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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跟孤狼似的“打拐”,心中忧虑,劝道:“莫非沈相爷他们把你推出来,事后得罪了权贵,再把你推出来顶罪么。”
要不然京城这么多官吏,巴巴地从会宁调他来做什么。
她是不信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
还不如在会宁当县太爷呢,虽说官小了点儿,到底安稳。
冯遂:“就算他们想要利用我,我也不后悔的,夫人呀,我为你和儿女都安排好了后路,至于我,能为民办一件事,青史留名是我的志向,不管落个什么结局,我都无怨无悔。”
当初恪尽职守,老老实实做事,积累功绩却无法出头,是君子也难免免俗,他四处写信向出头的同年诉说自己的苦闷,表达自己想要向上走,身居高位获得优裕的生活的意愿,可是又有谁理他呢。
在年复一年的绝望之下,他托人求到沈持跟前来,没想到此次顺利得到了施展抱负的机会,既有了难得的机会,他又如何能毫无作为呢。
袁氏凝着眉头不再劝他。
半月之后,会试一过,二月底,光那一天他就在菜市口砍了二十几名拐子。刚结束了会试在等放榜的士子们听闻后都来围观,“杀得好”的呼声此起彼伏,真是大快人心。
“冯大人刚正不阿,沈相爷慧眼识人,”他们纷纷说道:“是社稷之福,你我之幸啊……”
“要说还是陛下英明,兼听则明……”
……
与此同时,右丞相曹府。
这日夜里,前通州知府,如今的光禄寺卿周六河来访,与右相曹慈坐在书房喝茶谈话,他用两指拈着茶碗盖,上唇的八字胡抖动:“曹相啊,周家遇到大麻烦了。”
周、曹两家的儿女之间互相嫁娶,是亲家。
曹慈才将茶碗送到嘴边,听了他的话又放下,不温不火地说道:“怎么,还有人敢找你们周家的麻烦?”
“这不是大理寺来了个姓冯的愣头青嘛,”周六河细长的鼠目转了转,噙着口茶水说道:“要翻旧账,马上要查到周家头上来了。”
“冯大人?”曹慈故作惊讶:“你们周家,和拐子有来往?”
他其实早知道周家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周六河:“事到如今,不敢瞒着曹相了,拐子们出入京城办事,多半时候是用的周家的名号。”
“哦——”姑且不论曹慈这人品德如何,他倒有几分宸宁之貌,年过五十依旧不减俊美,一双丹凤眼定定地看着周六河:“原来是这样。”
他知道周家的手不干净,没想到竟脏到这种地步,心中微微起了些波澜:这人在通州知府的任上打劫过往举子、行商,后来陛下调他回京,官职明升暗降,大有让其思过之意,没想到他依旧不安分……
“从前嘛,从西南那边拐几个丫头,”周六河却没有察觉到曹慈细微的神情变化,气愤地说道:“弄到京城来,这哪里算个事儿?没人过问。”
“偏这姓冯的没事找事……”要跟他们周家过不去。
曹慈沉思片刻,又看了周六河半天,拈着打理齐整的胡须说道:“姓冯的是沈相的人。”
“这打狗倒真不如先揣主人,主人一旦失势,狗就蹦跶不起来了,你说是不是啊六河兄?”
他虽然心里瞧不上周六河,但曹、周两家有亲家这层关系在,周家倒了对曹家没好处,他少不得还是要拉一把。
更何况,沈持自当上左相后分走了不少原本属于他的权,照这样下去,他二人来日也要斗个你死我活,是对头。
周六河一愣:“……曹相的意思是,表面上看是冯遂,背后实则是沈持在操纵此事?”
曹慈呷了口茶:“也可以这么说。”
周六河:“沈持……我怎么没看破这个呢,呵,对付他有的是法子……”
曹慈:“你能想到的那些手段都太低级了。”他摇摇头。
“那曹相倒是想个法子呀,”周六河急得搓着手踱来踱去:“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周家一犯事,雍王说不定和庄王萧承钧一样,都要被发配到边疆去监军。
曹慈:“沈持从高中状元一步步走来,先是开了铜仁的朱砂矿,又出任京兆少尹,再收服大理段氏……近的功绩有常平仓……”
“他还在操持的也是常平仓,唯独这个会伴随他仕途的终止,甚至盖棺定论……”
周六河:“相爷的意思是……咱们拿常平仓做文章?”给沈持挖坑。
曹慈:“我听说去年户部的常平仓在江南地区收购了不少的生丝,花了不少钱,今年要是不出手卖掉,户部的亏空会很大。”要是让沈持神不知鬼不觉给户部造成亏空,到时候御史台弹劾,就说贪污了,这样,很容易把沈持一伙一网打尽。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做空常平仓,做空户部。
这比其他手段的胜算要大得多。
周六河:“相爷,我听得云里雾里,您明说吧,该怎么做?”
曹慈:“你手里,有没有会算账的能人?”
周六河想了想说道:“有个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曹慈:“谁?”
“先前庄王的谋士,”周六河说道:“陈世仪,此人颇有些本事,庄王去了西北之后,他留在京城,过得很是落魄。”
曹慈听了说道:“你去跟他接触一下,若是能用的,给他改名换姓,用他。”
他们想把陈世仪招到麾下,做空常平仓。
周六河:“多谢曹相指路,我明儿就办这事儿。”
第227章
他起身告辞时, 又听曹慈说了句:“记住,在京城,不要妄图给沈相挖坑, 你们周家斗不过他,差得远着呢。”
周六河的神情一僵, 没说话,只点了个头便离开了曹府。
他马不停蹄地去找陈世仪, 来到陈家的时候,听见里面的正在对着明月喝闷酒, 还吟唱:“今夜月明人尽望, 不知秋思落谁家①……”
“陈先生, ”周六河叩了叩门说道:“在下来讨杯酒喝。”
然而自从庄王萧承钧被责令去西北监军后,陈家门前冷落无人问津, 陈世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压根儿没理会他。
周六河等了半天只好又喊了声:“陈先生在家吗?”
陈世仪才怨气深重地哼了声:“哪位?”
“在下光禄寺卿周六河,特来拜会陈先生。”
周六河, 雍王萧承彧的表哥。
陈世仪愣了愣, 立即放下手里的酒杯, 命家仆道:“快,周大人来了,去开门。”
家仆应了声“是”,转身没走几步就被他叫住了:“慢, 我去吧。” ?????発???????í????ü???ē?n???????????????????
他快步出去迎接周六河, 寒暄之后请到书房, 落座,奉茶:“没想到这么晚了,周大人竟光临寒舍, 失礼失礼。