?”

摊主说道:“昨日城外一人送来的,他说是一个朝廷的大官从北地带过来的。”

朝廷的大官。

除了沈持还能有谁。

王有仁一下子转过弯来了,沈持这是提醒他:正如当年朝廷对水泊梁山招安一样,当今皇帝对他们也有招安之意。

相通了沈持的意思后,他匆匆回去对李虎说道:“大王,我知道姓沈的为何来济南府,又为何把禁书《水浒》送来寿张城了,他这是在询问我们有无招安之意。”

李虎瞪了瞪眼:“招安?朝廷想要招安咱们?”

王有仁点头说道:“我想是的。”

“济南府周遭都遭了灾,”他给李虎分析:“境内到处是灾民,府兵镇压尤自还无暇顾及,更不要说增援济南府了。”

打不了,那么对于朝廷来说,最上乘的办法就是招安他们了。

李虎默然良久才重又抬眼看着王有仁:“以军师之意,咱们被朝廷招安好还是接着起义好?”

王有仁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对功名有着非常深的执念,内心当然是希望得到朝廷的官封的,给李虎讲《水浒》:“纵然如水泊梁山那般,最终还是着落在‘忠义’二字上。”

李虎不认识几个大字,他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说道:“我断断续续听过《水浒》,到最后好汉们到底是得了朝廷的荫封,要是沈持诚心招安咱们,未必不是一条好路子。”

“只是,怕弟兄们不干啊。”

“军师啊,不信你放出口风试试便知。”

说完,他召集手下的先锋将军来,问:“朝廷想要招安咱们,各位兄弟怎么想?”

那些先锋将军想都没想就说不干,他们大声嚷嚷:“狗娘养的,谁要招安,招安后,拿朝廷那一点儿糊口卖命的银子,不够吃肉喝酒不够找婆娘的,大哥,咱们有这么多兵马,打下天下来如探囊取物,何必受那个气……”

第209章

“是啊, 大哥,只有咱们自己打天下,你做皇帝俺们当大官, 弟兄们才有劲……”

群情激愤。

王有仁见状拂袖而去。

先锋将军轻蔑地哼了声,一个个也都生气地走了, 不欢而散。

齐州城。

自那日沈持派人去敲打了知府孔及后,当地的官吏们才开始尽心竭力, 街肆上一夜之间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能下脚逛游了。

铺面陆续开张, 显出几分烟火气来。

听说, 孔及带着手底下的知州、通判等人去当地的粮商家中软磨硬泡, 都快给人家跪下了,好说歹说, 这才说动他们开仓低价卖粮, 叫百姓得以买到几斤糊口的米面活命,稍稍喘了口气儿。

这日, 沈持一早起来去街肆上溜达, 在一家店前闻到葱香浓郁, 又看他家卖的面饼色泽金黄,食指大动,问:“掌柜的这是什么啊?”

“这是齐州的油旋儿,我家的皮酥瓤软, ”掌柜的笑脸相迎:“郎君买些尝尝吗?”

他的生意不算很好, 这会儿没有顾客。沈持看着掌柜期盼的眼神, 从钱袋里摸出几个铜板来:“来十张吧。”

“郎君买这么多,”掌柜的说道:“我送您一碗甜豆沫吧,您就着油旋儿当早点吃吧?”

说着舀了一碗小米面熬煮而成的糊糊, 上面撒着花生和姜丝,端到桌子上请沈持吃。

“要是有青菜叶放进去就更好吃了,”掌柜的说道:“郎君来的不是时候,俺们这里遭了大旱,连片菜叶子都没的吃了……”

沈持谢过他,坐下来拿起勺子尝了口,叫“甜豆沫”但不甜,是咸香口的,清晨吃下去很熨帖:“掌柜的以前生意很好吧?”

提起从前,掌柜的脸上露出几分神采:“叫郎君说着了,没遭灾前我每天四更就起来做油旋儿了……”他长叹了口气:“今年年景太孬了。”

沈持微垂下眼,还未搭话。

“哟,掌柜的,”远处跑来个小郎君,小厮打扮:“开张了?”

掌柜的赶紧去招呼来客:“开张了,给沈秀才买早点吗?”

那小厮说道:“嗯,跟从前一样,一个油旋儿,一碗甜沫。”他说完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叮”放在掌柜收钱的匣子里。

他操的是秦州府口音,更确切说是禄县的乡音。

听到他说话,沈持忽然偏过头去打量起他来:给沈秀才买早点?

“沈”字牵动他的一根神思,让他想向那小厮打听打听沈秀才叫什么名字——是他离家出走的表弟沈知秋吗,可沈持还是坐着没动,心中自嘲:呵,还不知此沈秀才是哪里人氏呢,就算是禄县的,可禄县也不是他一家姓沈啊。

不要听见个“沈秀才”就怀疑是阿秋。

他这么心思回转的功夫,那小厮已拎着早点走了。

沈持吃完早点:“这位沈秀才经常来你这儿买早点?”

“是呀,”掌柜的笑起来:“他爱吃我家的油旋儿和甜沫。”

沈持不经意多问了句:“他是齐州当地人吗?”

“哟,”掌柜的想了想说道:“他是今年开春来到齐州的,似乎是秦州府禄县人士。”

沈持微微着急地问:“掌柜的可知道沈秀才住在哪里?”虽说禄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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